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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真的觉得幸福了

简单的日子,简单的幸福,林朗朗的心快乐得像是发酵的酒泡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溢了出来。

自从以旋结束了边疆宾馆的生意以后,朗朗有时间的时候,总是会来帮老妈的忙。老妈现在主要是依靠斯芙蓉的老公帮忙进货,还有就是厂家给她寄样品,她看过以后再订货。

想起以旋,她心底的快乐被蒙了尘。

如果,如果以旋是幸福的,她现在的日子就是完美无缺的了。

她趴在办公桌上,唉声叹气。每年的这个时候,六七月份,都是生意最淡的时候。

忽然,她的脑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一声“会痛哎”正要脱口而出,想起只有以旋才会这样敲打她的脑袋。蓦然抬起头,只见以旋笑吟吟地望着她。

她被吓得呆住了,不是因为蓦然见到失踪了半年的以旋,而是以旋挺着一个大肚子。还有,在她的身边站了一个毛子。看不出来是俄罗斯还是巴库的,人是挺英俊的,不过比起秦方,就差了远了去了。

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几个月不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傻乎乎的。”夏以旋伸出手敲打她的下巴,合上了她大张的嘴巴,“朗朗回神!朗朗回神!”

朗朗拍开了她的手,张嘴就说:“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以旋挽住了那个毛子的手臂,亲热地说:“朗朗,给你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斯捷潘。”

夏以旋接着望着斯捷潘,用一口流利的俄语,不知“叽哩咕噜”地对他说了些什么。一张脸孔,笑颜如花:“朗朗,斯捷潘晚上请你吃饭,走吧。”

整整一晚,朗朗食不下咽。虽然她也没有多喜欢秦方啦,可是,看着这个斯捷潘,她怎么看怎么没有秦方顺眼。

秦方轻易地与以旋离婚,她的心里一直对秦方诸多埋怨,但她一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秦方是真的爱以旋。

秦方常常会找到她,向她打听以旋的消息。

她要怎么告诉秦方这件事?

以旋虽然做事任性率意,精明干练,但她绝对不是一个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人。

朗朗放松了自己的心情,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以旋闲聊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要合开一间外贸公司,等公司开业后就准备结婚。”

朗朗望着以旋的肚子,满面的羡慕之色:“以旋,好羡慕哦,你要当妈妈了。我先预订,我要当宝宝的干妈。”

“那是当然,你要是敢不当,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朗朗笑吟吟地问:“宝宝多大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宝宝?”

夏以旋顺口答道:“已经六个多月了,预产期是九月二十七号。”

夏以旋说完,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和秦方是今年一月初办的离婚手续,她离开半年,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孩子摆明了是秦方的。

夏以旋咬牙道:“朗朗,和顾尘寰在一起后,你也变得狡猾了。顾尘寰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你现在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小狐狸。”

“切!”朗朗不以为然,“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就很聪明好不好?”

“还有鬼了!”夏以旋郑重警告她,“不许告诉秦方。”

朗朗没有什么诚意地“哦”了一声。

回到家中,朗朗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秦方的电话:“秦方,以旋回来了,还带着她的男朋友,他们要结婚了。”

秦方在电话的那一端忽然没有了声息。

“秦方,我冒着被以旋碎尸万段的危险,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了。你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以旋成为别人的老婆,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孩子喊一个毛子老爸,还是重新挽回以旋,随你的便!”

“我——我要以旋,我要的人一直都只是以旋!”

朗朗的唇畔露出一抹笑意:“这句话还像是一个男人说的话,不过,你老妈那边你最好先沟通好,不要再让旧事重演。”

“我老妈已经和我谈过了,她说,只要我觉得幸福,怎样都好,她还亲自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和以旋和好。可是,我已经伤透了以旋的心,我怎么有脸让以旋再一次回到我的身边。”

在以旋走后短短的一个月里,秦方一下子瘦了十公斤。秦方没有颓废的不去上班,也没有夜夜酒醉,夜不归宿,也没有在他最好的朋友——顾尘寰的面前痛哭流涕,只是,他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了。

秦母看得胆颤心惊,她所有的心愿,不就是希望看着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令儿子这么为难?

