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犹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是……前天刚到这里,今日是第一次出门。”
凤吟晚就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姐姐您眼生,说话口音也不像是这边的人,正想着您是不是从外地来的呢。”
凤吟晚故意将话说的轻松,好让妇人放松,那妇人明显是从没遇见过像凤吟晚这样爽朗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被凤吟晚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面皮发烫,登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声拒绝。
“不、不,姑娘看着还小,像我这样的是应该叫婶子的,这姐姐,实在是,实在是……折煞我了……”
凤吟晚却毫不在意,这妇人说话虽木讷,可能是因为脸上长了斑的原因说话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觉得不礼貌,但是言谈举止,言语之间,皆是一派大家风范。
再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普通式样,甚至有些过于简朴了,但是料子却是极好的,是平民百姓很难买的到的丝织品。
凤吟晚心里就有了底了。
这怕也是个大客户。
悄声给凤吟离使了个眼色,姐弟俩人有默契,凤吟离立刻就心领神会,从板车上挑了块成型最好的最漂亮的花皂,递到凤吟晚手里。
凤吟晚没有回头,直接伸手接过来,递到妇人面前:“鄙姓凤,您若看得起,叫一声凤姑娘就行。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说了这么许久了,竟连怎么叫您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丢脸。这个是我们这里的花皂,这家镇上只此一家,童叟无欺,姐姐若是信得过,便按照我的说法日日使用,这块花皂就当是我送您的接风礼了,您若是用着好用,记得多来光顾光顾我这摊位就行了。”
凤吟晚一连说了许多,那妇人有些慌乱,忙先报上了姓名:“凤姑娘叫我童婶就行了。不过这花皂多少钱?我可不能白拿凤姑娘的,这可是傍身的生意,我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就低头,没拿出来银子,倒是从袖兜里直接掏出来一把银票来,伸长了胳膊要给凤吟晚:“初来乍到的,也不太懂这边的物价,一般都是丫鬟过来采买,凤姑娘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差人去家里再取些来。”
凤吟晚正低头帮着妇人将花皂放在袋子中,因而并没有抬头看到刚刚颇有冲击性的一幅画面。
但是周围看热闹的人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
“看到没看到没?那一沓银票,那可是真真的银票啊!我看到了,那每一张可都是一百两!!!”
“我也看到了!这人是谁啊?刚刚听她说姓童,我们这里可没有姓童的人家吧?”
“你还别说,我听说,我们镇上这几日搬来了一个大户人家,祖上是做二品大官的,这一代就换做了经商,家里富得流油,来这里就是想颐养天年,这家人,便是姓童!”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更是沸腾一片,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刚刚说了妇人坏话的,此刻俱都缄口不言,默默隐了身形,悄悄朝着没人注意的方向走去,快步离开了。
等凤吟晚笑眯眯抬头,将装好的花皂袋子递给妇人,还甜甜地叫了声“童姐”,一眼先看到了堆到自己面前厚厚一沓的银票的时候,被唬了一跳。
她是猜到了面前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假,但是她可是没猜到这人居然有钱到这种地步啊!
这这这,这每张可都是一百两的银票吧!刚刚童姐说什么来着?平时都是丫鬟出来采买,她不知道这边的物价,还说不够了再差人去取?
这得是多有钱啊,家里居然放了这么多的银票,看童姐迷迷糊糊的这个样子,怕是身上这些银票都是随手从家里面抓来的。
这究竟得是多有钱才做的到这种地步!
凤吟晚难得失态,嘴巴张得老大看着童姐,她这不是遇到大客户了啊,她这是遇到了真真的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客户了啊!!!
冲一旁招了招手,凤吟晚呆呆地叫来了凤吟离,照着凤吟离的小细胳膊就掐了一把,在听到凤吟离惨叫一声顺便软乎乎抱怨“阿姐你干什么啊!很疼的!”的时候,才如梦初醒,瞬间回了神。
然后便是被狂喜淹没:“童姐,不用这么多的,一块只要十五文钱,您这一张可是一百两,这数量太多了太多了,我们没办法收的,您就听我的,先拿着这两块花皂回家试用试用,再拿着银票去商铺里买些祛斑的脂膏,回家试用一段时间,好用了再来我这多买些就行。”
凤吟晚说着,慢慢恢复了淡定的神情,说话也很让人信服,童姐就没那么坚持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凤吟晚手中的袋子。
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谢过凤吟晚之后,便提着袋子,微微弯着腰去了后面的商铺。
孙姐摇摇冲着凤吟晚比了个大拇指,应该也是听说了这边的情况了。
现在两家的关系可真真是完全意义上的合作了,这边凤吟晚利用商铺推销产品,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为商铺带来客人,再加上新产品将会在商铺推出的事情,两家现在的关系简直就像凤吟晚 与江时夏的关系一般,越来越紧密。
孙姐本来跟凤吟晚关系就好,因而对凤吟晚多有照顾,因此凤吟晚也就不遗余力地推销商铺,毕竟商铺的东西本身也就好用。
一说到这个,凤吟晚又觉得江时夏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会。
摇了摇头,凤吟晚将自己的注意力强行扭转回了面前的皂上,专心叫卖,跟过来凑热闹的人疯狂介绍,又卖出去了不少。
至于童姐,后来有一日她被好几个丫鬟簇拥着来了凤吟晚的摊位前,说了好大一会儿感谢的话,凤吟晚才发现她脸上的斑已经消的七七八八了,童姐腰杆挺得笔直,从凤吟晚这里拉了整整一板车的肥皂花皂奶皂,供全府人使用,一时成了镇上茶馆里的谈资。
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