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路上,众人也有更多的心思去仔细观赏这城主府沿途的风景了,看的常无病那叫一个两眼放光,着实是修建的富丽堂皇,有钱,实在是太特么有钱了。而何默那也是啧啧称奇,嘴上说着羡慕之类的言语,却处处透着股酸劲儿,以及嘲讽。
一路上,见着了那杨柳依依,也有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春意盎然之景,多是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映入眼中,着实养眼。经历了一路的弯弯绕,终于是出了城主府。
出府的众人都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天水客栈。等到离着城主府已经很远之后,众人才缓缓放慢脚步,而后对视一眼,而后常无病、王潇茜与何默三人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李叔也是抚须而笑。回想当时,城主抬手之时,其实已经慌的不行,好在都并没有表现的如何失态,常无病唯有无奈的继续吃吃吃而已。
每一次的惊醒动魄,在辛苦熬过去之后,都不过是日后与人谈笑风生的谈资而已,而刚刚的经历自然便是如此。何默开口言语道:“好家伙,这城主府,我滴妈,也太气派了吧。看着这一层层的台阶,这都不光是僭越的事情了,一片大陆执牛耳者的王家家主,看到这个,能忍?换我我是忍不了的。而且,关键还是特娘的满院子弯弯绕,累死个人。”
王潇茜白眼道:“能不能忍的又能如何?何况我也不是家主,笨蛋。”
常无病摸了摸脑袋,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一路跟随,连充场子的作用都没起到。”
何默立马反驳道:“诶,常兄这说的就谦虚了,有常兄在,一如饕餮再世一般,咱们气势那可是足的很,绝对是能够吓煞众人。你看,这不是将那城主都震慑的敢怒不敢言。”
常无病不明就里,但听上去好像自己还是挺重要的,有些羞赧的挠挠头,问道:“饕餮是什么?”
何默想也不想的答道:“帝阶妖兽,妖兽中最最顶级的那一拨之一。”
常无病眼前一亮,顿觉自己挺厉害了,有些小自信。只是又想到那错综复杂的城主府蜿蜒曲折的道路,难免有些泄气,说道:“可王姑娘已经提醒过,要好好记住路线的,瞧我这脑子,却怎么也记不住。好在有王姑娘在,这等小事,肯定是能轻松做到的,让人放心不少。”
何默附和道:“是啊是啊。”
二人转头看向王潇茜之时,却见其沉默不语,又见她脑袋撇向一边,默默行走的众人一时没了言语,片刻之后,又转过头来,撇撇嘴,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没记住。”
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听到。夕阳余晖照耀下的四人,身影拉的老长,都各自盯着身前的影子,双腿不断的抬起又落下,而后又再一次沉寂下来。
何默突然转移话题道:“常兄,你修行如何了?”
常无病楞了一下,略作思索,答道:“修行还行吧,一本双龙诀,大致浏览过一遍,其中所载功法也是拣选几门自觉比较合用的,开始练习,要不了多时便能够熟练掌握了。至于这修行不辍,水到渠成的源魂之力,便不知自己究竟算是怎么个光景了。不过既然是修行晚,就更该认准一个急不得。”
王潇茜接话道:“常兄所言极是,修行之人,最重要的还是讲求一个日积月累的功夫,可半点急不得,也没什么捷径可走。不谈修行天赋,就是这心性,想必也能助常兄在修行路上如鱼得水了。”
能听到王姑娘的称赞,让常无病着实有些高兴。抱拳道:“那就借王姑娘吉言啦。”
何默笑嘻嘻的说道:“常兄,不妨等出了城,在那黄沙大漠之中,咱两演练演练呗。你也好借此看看自己的修行成果不是?”
常无病笑了笑,说道:“那就有劳何兄了。只是……届时还请何兄能够留手几分。”
何默哈哈一笑,道:“这是自然。”
并没有闲聊多时,众人就已经是来到了客栈之中,而后便是各自回到房间之中。此时夕阳即将落山,乃是修行的最佳时候,众人自然也是一如往常一般,凭借自身小天地,与此方大天地进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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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洽谈已经完成,众人也都没了再此城多逗留的心思,明日便是需要出城而去的。今夜,月黑风高,某人明显又有些按捺不住体内的躁动不安了。
是夜,常无病又是在半梦半醒间,被凑上来的大脸给吓醒,依旧是一声剧烈的响动,也依旧是撞了个抱头哀嚎。而后便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常兄?今夜可还有雅兴?”
常无病一时间停止了哀嚎,目光再一次游移不定,整个人沉默起来,好似正在天人交战,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但终究还是一咬牙,说道:“有!”
何默双手一拍,兴奋喊道:“爽快!”然后冲着常无病招招手,又娴熟的去往窗口,意欲翻身而下,可就在起抬脚之时,一道二人再熟悉不过的清脆女子嗓音响起:“不知二位有何雅兴,居然大半夜的还心心念念?”
何默就这般尴尬的骑在窗户边上,转头看过去,赫然便是王大小姐。嘴角抽动,一时说不出任何言语,常无病刚刚抬起的脚,又放回了原处,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王潇茜则是不紧不慢的踱入房间中,丝毫都没有避讳大半夜的男女同房这件事,而在其踱步的过程中,何默已经收回了那条已经搁放在窗外的腿,干脆就这般倚窗而靠。
王潇茜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继续问道:“不知二位这深更半夜的,急急忙忙是要去往何处?”
