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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群演员的自我修养

白云道观。

这里的道士本是闲散惯了的,这几天却有些苦不堪言。

“师兄,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啊...”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揪着旁边一位身着道士服的衣摆,扁着嘴巴简直要哭出来了,“他们快把道观都翻遍了...我,我想先把思文师兄和思礼师兄葬掉,呜呜呜...”提起两位已经去世的师兄,那小少年终于咧着嘴哭了出来。

“守礼。别哭。”被揪住衣摆的道士本来面容清冷的站在一旁看着道观里吵嚷闹剧,但听到守礼的哭声也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师兄们,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哭。”强硬的擦去守礼的眼泪,他狠狠的将悲伤憋了回去,师兄们去世,他便是这白云道观里最大的,要守住道观,守住师弟们。

这么想着,他却看见两道道人影,从山下往山上走来,为首的白衣男子点着火把,火光映衬得他仿若修罗。

“白公子。”待人走进了,他才终于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在下守闻,多谢公子前日搭救师弟。您今晚上山也是为了搜查证据吗?”守闻朝着白简恭敬的稽首,又把自家师弟推到白简跟前,“还不快向公子道谢,那日便是他救了你。”

“嗯?你叫守礼?”原本一直安静的在白简身后扮演透明人的俏枝突然出声询问,一双眼睛也不住的打量着守闻守二人。

“回姑娘的话,我确实叫守礼。您认识我?”守礼打量着俏枝,有些好奇。

“你认识我么?”俏枝不答反问。

“姑娘面善,瞧着有些熟悉。只是我与师兄们一直呆在道观,应该是不曾遇到姑娘的,许是您上山供香时曾见过守礼。”守礼歪头想了想,肯定的道。

俏枝点点头,揉着眉心把话语权让给了白简:“正事要紧。”

“是这样,”白简上前一步,把锦儿的衣服展开,“这是我在山脚下找到的衣服。不知...”

“这!这是...”守闻与守礼对视一眼,满眼震惊。守礼吞了口唾沫,声音嘶哑:“这...好像是锦儿妹妹的外衣...”

“锦儿妹妹?”白金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小道士和县令千金,天壤之别。居然以兄妹相称?

守礼没理会,只捧着那件血衣出神。

守闻道:“白公子,能否详细的和我说下这件血衣的来历?既然看到了血衣,那您可曾见到王锦儿?”

白简皱着眉毛,缓缓的摇头,把下午商量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这件血衣挂在树林西边的竹林上头。”白简的语调低沉,“说来也奇怪,我今日本来没想来这边。但就是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喊我,催促我过来,到了竹林入口,我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件血衣。”

守闻听着他的叙述,脸色惨白。“西边?极阴之地...”

“我直愣愣的看这件衣服,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阵风吹过,这件衣服缓缓的飘荡下来,然后。我看到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是一轮圆月。”白简仰头,守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挂在空中的月亮。似乎...有些昏淡的暗红。

“红月...”守闻喃喃。

“这衣服飘到了我脚边,但我却懒得捡,一直看着那月亮出神。直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蛙叫,我一激灵,低头捡起来这件血衣。”月光下,白简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我看见,血衣盖住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血红的大字。”

“害我者,死。”俏枝仔细的看着守闻守礼因恐惧而瞪大的眸子,特意用了比较尖利的语调说了这四个字。

满分。看着守礼骤然变化的脸,俏枝得意地给他们两人的演技打了个分。

默了片刻,守闻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道:“这事...恐怕...不知白公子可否随我去找下三夫人说明情况。”说完,看了眼默默站立的俏枝,又道:“守礼,带着这位姑娘寻个住处。夜里风大,难为姑娘了。”

“没事,我跟着你们便好。”开玩笑,正式演出她肯定要出场啊。

“她也是目击者。”白简捂着嘴咳了一声,替俏枝解围。“我嘴笨,她随我上来便是替我与三夫人说明情况的。”

原来如此。守闻了然的点点头,和守礼一起,带着白简俏枝两人往三夫人和王赐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远处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中年人腆着一个圆挺的肚子,粗短的手指不住的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唾沫横飞。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衣着华丽,带了好几个金银镯子的美貌妇人,大晚上的,这个妇人却带了一定帽子,她低头掩面,嘤嘤的哭泣着。

“王大人,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说找到了贵府千金的下落。”守闻低着头,双手捧着血衣交给了王赐。

“是我那苦命的儿啊...锦儿啊,娘对不住你,没保护好你啊,儿啊...”带着帽子的妇人只敲了一眼,便开始呼天抢地,“锦儿啊..没了你,我怎么活啊,锦儿!”

