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上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翻来覆去只有罗奇一人。
李天命看完之后疑惑问道:“这为何只有那使枪汉子一人的信息,那用鬼邪之术的人呢?又为何无他?”
“回小王爷的话,据您所描述摇旗驭鬼之人,我们玉卷楼中确实是一点记载都没有。这偌大个江湖之中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实在是无从查起……”
楼中一人这般答道。
李天命颇为不甘心,“这还真就让他给潇洒脱身了不成?殷德,他可差点要了你命呢。”
殷德颇为不在乎,淡淡答道:“哪能怎么办呢?我们连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都不知道还能找的到他不成?”
“呵呵,难怪二师父一直教导我,江湖游侠们最喜欢的‘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可最重要的不是‘杀人红尘中’,而是那‘脱身白刃里’,可惜这银龙枪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两人就只能阴阳两隔了。”
“好一个‘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殷德对此说法真是颇为赞同。
罗奇不明白这道理,只想着大不了以命换命,虽然出尽了风头,到头来却难逃一死,而这使着鬼邪之术的人,却好似一开始就做好了失败的打算,从头到尾都是蒙面示人,罗奇一败,便不管不顾立马脱身,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天命喃喃道:“我倒是挺佩服那驭鬼之人的了,和我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喔?哪里相像了?”
“最起码和我一样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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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世子归家已有五日,
立冬已过,今日正是大寒,每年的寒冬对北地的百姓来说都算不上是什么好日子,湖面结冰,天降的皑皑大雪也会堵塞道路。
天寒地冻之下饶是涟漪湖是潭活水,也结起了冰,乘着还没下雪,李长安便唤上了小王爷与殷德,三人一起来到了涟漪湖。
三人湖畔之前聚首,李天命冻的有些哆嗦,裹了裹自己的袍子,啧啧嘴道:“哥,这天寒地冻的出来干啥?”
李天命本是不愿出来的,但一听是涟漪湖,便还是穿着衣服出来。
这天气确实有些寒冷,但对殷德与李长安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只是有点冷罢了。
李长安与殷德都是一身劲装,就是殷德多披了件披风,但也没小王爷那般穿的和只熊瞎子一样厚实。
李长安笑吟吟的看着弟弟,道:“正是天寒地冻的我才拉你出来溜达溜达,不然你整日待在屋中像什么样子。”
李天命撇撇嘴,不以为然。
三人一起走到了涟漪湖畔,望着结了冰的湖面,李天命怕冷,说道:“这湖面都已结冰了,这鱼,我们也还是不要钓了吧。”
殷德接过小王爷的话,说道:“世子难得有心情,小命儿,你这做弟弟的总归得顺从下你大哥吧。”
殷德说话永远那么气人……李天命怒道:“你个驴草的家伙,你喊我哥就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的喊,喊我就是小命儿?我堂堂北地小王爷哪里不如你身份高了?”
殷德不为所动,倒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饶是李长安都轻笑一声,“命儿,你急了可就是殷德赢了喔…”
李天命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看殷德。
李长安抽出悬挂在腰间的长剑,手中握住三尺青锋,一道白虹掠过,直接掠到结了冰的湖中心,
三尺青锋在手中挥舞,连续数剑砍向冰面,一把普通铁剑扬起了无数冰渣。
“啧啧啧……”
“别羡慕了,你学不来的。”永远少不了殷德泼来的冷水。
待到冰渣落下,只见那把长剑已经归鞘,那结了冰的湖面也已经碎裂了一大道凹槽,露出湖面而来。
李长安朝二人招了招手,于是二人便踩着冰面走向了湖中心,殷德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钓具,分递出去。
三人便围着这道巨大的凹槽席地坐与冰面之上垂钓了起来。
一众三人一边垂钓一边闲聊,可惜除了世子殿下之外,他们二人皆是许久没有收获。
小王爷垂钓许久,无果,脸色如同吃了黄连一般苦。
虽然一早殷德就没抱什么希望,但瞧着李天命也没钓到,不由得心情不错,接着说道:“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想必也没什么鱼吧,你我二人在这里是钓鱼呢?还是钓个寂寞呢?”
这时的李天命却是突然连忙的小声说道:“嘘,你莫要把我的宝贝鱼儿给惊走了。”
殷德笑着叫的更大声了,“你能钓到个屁的鱼啊。”
李天命一指冰下,轻声细语,“嘘,叫你别出声了…这偌大个涟漪湖中有一尾大鲤鱼。”
“你怎么知道?”
