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武殿,李长安飞奔数百米过大殿再入后殿,抬头看着七层之高的观云阁,运起轻功几个纵身从楼壁直上七楼,在顶阁一扇漆木门前停了下来。
他轻轻扣了两下门,恭敬道:“家弟及冠之日将至,徒儿李长安特来向师尊请辞一段时日。”
“哗。”
漆木门无人自开,李长安径直走了进去,屋内黑漆漆一片,可李长安却分外熟悉,连拐两弯,再进一室。
室内烛火澄明,可除了一个蒲团和一个背对着门在其上打坐的老者以外空无一物。
墙上不同于道教那般,没有任何祖师爷画像,更没有任何符咒之图。
也是,剑门山本就是他一人一剑所创下的,何来祖师爷与鬼神符咒之说。
打坐在蒲团上的老者,也许是上了年纪老且消瘦,须发皆白,身穿粗布衣衫闭着眼睛静静的打着坐。
李长安对着背对着他在蒲团上打坐的老者鞠躬作揖后才轻声问道:“师尊是否应允?”
闭眼打坐的老者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不同于一身死气,这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精光乍现。此刻光睁开眼睛,便有了九品半仙的神韵,天下第一的气势。
祁仙元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亲传弟子良久,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已入六品之境?”
“正如师尊所言,徒儿一月前悟道入六品。”
祁仙元淡然一笑,欣慰道出:“不错,当年为师在你这年龄之时也未入六品之境,此等天赋,普天之下恐无几人能与你比之了。”
“师尊过誉了。”李长安恭敬道。
“踏入了这入圣境,你可算是你们师兄弟四人中境界最高的一个了。”
“是啊,自从我入了入圣境以来,可把三师弟给急死了。”
李长安想着红衣师弟噘着嘴的模样,轻笑了。
祁仙元却道:“白衣这是当局者迷,其实不然,不论是七品知命境还是八品长生境都缥缈的很,全靠一个缘字,你若机缘到了这天道时运便跟着你走,修为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但你若是机缘不至便一辈子再无进阶之望。”
“是的,师弟其实有些钻牛角尖了。”
“那也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他的道只能他自己去寻……”
李长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祁仙元诉完这话,再问一句:“你可听闻过一夜悟道。”
“徒儿闻所未闻。”
“为师以前便见过一夜入长生的。”
李长安诧异道:“一夜悟道?再入八品长生境?”
“不错,他一生虽未曾修行但机缘却一夜而至,尽管走的是邪门之路,但的的确确是一夜悟长生。”
上一代江湖的寥寥八品长生境里原来还有一名一夜入长生的奇人…
一生未修行一夜入长生?这是何等夸张,天下所有武人所追求的目标他却一夜就达。
“师尊,这是哪位大能?”
祁仙元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回忆,许久答道:“他啊,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提也罢。”
倒是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李长安言语颇为惋惜惋惜,“是这般吗?那真是可惜了,不然定要好生了解一番。”
“和行尸走肉一般的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般人的存在?许久无言,李长安即使能感受出来师尊的心情失落,但却不知该如何张口。
这是祁仙元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失落的情绪,上山那么多年,师尊一如一株劲松一般,风雨不动,他的脸上从没表现然和情绪,开心也好失落也罢一次也没,直到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了师尊的情绪波动。
“唉,此事不提,前尘往事了。”
祁仙元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长叹一声气,接着问道:“此次山门纳新全权由县公指挥,可有困难之处?”
“回师傅,目前来看一切顺利,大师兄成熟稳重定能办好。”
祁仙元手抚颚下胡须,道:“你们三人无事之时也要多为县公帮把手,不可所有杂事都交由他一人去做。”
“是。”李长安俯首听命。
“唉,行了,你退下吧,为师允你归家之求,择日你便下山吧。”
“是,师尊,徒儿先行告退。”
李长安联手作揖一拜后才转身离去。
直到李长安径直下阁楼,七楼之上的武阁中祁仙元背后才又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拦路的老剑痞,二人在窗口看着李长安远离的背影。
“你说,太平道人他所言的成仙之人是他吗?”
祁仙元淡淡问道。
老剑痞拿着酒葫芦猛灌一口酒,醉醺醺的答道:“你都不知道我自然更不知啊,不过除了他李长安还有谁呢?是曹县公?翟白衣?还是单冶?”
祁仙元眯着眼睛似在思考,好一会,答:“县公他身为大师兄,少年老成,可担大任,论心性当属他最坚毅。长安他光明磊落,天纵奇才,论天资当属他最好。”
“白衣本是一江湖游侠,难得的是他却心性单纯,论剑心他可称第一。”
“冶儿,唉...那套刺剑若是学成,天下便也没哪个地方不能去了。”
老剑痞听了许久,最后没好气的道一句:“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看好他李长安?凭他那资质日后成就必胜于你。”
谁家剑奴敢这般对着剑主说话,还是天下第一的祁仙元,出奇的祁仙元也没任何反应,仿佛已经习惯这咋咋呼呼的性格。
“是了,太平道人绝不会算错,有只有一人那也该是他白虎剑圣李长安了。”
“我也等着这只小白虎咆哮天下呢。”
这日,武殿二人论仙缘,世子殿下返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