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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坦诚相谈与出谷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僻静所在,安格尔-白刃略做斟酌开口道:“前日高台之上,你答应我儿子的求婚,我作为母亲真的非常高兴。布坦他能娶到你,不仅是他得了神赐的幸运,更是我们全家的幸运。”

图花-藤萝有些局促,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话。

安格尔-白刃将这反应看在眼里,加重语气继续道:“但是!据我了解,在学校里你们从未有过接触,高台之上或许是你们第一次说话。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布坦的求婚,而且是那么粗鄙、没有风度的求婚。”

图花-藤萝表情茫然的看向精灵母树方向,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其实她自己这两天亦困惑不已,只记得当时冥冥中有一个亲切温暖让人怀念的声音告诉她应该那样做。但这种理由实在没法与旁人说。

片刻后,图花-藤萝缓缓回答道:“我……不知道。”

“可是受到什么人的逼迫?不用担心,至少在这个幸福村内,我自问不输任何人。只要将情况告诉我,我定给你出头。之后你就留在狩猎队内,也不用担心报复。”

安格尔-白刃只觉得事情有了突破口。儿子小阴谋家的怀疑也好,之前村内会议上众人的异样目光与隐约排挤也罢,或许都可以从图花-藤萝找到线索,然后发现幕后黑手。

但事情显然不会这样顺利。图花-藤萝慌忙摆手否认:“不……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与什么人做交易?或者亲人被绑架?”安格尔-白刃开始发散思维。

“安格尔大人不要误会,没有任何人用任何方式胁迫我做任何事情。而且您知道的,我是个孤儿,住在青苗孤儿院。”

安格尔-白刃诸事繁忙,可没功夫细看图花的出身背景。此时得了提醒,脑海里不由浮现奈特老精灵的身影,这个孤寡老人之前以门房的身份也住在孤儿院。且从其前后行为方式的巨大差异来看,深藏不露与隐忍多谋无疑是合适的评价。

“有没有可能是一些偏门的精神系魔法?”

“这……我不知道。”图花-藤萝实话实说,且那种犹豫的模样,显然自己也并不确定。

安格尔-白刃自以为找到真相,点点头不再追查幕后黑手,开始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考虑这档子被操纵被利用的婚姻,然后缓缓讲述道:

“前几年为了增加人口,老校长曾经撮合鳏寡以及失散了妻子或丈夫的精灵组成新家庭。但很快,少数成功的几对儿又各自分开独居。”

图花-藤萝眨巴两下漂亮的大眼睛。她虽然早慧,但这些事情显然超出其知识范围。

安格尔-白刃陡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心中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若认图花为干女儿,婚事自然无疾而终。口中继续问道:“你觉得这为什么?”

图花-藤萝想了想,勉强给出一个答案。“还忘不掉曾经的爱人吧。”

“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是不会长久的。如果结局是注定闹僵分开,整个过程产生的痛苦与沮丧足以将人摧垮。我不希望我的儿子经历这种磨难,也不希望你如此。”

图花-藤萝只是稍稍想象了一下布坦-白刃颓丧若死——就如同奈特老精灵前几年那样,便感觉痛苦万分心如刀割。“我绝对不会伤害布坦!”

这话发自真心,有着特别的说服力。安格尔-白刃不由表情古怪,问道:“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儿子?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我真的很高兴。但以一个女性的角度来说,我实在看不出来布坦有什么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

图花-藤萝沉吟片刻,严肃表情说道:“我知道讨厌扎克-埃肯索的感觉,所以我确定我不讨厌布坦-白刃。但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布坦。但我确定我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这似乎有点奇怪。所以……”

顿了顿,图花-藤萝直视着安格尔-白刃都双眼,一字一顿道:“请容许我自己找到答案。”

安格尔-白刃彻底困惑,想了片刻大约找到两个解释:一是精神魔法残留,二是现在的年轻精灵脑子有坑。且这番坚定而明确的表达自我,也让安格尔-白刃不再将眼前少女当做啥也不懂的孩子看待。

“好吧,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自我信念。我也表明态度,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儿子,我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这番周折与如此表态并非是安格尔-白刃对爱情有特殊的执着。只是她曾经见识过精灵帝国的腐朽,以及由此产生的悲欢离合,很明白漂亮妻子与无能丈夫的婚姻组合会被社会施加怎样的磨难,若无足够坚固的爱情支撑,最终又会被撕扯成什么模样。

换句话说,若图花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姑娘,安格尔已经着手筹备婚礼了。

正事谈完,又无家常可聊,安格尔-白刃送图花-藤萝回村,然后找到训练中的儿女。以此为办公地点,一边处理狩猎队各项事物,一边为布坦-白刃考虑合适的发展路线。

就这样两天时间过去,布坦-白刃也终于有了个勉强能走的道路:防御战士,以及人生中首个来自母亲的礼物:一面半木半铁的大盾。

之所以如此也有些让人泪目,布坦-白刃虽然艰苦训练,武技进展仍是缓慢,却展露出耐打抗揍的抖M特性。究其缘由,只是当初金小树和小松鼠为了能让死婴可用,向里面额外灌注了生命能量。第一次操作,用量难免疏忽,是以造成这么个不是天赋的天赋。

与此同时,两只狩猎队人员名单最终定下,且出发在即。布坦-白刃自然被分配到了母亲所在的狩猎一队,姐姐妮娅-白刃争取过,但无果。

就这样,布坦-白刃扛着大盾,跟着队伍走出山谷,进入遍布危险的莽莽原始深林。

翻山越岭并不容易,半日的时光,也只是过了两道山脊。

眼见黄昏接近,安格尔-白刃下令休息吃饭。布坦-白刃看其他人意犹未尽的模样,低声询问母亲:“是不是我拖累了。”

安格尔-白刃表情迟疑。副队长凯洛-青芽微笑说明道:“确实比平时慢,但无所谓的。本就是巡逻狩猎,快一些慢一些没差。”

布坦-白刃又不傻,当然明白这是安慰自己的说法。“明天我会加快速度的。”

另一名身材消瘦的女性狩猎队成员笑着插话道:“慢些也好,说不定就能碰上更好的猎物。不过队长,记得小黄和小白吗?挺有趣的事儿,不如带孩子们去看看。”

说到最后,她的目光完全是落在了布坦-白刃和时不时就会看向布坦-白刃都图花-藤萝。

安格尔-白刃用复杂的目光也扫了两个孩子一眼,点点头道:“拜托你了,依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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