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创伤药,回想起了以往被欺负的模样,这样一瓶创伤药对他来说,是救命的稻草。
是奢侈的东西,是奢望的东西,今天有人第一次送他。
创伤药很普通,白色瓷器,没有什么花纹图,瓶子是葫芦模样,为什么是葫芦模样,这其中有一个神秘而又神话的传说,相传上古时期,有一位天尊,一气化三,一生二,二生三……
这位天尊最擅长的就是炼丹,据说闲暇时还会随手打造出神器,丢下人间,谁捡到就是谁的。
练出的丹药,能医人白骨,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
吃了还能成仙等等……很多系列神秘传说。
统一标配,装药的药瓶,必是葫芦形状,只要一看到这个葫芦的模样,不管里面是什么,脑海中都会得到一个信息,里面装的东西一定是“神丹妙药”。
药瓶不大,大拇指模样。
虢石父打开,倒了倒,一共五颗很小的药丸从葫芦药瓶中流到他的手掌中,这种药,只要吃一颗就够了,其实还有一个作用,可以把这些小药丸捻成粉,涂抹在受伤的地方,第二天伤口立即结痂,脱落,好了,这是不传之秘。
当初,他被人欺负,一位疾药看不下去了,起了善心,告诉了他这个方法,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伤,很多都是依靠这个法子,捡回了很多条性命。
看着手中被捻成粉的小药丸,虢石父心中一记,把药放回了药瓶,这是一个好方法。
脸上笑开了花,他想用这个方法试一试能不能把褒子父亲的腿伤治好。
褒子父亲的腿伤,久伤,可不是简单的小药丸能够治疗得好的,不过,虢石父的这个法子,倒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收好药,看着葫芦小药瓶,虢石父有种怪异的感觉,有种想去找褒子的冲动,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听。
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她是一个男人啊!
虢石父被他这种疯了一样的想法,给吓懵了,双手举起了起来,拍拍脸,告诫自己一个事实,“她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男人,我想她做甚?”
对啊,我想她做甚呢?
我只是想要告诉她这件事情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念她。
虢石父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喜欢男人,所以对褒子没有感情,之所以会想到褒子,是因为褒子送给他创伤药,这个…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送给他东西,还是创伤药,经常被欺负的他…感激、对就是感激,才会想到褒子,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一想到高兴的事情,就想到了褒子这位好朋友,第一时间和她分享喜悦。
也许是第一次有了朋友,虢石父辗转难眠,想要把喜悦分享,可能是第一次有了朋友的人都会这样吧,又或者你不会懂,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被别人欺负,被家人奚落,被兄弟、亲戚嘲讽,更狠的直接打你一顿。
也正因为这样,虢石父离开了虢国,离开了那个一直欺负他的地方,周游在诸侯国之间,不甘心去做事,又没有钱,做起了小偷,这个勾当,很多次都会被打个半死,也半路抢过,抢过几次,就放弃了,被打。
没错,被打,每次都是被狠狠滴打。
轻、皮开肉绽,重、伤筋断骨。
还被送到了当地官府,吃了几年牢饭。
如果说有好运气这个东西,那么他一定是好运加身,每一次被打都没有被打死。
大伤躺个十来天,小伤,嗐,没事,忍着疼痛,自作自受,还能怎么办,能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呗,总不能躺着让别人打着玩,还获得了一个超能力,这个超能力,是被打出来的,也只有被打多的人才能激发出这样的超能力。
别,你别不相信,我虢石父乃是天人,有预知天气的能力,只好我的身子骨隐隐发疼,我就知道这天,就要下雨了。
或许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有预知天气的能力,只是这样的能力并没有多大用处。
唯一好一点的,可能是“偷”吧,十次被打九次,还有一次是奇迹和意外,如果说有奇迹,虢石父的认为是,就是偷十次,出现一次奇迹,没有被打个半死,只被打轻伤。
很多次,他也想过要好好的生存,唉,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普通的事太简单了,不想做,太难的不会,这些年来,也就只有混吃等死,一路混,这里装装可怜,那里骗骗人家,实在饿得不行了,做起了偷盗这种勾当,其实他也不想,每次都被打个半死……
他也想做个好人,拿出小葫芦药瓶,对着药瓶起誓:“我虢石父绝不再做偷盗等……勾当,如有违背,被乱刀砍死。”
——
褒子和褒翠的嬉闹,告一段落,俩人靠在窗墙下,累着了,额头上还有余尽未干的香露,乌黑的秀发,额外地亮眼。
“姐姐,你想过将来么?”褒翠问道。
将来么?