“这条青花白面鲤……他可钓不起来。”
一见弟弟的严肃之状,世子便马上明白了,最后终是对着殷德解释道:“这尾青花白面鲤可是命儿的宝贝啊。”
早在李天命年幼之时,这尾青花白面鲤便出现了,那日小王爷正走在涟漪湖畔之时,忽地水波惊起,有一尾青花白面鲤拍水而出,落在了李天命面前,吓了他一大跳,李天命走上前去,看着眼前此鲤,好似冥冥天意注定一般,自己与它竟有一股亲近之感,李天命没有伤它,双手将其捧起,送回了湖中。
自那之后,李天命每次经过涟漪湖心中都会悸动,他知道那尾青花白面鲤一直都没走,就在这涟漪湖中等着他……
殷德半信半疑,“真有这等神奇之事?”
“哼。”终是到了小王爷扬威风的时候,他轻蔑一笑,“说出来你也不信,所以一直没和你说,等会这尾鲤鱼亲自出来你就知道了。”
“本少爷还真就不信了,这冰天雪地之中,什么鱼会自己跳上冰面?”
“好!倘若真有一尾鲤鱼会自己跃至我李天命的身前,你殷德就去我爹和我二师父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认,他们那些壶玉卮醪全是你偷的……”
殷德思量一下,颇为不信邪,“若真有这事,你这黑锅我帮你背了便背了。”
李长安看着二人,捂着嘴忍俊不禁的小声笑着。
李天命见殷德答应便不再理他,凝视湖面许久,却是突然嘴角上扬,对着冰洞之下笑道:“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
连忙从冰洞之中抽出钓竿,扔了出去。
“现在可没有那玩意了。”
话音一落,冰洞之下,平静的湖面却是荡漾了起来。
殷德如吃灰一般,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荡漾的白浪之中,一尾体型巨大的青花白面鲤跃冰洞而出,溅起数丈水花,伴随着冰渣,摔落在了李天命面前。
这哪是大鲤鱼啊,这是鲤鱼王!
殷德保证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条鲤鱼,殷德看着眼前这条比自己还大上一些,堪堪刚好从冰洞之中跃出的鲤鱼,瞪大了眼睛。
他问道:“小命儿,你确定你幼时能把它捧起放回湖中?”
李天命不以为然,摸了摸面前青花白面鲤的鱼头,“我幼时,它也是幼时啊,它幼时的确和普通鲤鱼差不多大。”
“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李长安倒是见怪不怪,郭先生说过,此青花白面鲤与李天命有缘,不远千万里从长江游到这涟漪湖就是为了寻弟弟。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天命摸摸它的鱼头,又拍拍它的鱼肚,念叨着:“你在这湖里都吃些什么好东西啊?真是长得越来越大了。”
鲤鱼不会说话,却是翻腾一下,甩了甩尾巴表示回应。
李天命却好似明白了它的意思,笑呵呵的又与其说了两句后将其沿着冰面推回冰洞下的湖中,并挥手与它告别。
李长安也抽出钓竿,看了看收获甚少的鱼篓,摆摆手道:“鱼王都来了,咱们也别指望有什么收成了,哈哈哈……”
李天命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殷德,阴阳怪气道:“希望殷德兄最好今天晚上就主动去找我爹和二师父认罪呢。”
殷德无奈一笑,吃下这个哑巴亏。
三人闲聊收竿之际,这北地已经落起了雪。
每年都能看见落雪,大家都见怪不怪。
北域的初雪不大,但是会下很久,还没化开,就有新的雪花盖上,直至堆积起来。
一行三人收完竿踩着冰面走向了涟漪湖畔的小亭之中。还没到亭前,王妃便与那打着伞的婢女走了上来,“你们三个小子回来了啊,快去亭中歇一歇。”
李天命看着风雪之中的母亲,赶忙迎了上去,拿过侍女手中的伞,亲自为母亲打好,“母亲,这天寒地冻的你出来干嘛呢,小心别冻着了。”
王妃捂嘴轻笑一下,“不碍事的,就想看看你们三个小子。”
李天命送母亲回亭中,回头看着跟了上来的哥哥与殷德,却是盯上了殷德那件披风,走到殷德身前一把拽了下来,献殷勤一般的回去给母亲披上。
“娘亲你可多穿点,不要着凉了。”
王妃轻拍儿子的手,佯怒道:“命儿,不可无理。”
殷德无奈一笑,表示自己不在意,“王妃多穿件是应该的,这天气确实寒冷,不像我们这种粗人一般。”
“哈哈哈。”
引来满亭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