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新历二二零年,五月初一
夏国,候城
早上六点十分
镇阴街三十六号独栋别墅内;
清晨的柔和的光芒,照射进简洁的练功房中,一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年在房间内挥洒着汗水,少年身体如巨熊撞树,如猛虎扑食,如猿猴腾跃,如雄鹿争偶。
运动间,体内发出猛虎低啸,金铁相击的声音,体表黄白蓝绿的光芒交替变换。
突然,少年双臂展开,身体如飞鸟站立,缓缓的闭上双眼,于脑海中观想:
一只身披红色羽毛,体态优雅的巨鸟;
巨鸟头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风,足象地,尾象纬;
立身于燃烧着火焰的平原之上,张开遮天蔽日的双翼,周身沐浴着燃烧的火焰,昂着修长的脖颈凝视天空;
这一刻,静止画面被注入了生命,巨鸟的双翼徐徐扇动。
练功房中,少年双臂,随着脑海中巨鸟双翼的节奏,徐徐摆动,周身“噗”的一声燃起了火炎。
脑海中,巨鸟双翼停止扇动,抖了抖优雅的鸟躯,发出一声喜悦的长鸣刺穿云霄,震荡子无夜的脑海,遮天蔽日的双翼一扇,卷起平原上燃烧的火炎,冲天而起,翱翔在九天之上,穿梭于天地之间。
少年仿佛和脑海中那只沐浴火炎的红色巨鸟融为了一体,双臂以摆,周身沐浴着火焰,在练功房的空间之内划出一道火痕,与练功房的后门亲密的接触在一起。
“嘭”
“哗啦啦”
练功房的大门被撞得四分五裂,门旁的玻璃也被震裂了好几块,不满蛛网般的裂纹。
“打雷喽,下雨收衣服啦......”噔噔噔一阵鬼哭狼嚎的胡喊中,一个蓬头散发,有着浅浅的黑眼圈,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别墅二楼狂奔而下,睡眼朦胧的下来查看情况。
“叶子,什么情况?”狂奔而下的蓬头少年一脸懵逼的看着案发现场。
练功少年也是一脸懵逼的挠挠脸,呆呆的看着案发现场,心脏一阵抽搐。
“咳咳”
两人对视良久,蓬头少年咳嗽一声打破平静。
练功少年试探着问道:“企鹅消息?”
“滚,屁企鹅消息,我都多少年不用了。”蓬头少年挣脱了睡意,翻了个白眼回道。
子无夜刚想开口说什么。
“等等!”蓬头青年伸手制止,蹲在木门旁一边检查木门一边喃喃自语道:“痕迹切口平滑整齐,切口有些许高温所致的焦黑碳化,门体碎块散落在屋外,是从屋内破坏所致,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人停留,并无其他人痕迹,综合这些线索,真相只有一个......”
蓬头少年右手臂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食指伸出指向练功少年。
练功少年拨开蓬头少年的手指,无奈的说道:“没错,就是我,我刚才突然领悟凤凰火劲,无法控制身体。”
蓬头少年得意的露出一口小白牙道:“叶子,有没有被我精彩的推理折服。”
练功少年直接无视,看着布满裂纹的窗户玻璃,有些轻微强迫症的他,身体一动,对着布满裂纹的玻璃两拳轰出,两扇布满裂纹的玻璃碎裂一地,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蓬头少年看着目瞪口呆,后退一步,从睡衣口袋中哪里拿出一张纸符,对着练功少年的喝道:“无量天尊,诸天法降,妖魔鬼怪,速速现行,急急如律令!!!妖孽哈士奇,看我大威天龙,受死吧!”
子无夜拨开邓红尘捏着纸符的剑指,说道:“别跟我耍宝了,我记得某人和我打赌谁先叩开道门,输了的人打理一个月家务,是吧?”
