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的话,北域三国危矣。”
“除此以外,难道别无他法了吗?”
“三国联盟不能合兵,谁能打得过南武萧道真的三十万大军呢?”
······
以真实的战斗力来讲,南武帝国抽调的军队,常年处在实战环境之中。
不论是平山越,还是与堕民之尊郭循打游击,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那羊枯怎么说?”李七秀突然问道。
北魏这边,是余火龙负责的,于是道:“我探知的消息,羊枯二十万北魏军,直屯石叽岭,构筑第一道防御阵线,拼死阻挡南武大军,等待西凉、东燕方面军。”
当初的大荒集,实际上横跨长河两岸,只是北域这边的名字叫做石叽岭,过渡往南域那边才是真正的大荒集。
刘寄奴烧的,是南域这边的主城,石叽岭自始至终都掌握在北魏手上。
此处稍加巩固,便是长河大荒这个方向绝佳的防御阵地,羊枯选择这里构筑防线是对的。
但是在李七秀看来,这种中规中矩的布防措施,想要胜南武,胜算不大。
除非南武发动攻击时西凉和东燕能够及时从两翼进行补充防御,甚至反其道而行之进行侧面攻击,否则单纯的防御是徒劳之功。
但是以行军速度来看,北魏第一,南武绝对是第二,只要能拿到第二,于南武方面来说就是抢占了先机。
届时萧道真必定倾三十万大军猛攻石叽岭,能不能攻下,就看北魏方面抵抗的力量够不够硬了。
抵挡得住,南武失去先机,再度整兵决战,三国合兵一处,败多胜少;抵挡不住,南武携胜之势以逸待劳,三国联盟土崩瓦解,再乘胜追击,直插北域王庭心脏。
假设真是这样,实际上还有一个问题。
南武此次针对的,就是北域王庭心脏安阳,也就是现在的北魏王城,西凉和东燕联盟北魏,自然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所打算盘也是不能让南武得逞。
但是不排除由于天时地利的原因,北魏如果先败一城,另外两国还会不会选择倾力相助,而不是选择保存实力?
余火龙摇了摇头,“难啊,都说南武大军集结慢,这厢看来,并不慢,还是低估了寄奴儿的影响力了。”
“人家毕竟是一域之主,抛开北域不谈,西域、东域,哪一域之主不是言出法随?谁还敢违逆,岂不是找死?”李七秀道。
余火龙看他一脸自得,心头莫名一阵笑意涌起,“搞得你好像知道西域东域之主似的,尽瞎猜。”
李七秀刚要反驳,余火龙却是不给他机会连忙道:“七秀儿你是不是心有方略了,三国如何才能稳胜你是不是有了谋算?”
李七秀讪讪一笑,“别那么抬举我,稳胜不敢保证,但是险中取胜要比眼下三国的布局想要得到胜利稳妥得多。”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俱都来了兴趣。
李七秀以指代笔,从西凉和东燕两国空白地形上,各划了一条线。
“西凉不走剑门关,直接经绝地子午谷越长河,斜插南域荆襄之地;而东燕,绕开大荒泽贴近淮河范围,走东夷暗河区域,插入南域岳水。”
“这、这最终之地可是南武大军的两翼啊,为何要这样?况且,你说的子午谷和东夷暗河,我们根本没有听说过啊。”余火龙摸不着头脑。
划的两条线,他倒是看明白了,的确是南域南武的侧翼,但是他却不明白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而且,子午谷和东夷暗河,他不知道,其余鸽子亦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是哪两处地方。
原本李七秀也不知道,是他观了山海图志才知道的绝密暗道,如今天下知道这两条暗道的人,恐怕不多。
数百年的乱世,山河地形图,早就遗毁殆尽,除了山海图志有完整记载,世上,又去哪里寻这方世界的完备图志呢?
李七秀接着道:“我此次去道门拜山,于道藏阁偶然间得到一些图志资料,里面恰巧对这两处地形有记载。”
他这么解释,众人心领神会。
那便是有了。
“既然是要合兵,那在哪里合不都是一样?合兵至石叽岭,是以面成点,即便胜利那也是惨胜;按照我的合兵之法,是以点成面,除了南武方向围不了,其他三面反包了南武大军,以少胜多。”
“况且,南武怎么也想不到,三国会分兵形成三路进攻,西凉和东燕的军队会成为奇兵,从他们两翼出现。”
“要是这两条道不算太难通顺,如果能刚刚好赶在南武渡河作战那一刻,西凉和东燕的两支军队突然出现在他们左右两侧,此战,必胜!”
余火龙和众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如果这样成了,那就是当年天王兵败重现,只不过败方由北换成了南,胜方由南换成了北。”
李七秀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可是,我们要如何让他们相信你的计谋和有这两条暗道呢?”余火龙患难了。
“另外,这步险棋,会不会有人不愿意走?又如何能保证南武的行军速度会比西凉和东燕慢?”又有鸽子提出反对意见。
李七秀道:“走我选择的两条线,只会快不会慢,要知道,这两处地方,百分之八十都是直道,只是地形复杂险峻一些,直道行军,不消我说了吧?除非两军压根就不是真心联盟参战,否则,他们只会拼死赶路,这也就是我说的险中取胜,险,就险在这里。”
“罢了,我等在此想再多都是徒劳。”余火龙大声道:“七秀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七秀点了点头,“我会以东燕使团的名义,将这个奇袭设想和路线图递交上去,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大荒鸽子,为保消息不泄露,都会与买主盟誓,这厢,众位鸽子盟完血誓,今日之事绝无泄漏,之后,鸽子们各自散去,能不能成,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七秀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了不得了不得,奇谋啊,简直就是奇谋。”
翌日,李七秀出现在王玄之使馆驿站,将自己针对本次南北战争的奇谋计划说了出来,并附上路线图。
王玄之听后,赞不绝口,当即手书。
李七秀撇了撇嘴,“呔!这手写书封太麻烦,不是有讯符么?”
话一出口,随即他面色一变,立马尴尬的端起茶杯往嘴里倒了一口。
“啊哈哈,这茶不错。”
王玄之不是修士,没有修为实力,又怎么可能用得上讯符?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好在王玄之没有多话。
“来人!”唤来属下,王玄之将火漆封好的书封递交他手上,“务必立即送至北魏天鉴司,传讯西凉和东燕。”
属下得令后退出,取了马匹,打马朝王宫奔去。
“接下来你怎么安排?”王玄之问道。
李七秀回道:“我打算去石叽岭,我要看刘寄奴与那甲子前天王一样,兵败长河。”
他还是对刘寄奴,自己的师兄恨之入骨,谁叫他烧了自己的家,烧了老匹夫的心血,烧了大荒集。
王玄之没有说什么,个人有个人的执著。
烧大荒集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刘寄奴那日以三千甲士举火箭意欲击杀画舫中的大荒英豪。
倘若不是老匹夫一剑击杀三千南武满甲军,这世上,哪里还有他李七秀?
刘寄奴不仁,他也不会有义。
此战,只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等他修为有成,杀上建安王城那日,才是他给他师兄的终极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