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两人已来到近前。
彼此相互见了,方才坐下,白骆晴事先并不知这三人都在,忽见了便有些不自然,楚含蕊得意的咯咯直笑。
白骆晴坐定后,给她递了个责备的眼色楚含蕊站起来道:“哎呀,好了,我这不是一个人来玩不尽兴吗,所以才想到你来着。”
秦芩笑道:“白小姐,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梁沉楚在旁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你们,你们也认识?”
白骆晴道:“恩养寺有过一面之缘。”
几人一面闲谈,一面看马球,看到精彩处,梁沉楚和楚含蕊都忍不住要跳将起来。
转眼一局结束,下一局开始,场上陆陆续续换了人。下面有人喊:“楚世子,轮到你们了。”
楚行逸和梁沉楚对望一眼,双双站起来。
楚含蕊见状,赶忙跟上去,道:“哎,你们俩,等等我,我也要去,要不愧对我这身行头了。”
季易见状,赶忙在旁道:“小姐,您可饶了我吧,要是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指不定是要扒了我的皮的。”
“哎呀,就你啰嗦。”楚含蕊哪里就听了,跟着就走。
“哎~”白骆晴见她也走了,高台上只剩下自己和秦芩,有些讪讪,正想再挽留楚含蕊,却见人已经走远了。
“她就是出笼的鸟儿,逮不回来的。”秦芩边悠然斟茶,边气定神闲的说道。
白骆晴这才收回目光,看着秦芩,不解的道:“秦公子,他们都去玩了,你为何不去?”
秦芩摊了摊手,道:“在下先天不足,素来体弱,虽自小身在武术世家,却手无缚鸡之力。”
秦芩将一盏茶轻轻推到了白骆晴面前。
“多谢。”白骆晴用手揽过茶盏。听他说的这么坦然,一时竟不知怎么答话,正在盘算着,只听秦芩又道:“都说阳都汇集天下奇人异士,我此次来,也正好寻访寻访,说不准就把这不足之症给断了。”
白骆晴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道:“愿秦公子遂愿。”正说着,只听到下头锣鼓又起,新的一局已然开始。
但见楚行逸、梁沉楚、楚含蕊三人,连同几个世家公子一起,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球杆,正站在场地的外围,蓄势待发。
秦芩看着,拍拍手道:“精彩的就要来了。”
鼓声又起,马蹄翻滚,马球在众人之间穿梭飞旋,一时惹得场外众人沸腾。
正精彩之际,白骆晴看到一乘官轿从东门进来,不多时,打上面下来一人。
“梁念波?”白骆晴心中暗想,却又不大确定,故而侧着身子,更仔细的去打量着。
果然是她,不多大功夫,只见锦翠拿了一顶猩红的披风,给她围在肩上。接着,两人便往东高台那头去了。
白骆晴这才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赛场上的众人。
楚行逸轻功极好,多次眼见就要失球,但只见他纵身一跃,便又能力挽狂澜。
中途暂时歇息,楚含蕊得了空,便往白骆晴这边看了看。
白骆晴冲着她竖起大拇指,楚含蕊便笑得更欢,一手摇了摇楚行逸的胳膊,指着白骆晴不知说了什么。
楚行逸擦着汗,也往这边看来,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知是冲着秦芩,还是冲着自己。
东高台上的梁念波,此时也正在注视着赛场上的几人,见到楚行逸兄妹的动作,便问锦翠:“你去看看,可是西头有什么人?”
锦翠应着,去了。
锣鼓声又响了一阵,下半场开始了。锦翠也在这当儿,来到梁念波身后道:“小姐,奴婢方才偷偷过去看了,是秦公子和白小姐在那头。”
“白小姐?”
“是的,白家大小姐。”锦翠补充道。
梁念波看看赛场上的几个人,又往西高台看看,目光划过一丝狠毒之色,道:“我就说呢。”
接着,她对锦翠耳语了一番,锦翠点点,又下去了。
锦翠下了高台,往人群里找了好一阵子,方才找到将军之子秦拓,他也正准备这下一场的比赛。
随从过来说有人找,秦拓方抬头就见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这人是谁,看着好生眼熟?”秦拓道。
不等他的随从说话,锦翠便自报家门道:“秦公子,我家小姐有情。”
你家小姐?”秦拓问着,忽而又一拍脑袋,指着锦翠道:“哦,我记起来了,你家小姐可是丞相府千金。”
锦翠笑道:“正是,正是,前些时日,在侯府,小姐还和公子一处玩过。”
秦拓哈哈大笑,道:“你家小姐在哪儿?”
