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二人惊到,原来他们是不雁山五谷的弟子。
“哈哈哈。”韩特大笑起来,眼前这位卫云的价值远远胜过了他的弟弟卫风。若能得到他为我所用,真是我东渊大幸也。
“原来你们兄弟二人是五谷先生的弟子,难怪!”白舞也露出了笑颜轻叹道。若是他们二人被招进白虎宫,那也就和不雁山搭上了路子。
“传言五谷先生极少出山,身下弟子也并没有几个。刚刚你们兄弟二人的本事足以证明白公子的话并非虚言。”韩特对卫云卫风两人笑道。
“你二人可愿入我门下,将来不止前途不限,万一得了陛下赏识封官加爵飞黄腾达。以后说不清楚功名地位远远超过我。”韩特说道。
他直接开口向他们抛出了树枝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在东渊很少有人会拒绝自己的话,这是替皇上办事对他们来说是数不尽的荣华。
“不!我不喜欢做官!”卫风站出来直接扬了扬手说道,“我要加入白虎宫,加入四宫。”
韩特满脸黑线傻了眼,心中同时也骂道这个愣头青。
“卫风这四宫给的我东渊朝廷也给的起!”韩特也直接不服输说道,“你看这王统领这修为便是。”
王腾附和着韩特,对卫风笑着点点头。
“唉!韩大人这话怎么能这样说?他们二人都是我儿白马的好友,他们想入我白虎宫自然是好事。”白舞说道。她见韩特一味想要说服卫风加入他的门下,心中不悦起来。
“四宫大会就在眼前,韩大人你是知道的,我白虎宫可缺人可缺得厉害啊!”白舞说道,“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落在四宫会上垫底。”
“白宫主若是说起缺人,我东渊难道不缺吗?”韩特说道,“刚刚你也听见了,这南川想干什么,我东渊正是缺他们俩这样的人啊!”见白舞想把卫云卫风两个都收下,他心中也急了。
韩特看着两人想到:卫云刚刚的那番论断,想必是得了五谷的真传。至于他弟弟卫风嘛,日后也能成器。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五谷的弟子,日后还可以搭上不雁山这层关系。
韩特心中盘算着,却白舞一眼识破心中骂道老狐狸。两人又要开口争论起来。
“好了,二位别争了先听听这两孩子的意愿吧!”徐业说道。
这里是徐业家中,既然徐业发话两人也要听主人的话便停止了争吵,然后一同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卫云躬身朝厅上的韩特、白舞行了礼开口说道。
“宰相大人、白宫主让你们失望了。其实我和卫风已经不再是五谷先生弟子,我们被五谷先生逐出了山门!我们也不再是不雁山的人!”卫云朝二人说道。
厅上二人一听,先是一惊又觉得惋惜起来。
“那你们犯了何事?五谷先生怎么会把你们逐出山门?”韩特问道。
“回宰相大人的话,此事是谷中机密一事。五谷先生交代过我们不可向外人说起。”卫云回答道。
卫云的无可奉告让韩特叹息道:“噢!”脸上也做出难受的表情。想必他们兄弟在不雁山犯了什么事才被逐了出来,既然这样那朝廷和不雁山日后也搭不上什么关系。慢慢地韩特心中也动摇了笼络他们二人的想法。
另一边白舞却镇定自若说道:“无妨,不管你们还是不是五谷先生的弟子,但你们都是我儿白马的好友,凭你们的本事入我白虎宫十分轻易,你们随时而来我都欢迎。”
韩特心中难以放下成见,他们现在真的是无名无派的人,但是他们师从过五谷,特别是这个卫云刚刚说得那些话,真的如同当年有五谷来到陛下面前的身影。韩特想到:不行他们一定要为我所用,特别是这个卫云。
“卫云,我也不在乎你们从哪来,英雄不问出处。你弟弟他想要去白虎宫,你的想法如何?你也要去白虎宫吗?”韩特转过身来朝卫云说道。他见卫风少年心性不受拘束,想必去往白虎宫心意已决便不在过多的强求。
卫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本想告知他们自己和卫风的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再考虑考虑一番。
刚来靖州城的时候,卫云就在想自己真的和卫风要在酒楼里打杂度过此生吗?