练功少年名叫子无夜,是这家的别墅的主人,狂奔而下,正在耍宝的少年就是子无夜的发小兼死党--邓红尘。
别看此时邋遢如乞丐,其实是个身材纤细,眉清目秀,容貌十分漂亮少年,对,没错,这么秀气,这么充满意境,文艺女性味道十足名字,的主人是个男孩子。
而且邓红尘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了一张让女生羡慕嫉妒恨的脸,这让邓红尘十分苦恼。
就比如去年二月初二,邓红尘刚转到,子无夜所在的侯城三高一天,就力压学校原十大校花,一举夺魁,收到满满一书包男生的情书。
子无夜当时笑着打趣他:听没听过,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说罢,子无夜拍拍邓红尘的肩膀道:“我先去扣个道门先。”
“我,我,我说你倒是把这些门的碎块和碎玻璃收拾了啊。”邓红尘看着满地的碎木门,碎玻璃,对着子无夜的背影喊道。
“哦,留个你练练手,提前适应适应,我先上楼扣个道门先。”子无夜脚步不停优哉游哉的说道。
“你,你妹的,刚一炼体小圆满就扣道门,成不成功还不一定呢?还让我练手,偷懒就偷懒呗,说的这么恬不知耻。”邓红尘对着子无夜背影比了中指,鄙视道。
说完找到工具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
子无夜心情不错的,哼着欢快的歌曲走进浴室,冲洗掉一身汗渍和身体排出的污垢,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练功服,舒舒服服的走上阁楼,在神龛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闭目冥想,平心静气。
阁楼空间不大,东面靠墙,也就是子无夜的身后,摆放着一个高一米七,宽一米三的精致的神龛,龛位上供奉着一座狐狸雕像。
狐狸雕像通体火红,蹲坐在神龛之上,头颅微扬望天,散发出睥睨天下之感。
狐狸雕像前是一个三足两耳的紫木镶金的香炉,炉身雕满云纹,香炉前面还摆放着一个贡碟,上面拜访着苹果,橘子和香蕉。
神龛对面是一扇透明落地窗,柔和温暖的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了个阁楼,为阁楼铺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
静坐在狐狸神龛前冥想的子无夜,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内神光内敛,平静如水,精神状态达到巅峰。
走到神龛前,点燃香烛,将贡香插入香炉。
面对神龛,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掐“皆”字印,闭眼观想“皆”字古字,按照“皆”字吐纳法,呼吸吐纳。
随着子无夜的呼吸吐纳,屋内金色的晨辉受到吐纳的吸引,零零散散的涌入他的口鼻,涌入口鼻的金色晨辉沿着“皆”字吐纳法的经脉路径,最终被送进了终点心脏。
心脏内一股无形之物,仿佛被饿了无数年,疯狂吞吃金色晨辉,随着越来越多的金色晨辉,被心脏的五形之物吞吃,“噗”的一声,一缕针尖大小的橘红色火苗凭空出在心脏之中。
仿佛吃的太饱无法隐藏,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一般。
“嘎吱,嘎吱”
仿佛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从子无夜的身体中传出。
阁楼之中,子无夜口鼻生风,金色晨辉呼吸间被席卷一空,房间之内竟然出现出现短暂的晨辉真空期,陷入一片黑暗。
随着金色晨辉再次涌入,房间再次恢复明亮,子无夜吐纳之间,金色晨辉化成金色光龙,不断涌入子无夜口鼻,沿着经脉被心脏的橘红色火苗贪婪地吞吃。
阁楼中,金色的晨辉中,一道火红色的虚幻狐影漂浮于狐狸雕像之上,两只虚幻的圆溜溜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修炼之中的子无夜,嘴巴张合,如果懂唇语的看见,就会读出“愣头青”三个字。
当子无夜心中火苗浮现,阁楼金色晨辉被吐纳一空后,虚幻的狐影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子无夜的心脏中的火苗吞吃成针鼻大小之后,一股饱的感觉涌出,子无夜缓缓停止了吐纳。
“怦~怦~怦~怦~”
一阵节奏缓慢,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子无夜也在强劲的心跳声中,张开双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各个关节出传出“嘎嘣,嘎嘣”的磨合声。
