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后的褒子很有耐心,她知道此时不能急,一急,野鸡就要逃走了,哪怕,动都不能动一下,一稍声响也不能有。
狩猎,就是要有绝对的耐心,静心,平常心,不能操之过急。
因为,动物是没有耐心的,它们生活慵懒,随性。
果然,那只野鸡,还是忍受不了食物的香味,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在靠近第一次处食物陷阱的时候,它还不敢吃,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去看周围,到底有没有人或者别的天敌。
确认是安全了以后,慢慢的蹲下身子,脚上做好准备逃走的蓄力,羽毛放松,伸着脑袋过去啄食。
狩猎过野鸡的人都知道,野鸡的毛,放松炸开,它在生气和告诉天敌不要靠近它,这时候的野鸡,只要有一叮点地声音,马上飞速逃走,那速度比羽箭还要快,“咻”的一下,不见踪影。
吃完第一处的米饭粒以后,野鸡终于放松了警惕,走向第二处陷阱食物,大口大口狂吃起来。
食物令它着迷,让它忘记了,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褒子不急,她在等,此时,箭已经在弦上,就等野鸡吃第三处陷阱里的食物时,一箭把它射下。
野鸡全然不知,树后面的褒子正拿着箭,对着它。
就是此时,此时不射 箭,更待何时!
咻!
箭从弓上飞出,奔向那只正在忘我啄食的野鸡,它就是今天的猎物!
“咕噜~”野鸡半歪着脑袋,眼眸中看到一支利箭向自己奔来,吓得腿都瘫软了,翅膀本能扑腾一下,天啊!
居然……被躲过去了!
褒子站起身来,拿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咻”的又一箭,箭飞向野鸡。
第一箭不中,野鸡反应过来了,第二箭的时候,就玄了,再想要去准备第三箭的时候,野鸡已经灰溜,飞奔逃走,只留下飞奔走过的灰烟。
“唉,跑没了。”褒子沮丧,叹一口气。野鸡跑了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今天也就没有抓获野鸡的着落了,只能往深山里面走去逮兔子了。
在“子山”有一条走道,上直通褒地,这里是必经之路,同时也是走进“子山”最安全的一条道路。
蹲了小半天,太阳此时,已经晒到了半山腰,炎炎日下。
走到一棵不大不小的树下,她蹲坐下来,捕抓野鸡的时候,蹲了小半天,腿膝有些难受,要放直一段时间,才能得到舒缓。这是这一年狩猎下来,犯下的老毛病了,平时没有事,蹲久了特麻!
“小公子可否给我一口水喝?”一米开外的草丛里面,发出一个很虚弱的男人声音。
褒子蹲坐在树下,准备拿出水壶喝水,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一个病弱的男人的声音。这里是走道,有人很正常,只不过,这么虚弱的,还是第一次见。
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瞧瞧,在草丛后面,一个男人,衣衫凌散,从他被撕坏成柳条的衣衫上看,身上有多处瘀伤,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伤口结痂了。
他昨晚就在这里过夜?身上还受伤,伤口都没有致命的伤害,都是皮肉伤,应该是被人打了。
男人听到走过来的动静,蒙胧的双眸,想要睁开又睁不开,昨晚疼了一夜,一直都未入睡,还在这荒郊野外,身上又有伤,他已经是筋疲力竭,若不是蒙胧中见到走来的褒子的迷糊影子,试着叫一声,恐怕就要夭亡在这里了。
褒子过去扶着男人,男人的嘴唇干燥,发白,眼眸半睁半遮,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给他喂了起来。说道:“来,喝点水,兄弟。”
五湖四海,皆兄弟,这是父亲说的,出门在外,男人与男人之间都可以雅称一句“兄弟”,或者一声“公子”。这是基本,人与人之间的“礼”。
女子,穿着打扮贵气,唤做“小姐”。普通人家,粗衣,实布,年级小,可叫“妹妹”,大些,可叫“姐姐”。
年老女人,可叫是“夫人”或“老夫人”,“婶婶”等……
男人;“叔叔”,“大哥”,“小哥”或“君主”,“大人”等……
她觉得眼前这人,叫兄弟,正合适。
男人饮入一口清水,比之前神色好了许多,人见有几分清醒,看到褒子,褒子面如桃月,脸颊泛红,眉清似柳,樱口小嘴,玉琼鼻,眼眸藏水,清澈见底,像是汪洋的大海,肌如婴儿一般,弹嫩,这样的肤质、长相,若是长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长在男人的身上,只是一枚,极高颜值的“美男子”。
现世,长得好看的男人比比皆是,长相美如仙儿的女人,只怕是只许天上有!
“谢谢你!”男人缓过一口气,道谢,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当他看见褒子身后的弓箭,他把褒子想错,本以为是、是个只有长相并无才干的男人,看来不是。
褒子把水壶里的水倒一些出来,清洗壶口后,仰头喝口水,瞥视说道:“不客气。”
把水壶放挂至腰间,起步往子山里面走去。今天还无一只猎物,她不能放弃,若不然父亲的腿就再也无法医治了,不仅如此,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一命呼呼,从此消散天地间。
她是被捡来的弃婴,是父亲、母亲把她抚养成人,她不能辜负了,父亲、母亲,更不会看着父亲舍弃腿,更不会看着他一命呼呼,
去了。
家里还有妹妹、母亲等着她打猎物回去。
男人见褒子要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疼得他直龇牙。在褒国一个亲人也没有,身上的伤得有个地方修养,眼前的人,面善,还是猎户,长相更是人中龙凤,一定不会看着他在野外……吧?
“小公子,多谢你,我叫虢石父,来自虢国,一路至此,本来是想要去投靠亲戚的,乃何……哎,时运不逢人,落得如此……”男人欲泪流伤心说道,一个大男人,居然哭起了鼻子,一点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