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事情陆陆续续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叶云飞准备北上一趟。
这日,叶云飞带着琴萱御风北上,几个起落大约飞了一千余里,忽然下起漫天飘飘扬扬的大雪来,飞行一下子变得很困难。他只好从空中落下。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想必这雪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叶云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大山脚下,远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个房子。他脚尖踏在雪上一路行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个茅屋。上前叩门,里面传出一个老妇的声音:“谁啊?”
叶云飞答道:“我是过路的秀才,这是内子,因为大雪封路,无法行走,所以前来找寻借宿之处。”
这时房门“咦呀”声中打开,门内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母,鬓髻当顶,余发半垂,敝衣扶杖,形态怪异,面上却很是慈祥,口中说着:“快进来吧!”
叶云飞迈步而入。屋里有个灶台,炉内正燃着火,锅里冒着气泡,原来老母正在做饭。
老母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叶云飞赶紧躬身答道:“已经吃过了,您接着忙吧,我帮您烧火。”
就这样叶云飞跟琴萱在老妇家借宿了一宿,一夜无话。
第二天,叶云飞推门看时,但见四周雪白一片,银妆素裹,抬头是艳阳高照,树梢上挂满了冰晶。琴萱先叫了起来:“太美了!没想到北方也这么漂亮!哎,你看那山,整个儿被雪盖住了!那儿,看那儿,有一条河,我们去滑冰好不好?”
叶云飞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山脚转弯的地方果然有一条小河,上面结了冰,阳光下像一条白色的带子。他提步在雪上飘了过去,琴萱更飘在他的前面。
小河只有一丈宽,弯弯曲曲不知通到哪里。琴萱在冰上飘来飘去,想找到滑冰的感觉,无奈她太轻了,只能说是飞在上面。她清脆的笑声传过来:“我小时候就喜欢滑冰,不过金陵的冰太薄了,好几次掉进水里,每次都有几个家丁看着,所以也淹不着。后来我跟师傅学了功夫,就经常在玄武湖的薄冰上滑,也没有再掉下去过。”
叶云飞看着她轻盈的在冰上飞来飞去,长发飞舞,衣袖飘飘,感觉像仙子一样。
透过厚厚的冰层,他看到水里有几条鱼在游动。他右掌运起一成三昧真火贴在冰上,一会儿工夫,掌下的冰层出现一个两尺深的洞,冰下的水还在缓缓地流着。忽然一条鱼儿从冰洞中跳了出来,接着又有两条。琴萱也飘过来看,觉得很是惊奇。
叶云飞笑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们不用舟也不用钓竿,鱼儿自己就跳出来了。”
两个人在雪地上尽情的奔跑嬉戏。这一刻,叶云飞觉得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蓝天如画,白云悠悠,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切是那么的美丽,生命是如此的美妙。
日渐高升的时候两个人才回到小屋,妇人早已起来,叶云飞打过招呼之后,将鱼儿去腮除鳞,然后由琴萱放进蒸笼,很快一股清香就透了出来。
三人其乐融融的享用了鲜鱼,饭后叶云飞给老妇偷偷留下了一些银两。
待得夜幕降临的时候,叶云飞继续御风而行。琴萱在他赶路的时候都会回到乾坤袋中修炼,飞了两天,他摸到一些窍门,能够节省内力,一次起落可以飞过三百里。
不到三个时辰他已经到了长安玉店的门外。玉店还没熄灯,秦开石正在里面盘点。叶云飞进去的时候他几乎吃了一惊,待看清是店主,立即很高兴地请他到后院,并招呼家里人过来。刚好秦裂石也在,他将洛阳分店暂时关了,特意回家来过年。
叶云飞问道:“店里生意还好吧?”
秦开石回答:“生意别提多好了!到目前为止已经赚了三千一百万两银子!好得简直令人担心。”
秦观石道:“最近几天好像不太对,有几个身着道装的人在周围转来转去,只怕心存歹意。护店的张师傅上前试探过其中一人的功力,却没试出来。”
叶云飞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取出八卦镜观看,发现暂时还没有凶险,吩咐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连夜撤走。众人一下慌了手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叶云飞道:“不要急,今夜没事,明天天不亮就走,城门一开立即离开长安。”然后他问道:“你们想到哪里去?愿不愿到南方定居?比如苏州?杭州?”