锦翠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秦公子,请随我来。”
秦拓将手中的球杆递给随从,尔后便兴冲冲的跟着锦翠往东高台走去。
说道,梁小姐对马球也感兴趣吖?
秦拓一眼望去, 有些疑问。
又有旗帆飞扬,秦拓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那背影并不熟悉。虽说眼下日头高照,那人却还身披狐裘,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不认识是什么人。”秦拓边张望边道。
梁念波听了,嘴角勾起一弯弧度,道:“秦公子,他可是你的哥哥,你竟说不认识。”
秦拓听了,沉思了一会,哈哈笑道:“梁小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秦拓乃是秦家的嫡公子,哪里还有一个哥哥?”
梁念波白了他一眼,道:“秦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的当你是开玩笑,不知道的还说你是有心撇清关系。”
秦拓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梁念波说的严肃,便打住了话头。
梁念波见他气焰下来了,便道:“秦芩,镇远大将军之子,你不要说不是你的哥哥?”
秦拓听了,虎躯一震,面善掠过一丝惊疑,道:“你说什么,秦芩,他来做什么?”
梁念波道:“怎么,他来了,你不欢迎?”
秦拓回过神来,摇头道:“不不不,只是他一直追随伯父在边境,如今他来了,心头有些奇怪。”
梁念波道:“我倒是听说,他自幼体弱,是镇远大将军众公子中,最孱弱的。此番前来侯府,不过是老养身子的,秦公子你是知道的,边境多瘴疠之地,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去了,只怕也会惹上一身毛病。”
听到梁念波这般解释,秦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如此说,倒也说得通。”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秦拓道:“梁小姐找我来,不会就只是为谈这些吧?”
梁念波笑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想请秦公子出面,过去帮我邀约那位秦公子过来一叙。”
顿了顿,看见秦拓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梁念波又补充道:“他和楚世子在边境一块长大,对楚世子纵然是最了解的,我不过是想向他打听些事情。”
秦拓“哦”了一声,道:“原来梁小姐是想让在下帮着跑腿的。”
“不对,我是请秦公子帮忙,我一介女流,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亲自去请他来,总是百般不妥,故而无奈之下,才想起来劳动秦公子。”梁念波看着秦拓,眉目流转。
“得咧,既是梁大小姐已然开了尊口,我若是拒绝,就显得我太不怜香惜玉了。”秦拓边说,便朝着梁念波挤了一下眼睛,尔后起身走了。
秦拓来到西高台,看到竟是白骆晴和秦芩相对而坐,先是大吃一惊,尔后脸上挤出笑来,道:“哟,大哥,白小姐。”说着,朝两人各一抱拳。
“哦,秦公子。”白骆晴赶忙站起来,施了一礼。
秦芩见到秦拓,也站了起来。
不等秦芩开口,秦拓便道:“大哥入都,竟然不先知会弟弟,这可是见外了啊。”
秦芩轻轻嗽了一声,道:“为兄也刚刚入都,加上身子不适,便不及到府上拜望叔叔和婶娘。”
秦拓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来:“哥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难为我父亲和母亲,日日念叨你们,你这来了,不过方寸之地,竟先入了侯府,这让外人看来,就是个笑话。”
白骆晴见秦拓似乎是来寻秦芩不是的,便接口道:“我看,秦公子是多虑了,我也是外人,可依我看者并无不妥。”
说着,转向秦芩,道:“他先过侯府,不过是因着和楚世子同在边境的交情,若不是有心挑唆之人,断断不会说他的不是。”
秦拓见白骆晴如此帮着秦芩说话,一拍巴掌,笑道:“白大小姐,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会在这里来的。不会是……”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秦芩。
“秦公子真是好闲心,这赛马场本是看球的地方,人人可来,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来么?”
秦拓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白小姐误会,你这等冰雪聪明之人,明知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道:“哟。对了,大哥,差点把正事给忘喽。”
“正事?什么事?”秦芩奇怪的问道。
秦拓对着东高台比划了比划,道:“丞相千金梁念波小姐,在那头,说是想和大哥聊一聊,因着女儿之身,不大好抛头露面,故遣弟弟前来烦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