算了,算了,只要他开心就好,她什么都不挣、什么都不计较了。

失去过以旋一次,秦方再也不能承受第二次的失去。

秦方打电话给朗朗:“朗朗,以旋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肯见我,总是躲着我。”

朗朗口无遮拦地说:“以旋的性子我最了解,她还肯与你这样虚与委蛇,就证明她的心里还有你。如果她看着你,却无视你的存在,你就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朗朗在电话里对顾尘寰也是这样说:“顾尘寰,我有一种预感,以旋心里喜欢的人依旧是秦方,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和好如初的。”

“顾尘寰,忽然之间,我好想你哦。”

挂断电话以后,朗朗的心中蠢蠢欲动,想要见到顾尘寰的渴望竟是难以抑制。她给老妈留了一张便条,便没有一分停留地开车前往库尔勒。

夜半时分,顾尘寰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只见朗朗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他惊得所有的瞌睡都给惊跑了:“朗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星光下,朗朗开心地笑:“我想你了。”

顾尘寰心中的那一抹震撼难以言喻,感动之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眼睛酸涩,喉咙呜咽:“以后不许半夜开车,太危险了。”

朗朗在他的怀里温柔地笑:“我辛辛苦苦开了半夜的车,你对我要说的话只有教训吗?”

“我一直只想对你说一句话,”顾尘寰俯在她的耳边,辗转地、反复地、深情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朗朗直视着他的眼睛:“顾尘寰,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我吗?”

“当然。”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尘寰,我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也拉不下来脸跟你道歉。到那个时候,你不许生我的气,不许跟我计较,即使我说要跟你分手,你也不许像秦方那样,说分手就分手。你要紧紧地拉住我的手,死也不肯跟我分手,好不好?”

顾尘寰的眼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深情:“朗朗,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死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朗朗揽住了她的腰,无限依恋地依偎在他的胸口:“顾尘寰,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像喜欢你这样。泠宇更像是我的一个玩伴,陪着我一起玩,一起吃饭,陪着我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的伙伴。而你,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

“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了你,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就好像整个的坍塌了。”

顾尘寰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你不是一向都最怕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吗”

“我只是怕,如果有一天我还没有机会说给你听,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与我来说,一定是此生最痛的痛。”

顾尘寰掩住了她的嘴:“不许胡说,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日子呢。”

“真的会有一辈子那么久吗?”

“朗朗,如果你再怀疑我,我该生气了。”

朗朗诡诡地笑道:“看吧,原形毕露了吧?从前你总是对我百依百顺,自从我说了喜欢你以后,你就总是对我好凶。”

顾尘寰宠溺地笑了,抱紧了她:“那——我以后凶也只凶你一个人,疼也只疼你一个人,好不好?”

朗朗不由得笑得开怀,贪恋地揽紧了他的脖颈。

顾尘寰是她一个人的,只能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翌日,他们去餐厅吃饭,意外地看见靠窗的座位,秦方和以旋正在吃饭。

朗朗一脸的坏笑:“以旋还对我嘴硬,说什么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和秦方尽释前嫌,重修于好,那她现在和人家坐在一起吃饭算什么?”

顾尘寰好笑地拉住了她:“朗朗,他们好久没见了,你就让他们好好地在一起呆一会儿,别去充当电灯泡了。走吧,我们换一家餐厅吃。”

顾尘寰拉紧了朗朗的手,将她拉出了餐厅。

没有好戏看的她,不满地嘟起了嘴。

顾尘寰笑:“为了弥补我们林朗朗大小姐没有看到好戏的遗憾,今晚本人就充当林朗朗大小姐的哆啦A梦,林朗朗大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朗朗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我要你先陪我填饱肚子,然后带着我游车河。后面的行程吗?等一会儿再说好了。”

“是,遵命!”