众人听了眼睛一亮,秦老汉道:“我感觉最近身子骨很结实,看来还能多活二十年,大家就到南方去住几年吧。”
当夜全家都在忙碌,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叶云飞反复叮嘱:“空身上路,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
秦开石将银票交给他。他取了两千万两,剩下的还给对方,并让秦观石连夜去找雕玉的师傅“蓝天工”,通过“蓝天工”给玉工和护院每人发两万两银子,就说家里出事,暂时歇业,能否开业不好说。
他自己也没闲着,将院子里剩下的玉石全部取走,估计暂时不会再用,恐怕以后也用不着了,就出了城来到附近的小山上,在树林中挖个深坑埋了起来,上面设了阵法,没做标记。有灵宝天玉在身,用不着做标记。
天还没亮,他把秦家几口人都叫过来,每人前胸画了道句曲山于吉百解灵符,后背又画了道句曲山三茅真君神符,告诉他们出了城直奔杭州,以后低调生活,几年内不要回来。
众人看着他,想让他一起走。
叶云飞道:“你们先走,我要处理一下院子,以后杭州见。”一家十余口恋恋不舍的走了。他在院子里又布了几个藏身的小阵,决定在这里跟对方再斗一场。通过几次交手,他对自己设的阵法有些信心。
晚上夜幕刚刚降临,叶云飞躲在原来放玉石的大阵里。仔细检查大阵,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在大阵中心又布了个小阵,最后戴上面具,低头查看八卦镜,原来光洁的镜面已经蒙上了乌色。
这时候,天边挂着一弯新月,四周静悄悄的。过了很久,忽然院子四周出现六七人,除了一人外,其余都面蒙黑纱,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未戴面具的那人满脸虬髯,看不出有多少岁。像在方家一样,他们一路洒下幽冥断魂香,慢慢走了进来,结果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人。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觉得奇怪,道:“长老,怎么会没人呢?”
满脸虬髯的人哼了一声道:“够狡猾啊,传令下去,方圆两百里之内密切注意可疑人等,务必将他们全部抓获,找出银子和玉石的下落。”
话音未落,叶云飞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不要找了,人在这里。”
几个人围了过来。那身材矮小的人道:“好啊,竟然还留下一个,朋友,你胆子不小啊!不过我看你还是乖乖就擒吧,或许大爷高兴给你留个全尸!”
叶云飞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意?”
那满脸虬髯被呼作长老的人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这玉店买卖太兴旺了,大家来分点羹。”
叶云飞愤愤的道:“那也不用下手如此狠毒!四周遍布幽冥断魂香,分明是要斩尽杀绝。既然这样,大家就留在这里不用走了!”为了秦家一门的安危,他要狠下辣手,这些人一个也不放过。
那长老手一摆,身边一个身材瘦长的人走上前来,道:“别废话,让我看看你是否中邪了!”说着手中剑当心刺来。
叶云飞右手扬起虚空一拿,将对方像抓小鸡一样的提了过来,一指点在胸口,那人眼见不行了。
旁边的人吃了一惊,又有三人围了上来同时拔剑出手。这三人功力明显高了很多,剑端赫然发出三尺长的剑芒,眼看就要进入“元际天”。而且配合严密,脚下忽左忽右,变化莫测,好像已经合作了很多年。
叶云飞仔细一看,原来对方脚下所踩的是武林中少见的万炎焚身阵,此阵固然难不住他,不过觉得杀了这样的人才实在可惜。
这时一人挥剑刺向他的肩胛,另两人正准备刺向他的胸腹。他领先一步踏入阵中死角,一指点中那人的中府穴。回手又点中另外两人的阳关穴。三人同时倒地,被点了中府穴的那人张着嘴喘不过气来,另外两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觉得腰脊好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