褒子没有想过,现在想的就是把父亲的腿伤治好,摇摇头回答:“没有。”
褒翠“哦”了一声,或许很正常吧,姐姐的想法她一向不懂,姐姐有时候很忧愁,有时候一个人傻笑,有时候,一个人在夜里哭泣,母亲和父亲说,给我们找一个好人家,翠知道,将来嫁人了,就再也看不见姐姐了。
转身,抱住了褒子,说道:“姐姐,我不想嫁人,我想和你在一起,还有父亲、母亲。”
褒子拍拍褒翠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妹妹,一定是父亲和母亲在讨论她们将来的事情,被褒翠无意中听到了,对于将来,她不知道,简单安慰:“傻妹妹。”
“睡吧,很晚了。”
“嗯。”
睡下后,褒翠转身看着褒子,说了一句:“会和梦境里面的一样么?姐姐。”
褒子听到褒翠的话,很困,也没有去注意听她的话,简单回了一声“嗯”。
鼾鼻声息,夜夜默静,蟋呴鸣鸣,飞虫萤明。
夜晚,总是寂静,有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人因为幻想无法入眠,有人和爱的人,有着说不完的话,不肯睡下,希望多说一会儿,多待一会儿,即使很困、很困,也想要和他说说话,静静地也好……
宁静的夜,安静流失,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到了天明。
天明,褒子起身后,绑起头发,换上男装。褒翠还在朦胧之中睁不开眼,以往这个点起床了,昨晚睡得微晚,现在好困啊,不想起床!
褒子穿戴好,褒翠还没有起来,也没有去叫她,让她好好的多睡一会儿,走出门外,轻轻关上了门。
母亲还没有起,看向了柴房那边,没有见到虢石父的身影,看来他也在睡懒觉,没有起床。
大家都在睡觉,褒子向厨房走去,她不是去热饭菜吃,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她去把水烧温,给母亲、父亲、翠妹妹,洗漱用。
走到厨房里面,拿起打火石,点燃了火,给炉灶加柴,往锅中加水,在一旁静静等水开。
厨房里面,在角落里有收回来的红薯,褒子拿了两个,放在了炉灶旁,用木灰把红薯盖好,用火温把红薯烤熟,这样红薯不会被烧焦,外熟,里不熟。
母亲走进了厨房,褒子见到母亲,恭敬一声:“母亲,早安。”
“早。”母亲回应,看向褒子,有些惊讶,平时这些事情都是褒翠在做,褒子检查以及准备打猎的弓箭。
“怎么是你,小翠呢?”母亲疑问,看到褒子进厨房,看着,有些不习惯。
褒子莞尔一笑道:“让翠妹妹多睡一会儿,看她挺累的,我今天不去打猎了,这些事,我来做吧!”
母亲没有说什么,褒子不去打猎,她安心了许多,她本来是想和褒子说,今天先不去打猎,休息一天。
褒子何尝不明白,虢石父是外人,第一次有外人来,母亲和褒翠在家,难免不安,昨晚还闹出了,那样,不明不白的闹剧,就像一场戏剧一样,说不清,也解释不清。
母亲过来,打开了烧水的锅盖,锅里热气腾腾,母亲去拿洗脸的木盆和水瓢,打了一瓢,又去水桶里兑些凉水,用手去试温度,不烫手,温度合适,放下水瓢,对着褒子说道:“子儿,水温合适了,不用火了。”
褒子回一声“是”,把锅从炉灶上端了下来,通常女子,是端不起这样的烧水锅的,锅不重,重量是里面的水,从灶上端下来,很考验一个人的臂力和力量。
她一年来,拉弓,射箭,这些都需要力量做基础,没有力量,根本射不出羽箭,也射不准猎物。
除此之外,常常提着猎物回来,少四、五斤重,多十来、二十斤,力量,久而久之,也就无形中练了出来。
这一点水,小意思。
虢石父昨天一夜睡不好,双眸一圈黑眼圈,本来想继续多睡一会,肚子“咕咕”响,闹得慌,不起来不行,看到厨房这边有烟气,走了过来,看看能帮上啥忙,其实吧,说诚心的话,就是想过来看看弄了啥吃的,过来吃一口,填饱饥饿的肚子。
他来到厨房门,正好看到褒子轻易端起了烧水锅,一点也不废力气,轻易端了起来,放在地上。
唉,我虢石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不会再去怀疑、猜疑,褒子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