夏日的夜,凉爽的风吹走了一天的燥热,路上的车已经明显的减少了。打开车窗,灌了一车的风。朗朗趴在车窗上,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一路到达,一路经过。最后,顾尘寰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山顶上。

顾尘寰问:“朗朗,还记得这里吗?”

朗朗灿然一笑:“当然记得,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都发生在这里。在这里失恋酗酒,还有,在这里决定嫁给你。”

顾尘寰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当你说要嫁给我的时候,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真的有这么幸福吗?”朗朗歪着脑袋问他,“你真的有这么爱我吗?”

“这诸山诸树,这满天星光,这万家灯火,皆可为我作证,我——顾尘寰,今生今世,只爱林朗朗一人。”

“你不是说,今晚什么都听我的吗?”

“是。”

朗朗巧笑嫣然道:“那——我要听你说一千遍,林朗朗,我爱你。”

顾尘寰伫立山顶,迎风而立。山风吹来,吹乱了他的衣衫,头发。他双手拢在嘴边,放声大喊:“林朗朗,我爱你!林朗朗,我爱你!林朗朗,我爱你!林朗朗,我爱你……”

朗朗揽住了他的脖颈,说:“你这个疯子,别喊了,我信你了。”

“林朗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满天满地,漫山遍野,都是顾尘寰绵绵不绝的声音。

朗朗掂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的疯狂。久久,她抬起头,眼中亮晶晶的,似有千千万万颗星星藏匿其中。

“你信了我吗?”

朗朗低语:“我信了。”

回到家中,趁着顾尘寰去卫生间洗澡的空档,她拨通了以旋的电话:“以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你今天晚上和谁在一起,去过哪里?”

“为什么这样问?”

“嘿嘿嘿!”朗朗笑得贼忒嘻嘻,“我和顾尘寰今天看到你和秦方一起在餐厅吃饭。哼,还说永远也不会原谅秦方呢,是谁这么禁不住糖衣炮弹的轰炸,这么快就原谅人家了?”

夏以旋轻轻地叹了一口:“朗朗,其实我真的很怕再一次和秦方在一起,所以我一直不敢见他,怕见到他就会心软。我对自己说,不要原谅他,不要重蹈覆辙。可是那天,当我见到他,我没有想到他会消瘦成这样,憔悴成这样。我当时就哭了,心就软了。”

“朗朗,我真的好心疼他,心痛得无法言喻。虽然没有亲口允诺重新和他在一起,可是,只要他开口,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朗朗,我爱他啊,他是我最爱最爱的人,我怎忍心见他伤心如斯?”

朗朗听得心中酸涩,也不忍心捉弄她了,正正经经地问:“那你的那个斯捷潘怎么办?”

“我和他没什么的,只是生意合作伙伴的关系。”

“你真的下定决心和秦方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看着他,我愿意。想起他妈,我又忍不住退缩。”

“慢慢来吧,至少给秦方一个机会。”

夏以旋轻轻叹气,也是无奈。

那么坚强聪明的一个人,遇到自己爱的人,也是进退维谷,难以选择。

这一天,在顾尘寰的眼中并不是特别的一天,和许多个夏日一样,天空晴朗,艳阳高照。他在工地上赶工期,天气有一点热,有一点闷。

快七点钟的时候,他的电话开始不间歇地响了个不停。

他在乌鲁木齐和在外地的朋友通通给他打来了电话。

“尘寰,听说乌鲁木齐出事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啊?”

