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桑卿落挑眉反问道,“晏淮之前不愿下山,一方面是没有可用的药材,另一方面就是预料到今天的情况了吧?”
晏淮眸光闪了闪,冷哼道:“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早说了,我可不是那些‘医者仁心’的家伙。”
总觉得这话有内涵得很那!桑卿落唇角翘了翘,弧度虽小,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当初在那崖底,若不是有晏淮的暗中帮忙,我怕是早就回不来了。”
晏淮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我记得,疫病应该不会让人把脑子烧坏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怎么可能能够去那崖底呢?”
桑卿落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将这个话题岔开了,“是吗?那可能是我真的感觉错了。我还以为那时候暗中跟着我的是晏淮呢!”一双美眸盯着面前人的神色。
晏淮翻了个白眼,看样子嫌弃得不行,像是在质疑“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桑卿落垂下眉眼,眸中多了一抹沉思。之前自己亲自试探确定过晏淮没有武功,现在看他这神色也不像是作假的样子,难道之前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吗?还是当时还有其他的人?
“行了,药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还希望将军能够好好记住我的话,再这么任性,我可就不管了。”
桑卿落哑然失笑,“好。这段时间要辛苦晏淮了。”
话中的人已经摆手离开了。
“子笙。”
空荡的主帐内突然出现一道沉默的身影,健壮的身躯,低到极致的存在感,明明对立却又矛盾地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让人不禁好奇,这个人的过去。
“这段时间盯住晏淮。若是可信,也许他有办法治好二哥的身体。”
“是。”
“主子,你回来啦!”则宁整理好了床铺,回头便看见了晏淮。
晏淮坐在桌旁,左手支着头,右手中指在腿上有节奏地轻点。则宁一看便知道,主子这又是在思考事情了。
“嗤!”一声轻微的嗤笑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则宁茫然地回头看向唇边带着迷之笑意的晏淮,“主子?”
“没事。”晏淮想到刚刚的那番试探,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高兴起来。这说明某人已经动了心思,看来自己倒是少了一番事情。
可能是因为之前被桑卿落吓唬了一下,这段时间唐奕老实地龟缩在帐篷里,连面都没露。而那些御医因为有桑卿落的威胁在,也都老老实实地配合晏淮治疗染病的百姓。
所以桑卿落倒是真的借此机会休闲了下来,没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没有没完没了的战事,更没有那些心怀鬼胎的打探。桑卿落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不止一倍。
正如晏淮所言,半个月左右,瘟疫就已经进入收尾的阶段。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桑卿落盘算了一下,看来离回京的时间不远了,有些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比如将某人拐去京城。
“子笙,这段时间怎么样?”
“无异。可信尚未可知,但可一试。”
桑卿落闻言,默默点头,一手撑着下巴,状作苦恼的样子,“可是之前请他下山都这般困难了,怎么才能说服他随我们回京城呢?子笙,你说呢?”
子笙抬起头,硬朗的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申请,小心地试探道:“绑回去?”
“噗嗤!哈哈!子笙,你怎么现在跟林阳越来越像了?”
子笙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拧着眉头思索其他的方法。
“好啦好啦,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子笙,你怎么还较真了?”
子笙面颊微红,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涌现出来的如瀚海般的深情。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计划,子笙不用再操心了。这段时间子笙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已经痊愈了,不用再日夜守在我身边了。”
“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即使是让我把命奉上。
子笙离开不久之后,晏淮便如往常一样前来送调理的汤药。桑卿落身上受的暗伤不少,刚好趁此机会好好完全调养一下。
“喝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桑卿落仰首饮尽,眸中含着笑意,“晏淮,瘟疫已经快要结束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晏淮收拾药碗的手一顿,“回山上,我还能去哪儿?”
“你的医术已经很好了,但是也不是没有精进的地步。你没有想过出去走走,或许能够碰上你感兴趣的病人呢?”桑卿落循循善诱地道。
晏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