造化弄人没有想到,老天又让他们不得以又遇到了白马他们,白马心善还想要带他们去白虎宫。
现在又突然来了东渊宰相也要招揽他们。
他们是看重我们是不雁山出来的吗?是不是看重谷主的身份?还是看重了什么?卫云对于他们的招揽一时想不明白。
“白宫主,我哥他虽然也会点宫法,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以前在谷中过年时候他连杀鸡都不敢,恐怕他不适合当个宫师。”
“宰相大人,他呢可是经常躲在五谷先生书房里面看书,一看可不是一天两天是几个月。以前呢五谷先生还在书房中教他很多很多东西。什么这是哪?那是哪?什么山势水流、什么政令谋术、什么阴阳什么天地之道,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等等说了好多好多的我听不懂的话,总的来说宰相大人我哥,他确实更适合入你的门下做个官吧。”卫云还未说话还在思索,身边的卫风却帮着卫云做出了决定。
“卫云真的是这样?”白舞问道。
“卫云这么说你愿意来我门下。”韩特也问道。
“我,我我。”卫云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我替他决定了,宰相大人我哥入你门下。白宫主就不要伤心,你还有我。”卫风嬉笑着对他们说道。
“真的吗卫云?”韩特再一次问道。
卫云先是看了看卫风,然后转过头来说道:“是的宰相大人。”
“白宫主?”韩特看着白舞问道。
“好吧,既然两个孩子都已经决定好了我便不再多说什么,韩大人既然很喜欢卫云,那卫风就归我白虎宫咯。”白舞说道。
韩特听后笑了起来,白舞也笑了起来。厅上众人见着兄弟二人都有了归宿,心中十分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卫风搂着卫云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哥我们以后有去处了,不要再回那个酒楼打杂了。”
卫风又跑到白马面前说道:“白公子今后你就是我师兄了。”白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沫心中此时更加欢喜不得。“那以后我也是你师姐了。”白沫说道。
“去去,一边去。”卫风对她说道。
“卫风兄弟,今后你也是四宫的人,今后我也就是你徐师兄了。”徐斩也祝贺到卫风。
“对对徐师兄!”卫风马上躬身握拳合抱在胸前说道,一脸谄媚的样子惹得白沫想打他。
众人一片欢呼欢笑掩盖了徐府。可只有一人未笑,那就是一直看着满脸欢喜弟弟站在一旁的卫云,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王腾走来对卫云说道:“云兄怎么了?难道去韩丞相门下不开心?日后我们就是同为陛下办事了。”
“没有没有,对了王兄那封信是你放的吧!”卫云马上恢复平静,脸上还露出些许欢喜说道。
“是啊,那件事我也是碰巧遇上。此事是陛下密令,云兄就饶过我不能多言了。”王腾说道。
“岂敢是卫某多言了,既然徐青公子回来了就好,日后还请王统领对去提点提点。”卫云说道。
“提点嘛可能就不行了,我的差事是保护皇上不能与你们这些臣子门客有过多的接触。对了提醒云兄一件事,这韩丞相的门客众多里面的聪明人也不少,云兄日后行事可不比了这江湖上了,日后遇事便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时间一定要谨慎万分。”王腾对他说道。
“是是,谢过王统领提醒,卫某一定谨遵今日教诲。”卫云说道。
“好吧,我们后天出发和徐家一同回都城,我先回客栈休息了先走一步了。”王腾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说道。
双月之族呢?那晚屋顶上那个女子呢?还有徐青那夜到底在哪?卫云看着出门而去的王腾深深思索着。
靖州城外积雪消融,地上还可以看见几抹绿色。
天未明,夜色浓郁。可外面的刺骨寒风依旧潜行大地,四处肆虐着。
几个打更的老头们听到上面说今早有人要出门,便早早的合力推开了靖州城的东门。
“吱……”