“听说是维族人闹事,看见汉族人就打。”

他的朋友有在北京的,江苏的,甚至在广州做生意的大学同学都打来了电话:“尘寰,你没事吧?听说乌鲁木齐的维族人暴动了。”

反馈而来的消息越来越多,在顾尘寰的脑海中这件事基本成型,那就是乌鲁木齐的维族人闹事,他们最少六七个成群,见到汉族人就打,专打头部,就是想要致人于非命,他们见车就烧,见到店铺就砸。而二道桥、新华南路、大湾等地为重点打砸抢地区。

顾尘寰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家人的安危,他先给父母打了电话,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安然无恙地在家里。

他颤抖着手,不敢打给朗朗。

最后,他拨通了岳母的电话,林素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尘寰,怎么办?怎么办?我联络不到朗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朗朗到边疆宾馆帮我看店……”

林素的声音曳然而止,顾尘寰再拨打过去,全都是占线的声音。他颤抖着手拨了朗朗的号码,打不通,也是占线。打秦方的,打以旋的,所有人的电话都占线。

顾尘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朗朗现在生死未卜,还不是他害怕胆怯的时候。

他抖抖索索地取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焰就是对不准烟头。周磊握住了他的手,帮他点燃了烟。一根烟燃尽,顾尘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说:“周磊,我要立刻回乌鲁木齐,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

周磊说:“我和你一起回,你这样我不放心。”

理智重新回到了顾尘寰的头脑中,从来,他都不愿负人所托:“你把公司看好,不要误了工期,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朗朗还在等着我呢。”

顾尘寰一路疾驰,返回乌鲁木齐。沿途,遍布部队警察,一辆车一辆车的查问。警察问他:“去乌鲁木齐什么事?”

“我是乌市人,去外地出差了。”

“听说家里出事了才回来的吗?”

顾尘寰无力地点了点头。

“走吧,路上小心。”

回到乌鲁木齐,全城戒严,他根本无法把车子驶去边疆宾馆。回到家中,黑暗的大厅中,林素独自坐在沙发里哭泣。

他打开灯,林素看见他,扑进了他的怀中:“尘寰,怎么办?朗朗一直都没有消息。”

他扶着岳母在沙发里坐下,安慰她说:“妈,你不要担心,我等一会儿再出去看一看,看能不能开车过去。朗朗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朗朗失踪的消息,以旋挺着大肚子和秦方一起赶了过来。

秦方说:“阿姨,尘寰,我在公安局有认识的朋友,我已经拜托他们帮我寻找朗朗的下落,你们放心,一有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顾尘寰说:“秦方,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吗 ?”

天色才刚蒙蒙亮,顾尘寰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

整整一夜,他耳边响起的都是朗朗上一次见到他时说过的话:

“顾尘寰,我想你了。”

“顾尘寰,我爱你,我有没有说给你听过?”

“我只是怕,如果有一天我还没有机会说给你听,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与我来说,一定是此生最痛的痛。”

……

顾尘寰的心都碎了。

秦方不放心尘寰一个人,坚持要陪他一起去。秦方说:“以旋,你行动不便,你就留下来陪着阿姨吧。”

路上依旧在实行交通管制,他们开着车,迂回曲进,千方百计地想要靠近边疆宾馆。这里不让走,他们就走另外一条路。终于走到了再也无路可走,他们就下车步行往里走。

路上处处依旧可见斑驳的血迹,沿途被砸毁、焚烧的商铺和车辆不计其数。一路走来,越看,顾尘寰心里的寒意越重。

在心里,顾尘寰一再地、反复地警告自己:“不许想不详的事情!不许想不吉利的事情!不许!不许!不许!朗朗——她一定会没事的!”

十几个小时的寻找未果,顾尘寰不知道,他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脸色越来越苍白。

秦方看在眼里,却是无力安慰。安慰的语言,对于现在的尘寰而言,都太过苍白多余。

秦方的手机响了,顾尘寰下意识地望向了秦方。现在秦方的电话每一次响起,他都会受惊般地望向秦方,渴望这一次会带来朗朗的消息。

秦方听着电话,神情变得凝重,当他挂断电话以后,顾尘寰直觉的和朗朗有关,他问:“是有朗朗的消息了吗?”