何默抬手说道:“喝茶,就是去喝茶,刚刚晚餐有些吃撑了,所以就想着出去散散步,顺带品茶。”其实何默今儿个根本就没有吃晚餐,而常无病,也才堪堪有个五分饱而已。至于究竟为何,都是各自心里有底就是了。
王潇茜笑道:“喝茶?好啊,不妨捎带上小女子如何,我也觉得有些吃撑了。咱们这过命的交情,不会二位真的打算就此抛下小女子吧,不会吧?”
听闻这话,何默在此沉默了下来,常无病也是继续装哑。看向王潇茜,今天是一如既往的纯白之色,只是装束稍稍有些不同,一头青丝,已经扎成一束马尾,也没了那能随风飘摇的宽大袖子,看上去显得干净利落,没了不少装饰物,更显英气逼人。
片刻之后,何默只得如实道出真相,说道:“潇茜啊,实不相瞒,我们要去的,是那风月场所。既然是生死至交,那便更加不能带你去这种地方不是?”听得常无病心里一阵嘀咕,要论生死至交,我不也是?那为何你何默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拉我一起前往?
王潇茜双臂环胸,说道:“不打紧,我今儿也是一时雅兴来了,那边的那位生死至交,尽管在前边带路好了。”
何默感到有些头疼,抬手轻轻敲打太阳穴偏上一点的地方,如此五六下之后,这才扬起头,好似在看向上方,这是目光游移,并不盯着某一处看,朗声道:“李叔?这可是未来家主,这都不管管?这若是传出去,可是足以当做家丑的,王家就半点不在乎风评?”
也不知从屋子的何处,响起李叔那年迈的嗓音:“小姐如何做事,老奴可是半点管不着。”
听闻这话,王潇茜更是像得着理一般,更加的挺起胸膛。使得那被包裹的若隐若现的双峰,有了即将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何默无奈摇摇头,只好转过身去,默默带路,依旧是娴熟的翻窗而走,常无病紧随其后,而王潇茜,同样是走窗户,那肯定是要优雅不少的。
接下来的行走路线,那便是门儿清,不消多时,就已经来到了雅怡院前,门口招徕客人的姑娘,与那晚并非同一人,只是依旧热情好客,好似与每一位客人,都是相见恨晚的老情人是的,在她的带领下,何默与常无病再一次见到那贵妇人,依旧是化浓妆却不显妖,一身贵气,使得人半点生不起旖旎想法。
那女子在迎接三人的时候,一口流利而客套的言语,出口时,明显的顿了一下,看向王潇茜之时,面色略带尴尬。只是被其很快就用笑脸掩盖了下去,而后又心领神会的领着众人,去寻那知婳姑娘。王潇茜这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确实有些微的像男子装束,可终归还是胭脂气太浓,更何况其出彩的容貌,就更容易辨认其女子身份了。
推门而入,知婳姑娘依旧是端庄的坐着,身前搁放着一张琴,与上次来时,一样的格局。何默是半点不见外的,找个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常无病也是紧随其后坐下,与知婳姑娘点点头,显得有些拘谨。而后便看到知婳的眼神飘向了王潇茜,常无病也是顺着望了过去。只是在其转头之时,知婳看向王潇茜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异样光彩,一隐而没。
王潇茜自打进门开始,就在打量着房间中的一切,却独独没有看向知婳,因此自然也是看不到知婳那些许的狂热。何默又摸上了那瓶酒,拿起杯子开始满上四杯酒。
知婳见王潇茜久久没能将打量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便站起身来,开口言语道:“想不到,王姑娘竟是对磨镜之事有些兴趣?”
王潇茜这才看向知婳,面露疑惑,略一歪头,说道:“不,我对女子梳妆打扮,并无办点兴趣。今日来此,只是不想扰了二位兄台的雅兴,以及……想要见一见知婳姑娘。”又补上一句:“知婳姑娘今夜不妨喊我王公子。”
知婳姑娘伸手慢慢抚摸搁放在身前的琴,抿嘴而笑,媚态天成的双眸盯着王潇茜,轻唤一声:“王公子。”而后目光又是久久停驻在王潇茜的脸庞上,看的对方又是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知婳。何默勉强解释道:“可不是我们借着生死至交的借口,硬拽着潇茜姑娘来此的。”
刚说完,左腿便是一阵吃疼,原来王潇茜又是一脚踹了上来,并且说道:“王公子。”
何默无奈,连连点头,嘴上还说道:“好好好,王公子。”
知婳掩嘴娇笑,显得有些高兴,招呼王潇茜也一并坐下。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吸引三人注意力,笑言道:“三位公子,不妨先休歇片刻,且听奴家弹奏一曲,如何?”
三人皆是点头,随后便是一阵悠扬琴声响起,教人心境瞬间祥和,甚至是随着音乐起伏,甚觉高兴。捻起一粒花生米,搁入嘴中,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身边三两知己相陪,人生快活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