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西街福阳巷,这条巷子在平阳城内其实算不得多出名的地方,平阳城内最出名的巷子自然是朝中大员府邸林立的桃溪巷和商贾巨富扎堆的洒金街。
至于这福阳巷,虽然在平阳城内只算得上中等地段的街道,可是能在这里有上一套宅子的人其实也都算不得普通人了。毕竟随着大魏的国力愈发强盛,平阳的地价也是水涨船高,现在有钱能在平阳城内置办一套宅子已然逐渐成为了一种潮流。而且不只是本国的商贾有了钱来平阳城置地,甚至还有别国的富商也来这里安置宅子。
靠近街尾有一处雅致宅院,院子不大,却胜在典雅。院子正门高悬一副匾额,匾额之上红底烫金三个大字‘东升园’。
院子乃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跨过宅门,再过一道垂花门,便是内院。
平日里素来雅静的院子里今日却是一片难得的忙碌。
只不多一会儿的时间便看到三四个二八芳龄的丫环婢女们急匆匆的端着铜制脸盆在正房之内进进出出,这些个丫环一个个都行色匆匆间又带着一份谨慎小心,脚步虽快,却也都小心翼翼的紧。
此处宅子正是当初陪着四皇子一同去了江南的密公公的宫外私宅。当初他在宫内被颐贵妃用了重刑之后便被恩准得以出宫自我调养。
那日,密公公被罚,颐贵妃下手着实不轻,足足令人杖刑了四十下,直打的密公公的屁股血肉模糊,不忍直视。据说当时密公公在被行刑中几次痛晕过去,又被痛醒过来,任他喊的撕心裂肺,喉咙沙哑也未能为自己博得丝毫同情。最后还是结结实实挨完了所有板子后被人抬出了宫。
正房内,密公公正趴卧在床,满脸痛苦之色,甚至说得上有些狰狞,他的头侧还放有一块毛巾,便是供他疼痛难忍之时用来咬的,免得不小心伤了舌头。他的上衣撩起着,露出了腰背,而他的下半身则什么也没穿,尽皆裸着,可以看到他的屁股之上果然是连一块好肉也瞧不着了,虽然早早的便涂抹了药膏,只是终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短时间内也无法起死人而肉白骨,现在仍旧还是皮开肉绽的模样。
床头,此时正有一美妇侧坐在畔,密公公的头便枕在这美妇人的大腿之上,而这妇人则满脸焦色的拿着一块毛巾不停的帮着密公公擦拭着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另一头,则是一位郎中正在替着密公公换药。尽管郎中已然足够小心,只是他的手每一次只要触碰到密公公的屁股,密公公便整个人都会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而为了防止他这样乱动洒了药,此时的床上还有两妇人负责按着他的身子和腿。
这样的换药每天要有三次,这也就意味着密公公每天早中晚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而且每次换药要用的时间又都不短,几乎就是之前的疼痛刚刚好转一些,马上便又要换药,又要来一次了。
过了许久,那名郎中亦是满头大汗的终于走出了屋子,去到了东厢房的客厅内休息,而后他喝了些茶水,休息了一番后便拿起行礼去了院子外头就近的一家客栈内住下了。其实他本可以住在密公公的宅子里的,这样也能更好的随时照顾他的伤口,只是密公公却如何也不同意有男子住在他的院子里头,这是他的禁脔。
郎中走后,密公公脸色惨白全身无力的瘫软在那床头妇人的腿上。而为了避免动到密公公,那美妇人更是从头到尾下半身一动也不敢动过,就这般僵直的坐在这里坐了这般许久。
密公公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算是回了一些神了之后,那美妇人接过下人送来的药慢慢的喂密公公慢慢喝了。
只是俗话说良药苦口,密公公药才入口,脸上便又泛起无比的苦涩,他想发火,可是却又不敢妄动,他还记得上一次喝药时一生气抬手打了喂药的二房一巴掌,反而自己扯动了伤口比她疼了百倍不止。
勉强将药完,密公公缓了一缓后头也不抬的细声说道,“那郎中可有人盯着?”
床头那妇人听了点了点头,小心答道,“照夫君吩咐的,时时都有人在那看着呢。”
“嗯,让人看好了,此间事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活着了!”
“若是发现他和别人提起这里的事,那便一个都无需留,都去死吧!”
妇人闻言,身子忽的一震,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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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内,从江南回来的楚安山便在此地修行。这处位于皇宫西面的别院其实是一处冷宫,不过楚安山丝毫不讲究这些,当初他来到皇宫之后皇帝要给他安培住所,他自己便挑了这个地方。既然他自己的挑的,他不介意,皇帝自然也就更无所谓了。就这样他便在这里长久住了下来。
此地靠近西侧御花园,所以楚安山除了平时没事也会去园子里稍微逛逛以外基本也就不怎么出门。
今日便是如此,他真在屋内安心修炼。
这次江南之行对他而言也是不可谓不震惊。一来他实在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江南财神府门口竟然可以随意的就聚齐了这些个可以和他不相伯仲的对手。若是那洪金贵倾力而为才促成的他还尚能勉强接受一二,毕竟洪金贵的钱摆在那,钱多到了他这样的地步,很多事做起来也就不显得那么难了。可若不是,那他可真的是有些难以接受了,难道这世间,只是这些年闭关不出,这高手便这么不值钱了么?!
不过这只是让他困扰的一点,而让他心中颇为忌惮的则是那个足以让他毫不犹豫便退走的那名看似有些木讷的魁梧汉子。楚安山对自己的修为有着绝对的自信,当属这世间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只是当他看到那人的时候心中亦是笃定那人的修为绝对在他之上,而能有这般修为的人他这辈子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只见过不超过两个。可想而知,他当时乃至今日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