“尘寰,朗朗找到了,但是,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朗朗受了重伤,做完手术后,至今仍然在重症监护室。”

那一刻,顾尘寰的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

秦方弯身去扶他,他趴在秦方的肩上就哭了:“秦方,朗朗还活着,她还活着……”

顾尘寰和秦方赶到医院的时候,以旋和林素比他们先一步到了。

重症室里,朗朗的头上和身上缠满了纱布,顾尘寰刚刚飞扬起来的心脏,又跌到了底谷。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没有人有说话的心情。

从看到朗朗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人可以从朗朗的身边劝离顾尘寰。他哪里也不去,只要呆在可以看见朗朗的地方。

秦方和夏以旋看着他,俱是无奈。他们离开医院,去给顾尘寰买吃的东西。走在医院的林荫小径上,秦方轻轻地握起了她的手。

“以旋,让我们在一起吧。经历过这件事,我才懂得,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和掌握的。所以,在有生的日子里,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以旋,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以旋,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好吗?”

以旋含泪笑了,依偎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生命如此短暂,如此无常,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所谓的面子和倔强里。

秦方轻抚着她的头发说:“以旋,关于我妈,以后也许还会有同样的问题,但是,我不会再躲避,我会努力解决问题。如果你觉得和我妈他们住在一起不舒服,我们可以搬出来住。但是,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能逃避照顾陪伴他们的责任。”

以旋说:“以后,我会都听你的。能忍的我都忍,不会再像一枝带刺的玫瑰一样,一旦出现问题,就总是亮出自己的刺保护自己,我会多和他们沟通。”

秦方抱紧了她,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心爱的人失而复得,秦方的心中一时间百转千回,滋味复杂。

秦方送以旋回家以后,又重返医院。只见顾尘寰依旧在玻璃窗外不停的和朗朗说着话,秦方说:“尘寰,回去休息一下,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样子,朗朗好了,你就倒了。”

顾尘寰呆呆地说:“朗朗心里一定很怕,她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现在,我一定不可以离开她的身边。”

终于有一天,医生出来对他们说:“林朗朗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可以送入普通病房了。”

顾尘寰听完了医生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轻飘飘的笑容,举步维艰,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幸亏秦方一直觉得他不对劲,特别留心他,及时伸手扶住了他。触及他的肌肤,秦方失声惊呼:“天啊,好烫,你这个混蛋,你自己在发烧你都不知道吗?”

张开眼,触目而及,满眼的白。黑暗涌满了一屋,他的手上挂着点滴,点滴滴滴答答的,他的声音沙哑:“我这是在哪里?朗朗呢?”

秦方按住了想要起身的他:“你给我老实躺下,你烧到了四十度你知道吗?朗朗已经醒了一次,现在睡了,你就安心休息。”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见朗朗。”

秦方无奈地说:“那至少也要等打完吊针再去吧?你以为朗朗会想要看到一个生病的顾尘寰吗?而且,你拖着生病的身子,还有办法照顾朗朗吗?”

听到秦方这样说,顾尘寰耐着性子打完了点滴,从床上下来,身子晃了晃,秦方赶紧扶住了他。知道扭不过他的倔脾气,只能扶他去朗朗的病房。

朗朗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眉头紧皱着,哀哀地哭泣着,嘴里不知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出了一头一脸的虚汗。

顾尘寰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握住了她的手,柔声低语,一遍遍地说着:“朗朗不怕,朗朗不怕,我在这里陪你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朗朗睁开了眼睛,视线没有焦距:“尘寰,是你吗?”

“是我,朗朗,是我。”顾尘寰眼中的泪滴落在朗朗的手上。

“我——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可是,可是到处都没有你。”朗朗的声音很弱,音线时断时续。

顾尘寰握紧了她的手,反复地向她保证:“朗朗,我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在他的一再保证下,虚弱的朗朗又闭上了眼睛。

顾尘寰将脸孔埋进了朗朗的手心里,泪水奔涌而出,他压抑地低声啜泣:“老天,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将朗朗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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