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圣帝和燕支的身影则是在韩宗彝瞳孔之中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但是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多的毒虫扑面而来,不断地填满韩宗彝的视野,韩宗彝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可怖的黑白相间的颜色。
而这黑白之间,时不时还会透出道道火光,那是虫洞中不断发生的爆炸。
“难道我就将命丧于此?”
韩宗彝无比悲哀地心中暗想,接着缓缓地闭上他的双眼。
困死了,就是要死的话,也让我先眯一会儿吧。
而在韩宗彝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众多虫子飞速聚拢来,在他的身体表面飞速爬着,覆盖在他每一寸肌肤表面,很快便是将他的身体表面死死围住。
千万虫族附身传来的奇痒之感,顺着韩宗彝的皮肤,一直传递到了他的骨髓深处。
韩宗彝没法再装睡了,这极度的不适感,甚至使得他想将外面的皮肤全都褪去。
紧接着,虫子越来越多,渐渐竟将韩宗彝团成了一个球型。
“这种死法太惨了点吧,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被炸死呢。”
韩宗彝心底,不由地又是悲哀地暗想。
但是韩宗彝等待了片刻,却是不见任何一个虫族啃咬他,只是温和地覆盖着他,为了不引起韩宗彝的不适,虫族们也避免了不必要的爬动。
甚至,为了防止韩宗彝被活活憋死,虫子们还“贴心”地给韩宗彝留了一个小洞,以供呼吸。
这...难不成它们是在保护我?
一想到此处,韩宗彝立即连连晃了晃脑袋,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诡异,他可不敢相信。
但是下一刻,他猛地吓得一哆嗦。
顺着虫子们刻意留出来的那个洞口,韩宗彝忽然瞥见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一个甲壳虫,准确地说,是一个有三人多高的怪物!
披着一副黝黑的甲壳,两根长长的触角四处攒动着,五双幽绿的眼睛分布在尖尖脑袋的两边,随着嘴巴里面舌头不断伸入吐出,四处胡乱攒动着。
瞥见韩宗彝正望着他,甲壳虫的五双大眼睛定睛一处,十道幽绿色的寒光齐刷刷地映射到韩宗彝脸庞上。
“你...你要干什么?”
韩宗彝浑身一抖,瑟瑟地往后缩了缩。
“明刑圣王不要害怕,我这次来是来报恩的。”那甲壳虫竟是开口说话,而且说得还是人话。
原来虫子成精了,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不过说报恩,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了,韩宗彝实在不记得曾施恩给虫族。
但是甲壳虫的语气很温和,韩宗彝总算是微微壮了一些胆气:“你这报的是哪门子恩?”
“当初明刑圣王曾在这里处决了一个大胖子,救了我万千虫族的性命,而这之前我们还恐吓过您,想来实在心有愧疚,所以这才来报恩。”
听罢甲壳虫的话语,韩宗彝不由地怔了怔,简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虚伪的人族,到头来还不如区区一只虫子讲情义!
只不过,连十殿圣帝都已经命丧于此,区区一只虫子,真能帮自己脱困嘛?
韩宗彝正思忖着,那甲壳虫忽然抬起来两只前足,“砰”地一下重重落在将韩宗彝包拢成球型的虫族同类身上。
这家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而下一刻,甲壳虫前足猛地一推,黑球包裹着韩宗彝向前滚动了些许。
紧接着,甲壳虫两只前足交换用力,快速推动着韩宗彝前行。
这一幕...
喂,你是甲壳虫啊,怎么把自己当成屎壳郎了?
就算你把自己当屎壳郎,也甭将我当粪球啊!
韩宗彝内心自是吐槽不断,不过这样一路被甲壳虫推动着前行,七彩流云柱虽然不断砸下,但是只是杀死外面的虫族,韩宗彝本人被包裹其中却是毫发无伤。
而随着外围的虫族纷纷别杀死,又是不断有新的虫族附着上来,保护着韩宗彝。
许久之后,前面渐渐显现出幽蓝色的光芒。
这里是虫洞的出口,过了这里,就能彻底逃出去了。
轰!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爆炸声响起,接着韩宗彝忽然觉得自己停止滚动了。
簌簌簌。
紧接着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围绕着韩宗彝的虫子纷纷散去,还了韩宗彝自由。
映入韩宗彝眼帘的第一幕,便是那巨大的甲壳虫——只见那甲壳虫仰倒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而它的胸口之处完全被洞穿,一片血肉模糊。
“大虫子,你...你怎么样?”韩宗彝连忙是关切地询问道。
“我不太好,感觉自己要死了。”
甲壳虫喃喃着,此时的声音喑哑着,倒是不再像人话,仿佛是一声声虫鸣。
韩宗彝满是感伤:“对不起啊,大虫子。”
“明刑圣王不必太过悲伤,这是我的命数,至于您,还是快点逃出这里吧。”
簌簌簌。
被甲壳虫这么一提醒,韩宗彝才猛然察觉,整个虫洞空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浓缩着,幽蓝色的炫光将出口处逐渐封闭。
这里难道是要关闭了吗?
“快跑吧,明刑圣王!”甲壳虫又是大喊着提醒道:“出去后,别忘了为我们这些卑微的虫族复仇。”
“我...”
韩宗彝望着甲壳虫到底痛苦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由地是有些举棋不定。
扑扑扑!
韩宗彝正犹豫不决之时,忽然只见甲壳虫背后的翅膀猛地一阵剧烈扇动,随即甲壳虫攒起浑身的气力,猛地向对面的洞壁之上撞去。
砰!
一瞬之间,甲壳虫竟是将自己撞得血肉模糊,整个庞大的身躯顺着光滑的乳白色的洞壁缓缓滑落,伸直四肢一动不动。
这个甲壳虫为了避免韩宗彝惦挂自己,竟是选择了一条如此惨痛的道路!
“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韩宗彝咬牙切齿地喃喃着,随后猛地掉头向出口之处冲去。
而与此同时,洞口也是在不断地急剧地缩小,眼瞅着由一丈多高,慢慢地变成了一人多高,接着又是一人高...半人高。
完了,这还怎么出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