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骆丹就起身去了以前的住处,取出埋在隔壁废弃破屋地里的消痕丹,匕首和银票。然后又回到了现在的住所,小心藏匿好。
以前的住所,虽然没有什么可以拿走的物件,骆丹还是进去转了一圈,毕竟以前的骆丹,在这里住了很久,即使现在新人换了旧人,但记忆里依旧有着熟悉的亲切。
屋内陈设如旧,只是骆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屋里有被翻动的痕迹。
是平儿派的人,还是林芳来搜查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回到住处,略加收拾了一下妆容,她就找到允儿,带她赶到了二夫人的宅院。
依旧如同昨日,一帮人肃立在小广场上,只是今天早晨来的人,明显多了很多。
刘婆婆也在其中,红肿的脸透着沮丧,双手下垂无精打采,如同新丧了父母一般。
要知道,能够在大将军府坐到管事房管事这个职位,不说私下里的油水,单是每年的工钱,就足以让刘婆婆一家过上小富生活,买房置地,修建宅院,购置丫鬟仆人,而一旦失去这个位置,甚至被逐出府内,那么今后的生活必将陷入困顿。
最终,刘婆婆被逐出了大将军府,理由是借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处事不公,德不配位。
所谓墙倒众人推,在平儿作出对刘婆婆最终处置前,很多人都上前告发刘婆婆往日劣迹,有大部分都很符合常理事实,但有一些告发,简直让人啼笑皆非,就像昨日和刘婆婆一起去的一位女子,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
平儿一直带着笑容,整个告发过程中,绝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在最后一锤定音。
决定出来的那一刻,刘婆婆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竟然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几个丫鬟连忙将她架了出去。
府里的早会结束后,平儿便亲自带着骆丹去了书院,安排好之后,又匆匆赶回了内府。
书院在大将军府外院,是专门供府内弟子和府上亲眷弟子读书的地方,当然,书院学生中,大多数还是府内有身份地位的家仆弟子,以及大将军府门臣故吏的子弟。
这个书院曾有不少学生,科考中第,在朝为官,这也是在朝中,大将军府一直屹立不倒,最坚实的基础。
与内府精致的庭院设计不同,书院的结构和布局很是简单,四四方方,堂堂正正,也没有过多的回廊和亭阁,很简洁,很清爽。
“姑娘准备在那个分院学习啊?”带着骆丹预览书院的,名叫覃铭,是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青衫的男子,三柳长髯,一副儒雅的样子,但一接触,骆丹就知道,这人的内心,和他外表的儒雅并不相符。
有几次,骆丹都发现覃铭在偷偷看她的身体,并且还暗自舔着嘴唇。
对此骆丹并不在意,她是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并不反感别人欣赏她的美丽,她一直认为,漂亮的女人,是上天赐给人间最美的一道风景,是愉悦因生活的挤压,而疲倦的双眼,是温柔被现实摧残,而千疮百孔的心灵,是大自然给人类最好的馈赠。
因此,让人欣赏和欣赏美人,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只是别把欣赏转化为亵渎,所谓君子好色而不淫,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就是这个意思。
覃铭明显不属于君子类,这不借着问骆丹想到哪里学习,如鸡爪一般,关节明显的手便,向骆丹肩上搭来。
骆丹侧身躲过,覃铭若无其事的将手垂下,又企图扶向骆丹的腰:“我看你还是选择诗赋院吧,我在那做讲师,可以给你最好的教授,让你的文采更加出众,做一个诗一样的女孩。”
“我不喜欢诗词歌赋。”骆丹拧身,又躲过那只血脉膨胀,不怀好意的手。
并不是骆丹不喜欢诗词歌赋,前世她很喜欢诗词歌赋,她认为那是世上最美好的艺术。但是现在她更需要的知识,是如何在这个新世界活下去的知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惜了,你说你这么优秀的女孩,不去诗赋院,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要知道腹有诗词人更美,这诗词歌赋,你若跟我学习,我必倾囊而授,到时绝对可以培养出你独特的气质,再与你的容貌相辅相成,自可成就惊艳之美。”两次黄油手没有得逞的覃铭,搓着手,盯着骆丹傲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眼中的欲望在一点点燃烧。
“不好意思,我想在书库自己静静的读书。”面对覃铭充满欲望的注视,骆丹感到厌烦,那会和他多费口舌。
“这样也好,我去书库给你申请一间静室,我呢也想在这段时间,静静的沉淀一下自己的所学,恰好,我们可以在一起静读,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可以近距离给与你指导。”
说着,覃铭的手又伸向了骆丹的肩头。
“不必了!我只想一个人读书。”骆丹转身就走,毫不理会纠缠不清的覃铭。
“唉,才子佳人,本就是天作之合,有女怀春,吉士幸之,想我覃铭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恰是佳人良配,到时携手相将,共赏风花雪月,更有花前树下,吟诗作赋的雅致,那绝对称得上是,神仙美眷一般的生活。”
“你慢点走啊,人生的很多美妙之处,让我慢慢给你道来。”覃铭紧跟在骆丹身后,依旧嬉皮笑脸,喋喋不休的说着:“你看杨院长,六十了还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妾,郎情妾意的真是羡煞人也。”
杨院长,就是平儿送骆丹来时,见的那个一副老学究样子的老头。
“你慢些走啊,我都跟不上了,我这里刚好为你赋了一首诗,要念与你听。”
“哎呀,摔死我了,,,,,人呢。”转过一个月牙门,覃铭却发现骆丹没了踪影,忙紧追两步,不料却拌在一块突起的石砖上,一下子摔到在地上。
忍着疼,覃铭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哪里还有骆丹的身影。
“血啊,我鼻子流血了!”感觉嘴上有热乎乎的液体,覃铭用手一摸,手上鲜血淋漓,于是带着哭腔,匆匆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