“敢问小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赐倒还保持着冷静,捏住血衣的一角,“我家锦儿在哪里,你知道吗?”

白简便又把整个说辞说了一遍。俏枝一直在观察着那三夫人的表情,只见她听到那句害我者死的时候,整个人都楞在原地,没嚎完的哭腔被吞在嗓子里,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当下低低的嗤笑了一声。

“三夫人,刚刚还说要替您女儿报仇,怎的听到这句话却连哭都哭不出了?莫非...”俏枝摸摸下巴,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我只是害怕..”三夫人把头柔柔的搁在王赐油汪汪的臂弯里,“老爷,要替我和小姐做主啊呜呜呜呜”

“你,去山下看看。看看那字是怎么回事。”王赐语气淡漠的随手指了个小厮,仿佛留下血衣和血书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他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天晚了,下山多有不便。二位便在这里住一晚,明日王某还有事情向两位讨教。”

这是怕他们跑了。不过正好,倒省的白简费力气找留下来的理由了。

白云道观的客房很多,原本都是给香客预备下的,不过这两日因为走水这事儿,住的都是些县令家的的奴仆。

守礼领着他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两处相对安静的空房。

“不好意思啊...”守礼有些赫然。

“没事。”俏枝摇摇头,也学着守礼他们稽首,“多谢小道长替我们找到住处,天色晚了,道长也赶快去休息吧。”

接到逐客令的守礼也不恼,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等到守礼走远,白简才悄声走出房间,轻轻的敲俏枝的房门。

门开了。

两人对视,谁也没先开口,只是眼睛里都带着点点笑意。最后,还是俏枝承受不住,笑吟吟的开口道:“第一场戏落幕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排第二幕戏?”

“好说,好说。修竹那边应该已经在安排了。我们一会安心看戏就行。”白简看了看月亮,随意的答道。

“对了,那守礼可是有什么问题?你认识?”

“我不确定。看着很像给我送衣冠冢的小道士。”俏枝想了想,“隔了太久了,他又带着道帽,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女人...果然都薄情寡义。”

重点是这个吗?俏枝郁闷。薄情寡义又是从哪里说的啊?就因为她不记得一个小道士的脸?

俏枝张了张嘴正准备反驳,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

寂凉的夜里,这哭声显得无比凄厉可怖。

好戏开场。

白简轻轻的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俏枝顺着阴影,缓慢的走了出去。

三夫人刚把小儿子哄睡,耳边是王赐如雷的鼾声,还没躺下,突然听到有人在哭。

孩子又醒了?这死小子还让不让人睡啊?三夫人有些烦躁的划着火镰,却怎么也打不着火,火星子冒出来又很快消失,根本点不燃蜡烛。

睡梦中的王赐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刺啦——蜡烛点燃。

借着昏暗的烛火,三夫人望向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未看清什么便又陷入一片黑暗。

一阵风吹过,蜡烛灭了。

“真是晦气!”三夫人咒骂了一句,又掏出火镰打火。而此时,细碎的哭声响在他们的屋外。

哪怕是在王赐如雷般的鼾声里,三夫人也没办法忽视那阵哭声。

她哆哆嗦嗦的继续打火,几次都不成功,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蜡烛点燃了,下一瞬又自动熄灭。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借着昏暗的烛火,三夫人看到窗户上似乎破了一个洞,一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害我者,死。”王锦儿幽幽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三娘,我死得好惨呀~”

!!头皮一麻,三夫人腿脚发软,神经质的大叫一声,踉跄着扑过去,拉开房门。

一片死寂,只有一轮昏暗的月亮挂在天上。

是血月!

“鬼!鬼啊!王锦儿她变成鬼了!”三夫人跌在地上,终于克制不住恐惧,喊出了声,一遍一遍。

“你这个婆娘,怎么回事!”王赐被惊醒,看见是三夫人跪在门口鬼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魔怔了吗你!在那号什么丧呢?滚回来睡觉!”

“是鬼啊!鬼!王锦儿回来找我索命来了!老爷,救救我啊!”听到王赐的声音,三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跪着爬过去,“这丫头平时最怕您了,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在说什么鬼话。王赐皱了皱眉,正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三夫人清醒过来,却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空灵声音。

“害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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