不过一会儿,就来大队人马其中驮着不少东西,一老爷眼尖发现出城的人居然是徐家。怪不得这么早就要开门。
“徐爷,你这是?”一推门老头看着出城之人徐斩开口问道。
“哦没事,我们回都城。”徐斩轻声回答道。
“回都城?”老头纳闷道。徐斩点点头不再多言。
城门大开,徐斩带着一众黑骑轻踏马蹄走了出来。而后就是几个普通的马车跟着,再后就是一辆辆满载厚布盖着货物的拉货马车。
待徐家走完后又是一队人马走来,人人穿着白色的厚锦袍骑着马出了城。
待他们走后推门老头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城了就打算关门,想着还有点时间可以回到床上再睡一会儿。
巨重的大门要这几个老头合力才可以推动。已经关了半扇门老头们又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也要出城,我们和他们是一路的,别关门。”
既然是一路的怕是徐家的下人,那只好再等他们了,几位老头扶着冰凉的门上低头偷偷骂道这两个耽误他们睡觉时间的人。
二人骑着马不是轻蹄而是快马急蹄相继而出,扬起片片灰尘惹得几个老头连连咳嗽起来。。
几个老头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门,才回屋睡觉去。
城外两马飞驰,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
“哥,这骑马真爽!就是屁股有点疼。”卫风摸着马背大声地叫着。
“哈哈哈哈。”马背上卫云也仰头大笑起来。一股寒风灌入口中,又剧烈咳嗽起来。
“啊哈哈!”卫风见状笑得更加大声。口中也灌入寒风冰渣咳得差点跌落下去。
俩兄弟过了一会才慢慢缓和下来。因为咳嗽俩兄弟已经呛出泪来,纷纷擦拭着眼睛。
卫云边擦眼睛边说道:“卫风你去白虎宫少惹点事!听到没!”
卫风也边擦眼睛边回应道:“你绝对放心我在白虎宫肯定过得比你好!你先关心你自己吧,以后就一个人在都城了。”
“少来,老子用不着你的关心快滚吧,省得白公子等会儿还回来找你。”卫云说道。
“好好我滚我滚,你也快走吧快跟上徐大哥他们。”卫风说道。
“快滚!”卫云说道。
卫风点了头带着笑拉了拉马头。
“等一下卫风,这是我们酒楼干活挣的钱,你拿着。”卫云从胸前摸出一袋钱来扔给他。
“你昨天不是已经给过我了吗?”卫风疑惑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这还有。”卫云急切地说道。
“好了没事了滚滚!”卫云再次催促道。
“多谢!”卫风笑眯眯收好钱袋,转过身去又突然回头对身后卫云说道:“再见!”
卫风骑着马飞快朝南走去。
卫云默默注视着这个不懂事的弟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长大了。
“哥!”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卫云听到立马严肃起来以为卫风发生了什么事。
“哥!以后我去都城找你啊!”卫风的声音在寒风中每个字都传到了卫云的耳朵里。
“哥!以后我去都城找你啊!”
听罢卫云再也忍不住掩着声痛哭起来。
脑中浮现出自己和卫风小时候在不雁谷的种种事,现在历历在目出现在卫风南去的身影中。
卫云大他三岁,幼时常常赖在他的身边,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哥哥。现在卫风就要孤身一人去到白虎宫,自己再也保护不了他,怎能不痛心流泪。
可他哪知道飞奔的卫风不也默声抽泣着。这些日子他不知自己在众人面前哭了多少次,遇事就哭无能为力的感觉又充斥着他的心头。
卫风大颗大颗滚烫泪水落在马背上,心中难掩与哥哥分离之痛。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卫云,此别不知又要什么时候再见面。
卫风暗道:“哥!你在都城我就放心了,离开我才是最好的。”
卫风摸了摸胸前那面发烫铜镜,他握紧了手中的马绳奋力地朝南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