“舒服。”舒展身躯的子无夜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就在子无夜睁眼的刹那,火红色的透明狐影嗖的一下沉入了雕像之内。
子无夜站起身活动四肢,舒展筋骨,身体之内响起了一阵“啪啪啪啪”炒豆子般的声音,活动完毕,子无夜再次恭敬的,从神龛下层取出三根檀香点燃,插入香炉之内。
子无夜面对神龛,盘膝坐下,紧闭双眼,双手结家传因果印,口中按照老爸传授的方式吟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轮回,因果潜藏,小子子无夜,欲与图腾白大人缔结因果,魂入其堂。”
吟罢,一枚繁杂的古字从子无夜心脏的位置飞了出来,狐狸木雕中,火红色的狐影也张嘴吐出了一枚,相似而又有所不同的繁杂的古字,两个古字碰在一起,互相融合,飞入子无夜心脏内,橘红色火苗之中,融合的古字,探出一条无形的线飞入虚空,将一人一狐连在了一起。
“咔嚓,咔嚓”
雕像碎裂,一只和雕像一模一样的火红色皮毛的狐狸破雕而出,抖了抖身上粘连的雕像碎片,蹲在上神龛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狐嘴微张,笑吟吟的看着神龛前的子无夜。
子无夜感觉自己的心脏中飞出一枚古字,在外面与另一枚古字融合,变得完整后,飞回了心脏火苗之中,融合后的古字,延伸出一条虚无的线与远方相连,子无夜心中一喜,成功了,自己成为子家第一个和白大人缔结契约的人,我骄傲啊!
满脸喜色的睁开双眼,一张微张的兽嘴,一双水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睛映入眼帘,水子无夜倏然一惊,身如灵猴腾跃而起,连翻三个个跟头,一脸戒备的落在落地窗之前。
站在窗前,子无夜看清了水灵灵,圆溜溜大眼睛的主人——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
此时对方也被子无夜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蹲坐在神龛上用小爪子拍着自己毛茸茸的胸口,不满的甩给子无夜,一个大大的白眼。
子无夜看了一眼,神龛上如破碎蛋壳般的狐狸雕像,再看看蹲坐在雕像位置的一模一样的狐狸,推测一模一样的狐狸应该从雕像中诞生的,心中卧槽,脑海中全是问号,我老爸也没告诉我这种情况。
Ps:“阿嚏”
阴暗的城市之中,正紧绷精神,戒备搜索的两人中一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吓了另一个人一跳。
打喷嚏的男人自言自语道:“谁在念叨我啊!”
“你干啥呢?吓了本尊一跳。”白优雅的舒展一下身躯,一嘴北方口音,不满的对着子无夜问道。
子无夜双手负阴抱阳,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图,对着白行了一个揖礼,恭敬的说道:“子家小子无夜拜见白大人,适才小子初见白大人,见白大人狐体仪貌迷人,惊为天狐,略有失态,望请见谅。”
子无夜心中疑惑,面上不显,恭敬的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白满意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小下巴,蓬松的大尾巴愉悦的在身后扫了扫,明显受用,开心的说道:“啧啧啧,不错,不错,你小子不过眼光不错,你叫什么?”
子无夜双手负阴抱阳,拘谨的行了一个揖礼道:“主要还是白大人姿容不凡,小子名叫子无夜,白大人叫我叶子就行。”
白看见子无夜有些紧张的模样道:“小子,你不要紧张,放心,你我已经缔结了因果契约,我不会吃了你的......”
说完拿起一个供果,咔嚓一口,汁水恒流。
子无夜全身一紧,心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要是没签契约的话,我已经进了肚子了。
白看见子无夜表情,笑吟吟的道:“和你开玩笑的,没签契约我也不会吃你的,本尊吃素的!”
子无夜心中一惊,大佬读心术,赶紧双手负阴抱阳行了一个揖礼恭敬的说道:“白大人,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白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阁楼内恢复了一片寂静,白翘着二郎腿,侧身躺在神龛上,嘴里嘟嘟囔囔着:“呜呜呜,和以前不一样,有点憨,不过,还挺可爱的,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带个憨憨,我可咋办,呜呜呜,我太难了。
“咔哧”
“好多年没吃了,苹果真好吃,呜呜呜,咔哧。”
神龛上,白侧躺在雕像的位置,一爪杵着头,一爪举着个苹果,“咔哧”一口苹果,幸福的“呜呜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