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将莫予恒稳稳放在卧榻上,整理好棉絮,这才看清额头上的细汗都已渗出。
云湛退出房中,并未去任何地方,而是在门外站了一宿。
莫予恒在卧榻上睡的很是安稳,可宫里头却不太安稳,即便深夜,唐月梅也毫无睡意。
羽殇站在殿中央,弯着腰身,唐月梅徘徊着步伐道:“羽殇,你如何看待皇帝静养?”
“回太后,臣认为陛下养伤或许并非事实!”羽殇拱手道。
“这皇帝离开不到一日,朝中之事繁重了?国师在哀家面前开始打马虎眼科!”唐月梅看着羽殇道。
“臣不敢!陛下未在宫中,臣一切听太后旨意!”羽殇这个马屁拍的很合唐月梅心意。
唐月梅一声叹息道:“皇帝是在试探你啊!”
“臣心中明白,陛下是想看看,若让臣暂理朝中之事,臣会不会笼络人心!”羽殇可谓是看得明白。
“唉,这孩子……心思重啊!”唐月梅一声叹息。
唐月梅半响又小声嘀咕道:“这刺客究竟是何许人也?”
清晨的暖阳笼罩着整个富阳城,莫予恒睁开双眼,脸上的睡意还未完全消失,云湛端着水入了房中,看着睡眼朦胧的莫予恒便道:“公子!该更衣了!”
莫予恒起身,透着窗户看出去,感叹道:“若是在宫里,深墙高院,定是看不到这么美的风景!”
待二人出了房时,客栈中已开始准备啦膳食,莫予恒看着盘中的饭菜,心中甚是欢喜,刚要伸手,云湛便提醒道:“公子,让属下先试!”
莫予恒便阻止道:“云湛,你我二人现在皆为普通百姓!你这是干什么?”
莫予恒说着便推开云湛,提衣落坐,便尝起了人间美食,喝了一口粥,一脸的欢喜道:“香!云湛,你来尝尝!”
莫予恒说着,便四周看看人,悄悄的道了一句:“这粥比宫里的可香甜多了!”
云湛落坐而下,便听到一人走过,窃窃私语道:“你可听说了?”
“哎呀,听说了!”
“死的那个惨啊……”
“这个月可都死了第三个了……”
云眉头一皱,起身便拦下两位年轻人,便道:“两位公子请留步,不知公子在说何事?”
这两位年轻人看着云湛便道:“你还不知道呢?这富阳城的邻城:晋城,频频发生命案,这个月可都死三了!”
“那个死相真的太惨了……”一个男子刚要开口,旁边的男子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示意闭嘴。
便拽着这男子道:“走吧走吧,不要多嘴!”
“走走走走!”二人说着便离开了。
云湛一回头便看到莫予恒已将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便起身道:“走吧!”
莫予恒双手背于身后,云湛紧跟其后,富阳城距离晋城并不远,一入晋城与二位年轻男子说的大有不同。
整个晋城车水马龙,不仅如此,街面车水马龙,一片其乐融融,莫予恒双手背于身后看着整条街,抿紧双唇半响道:“云湛,你确定没来错地方?”
“公子,属下确定,此乃是晋城!”云湛站在身后说道。
莫予恒点点头,迈着步伐向前走,刚走两步,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位乞丐,老人骨瘦如柴,手中拄着一根树枝做拐杖,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外衣,又黑又脏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银发乱糟糟的,额上还挂下几缕银丝发,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小蛇。鞋子也旧的不成样子,连鞋口也裂开了,手中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瓷碗。
“行行好吧!”
“行行好吧!”
老人虚弱的声音摇晃着手中的破碗,莫予恒见状,心中似一块大石头压住,半天喘不上气来,云湛从胸口处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人的碗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老人连忙道谢:“谢谢!谢谢好心人!”
“谢谢好心人!”
莫予恒未曾回头,云湛看着莫予恒的背影,知晓莫予恒心中难受,便安慰道:“公子,你看……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这世间万种慌张!”
莫予恒心中明白,云湛是在安慰他,他也可以理解这人世间万千的不平等。
“云湛,为他们安家落户!”莫予恒吩咐道。
“是!”云湛拱手道。
云湛松了一口气,莫予恒似乎也缓解不可不少,便道:“晋城知府乃是王竞,王竞为人老实本分,可为何有那些传言!”
“公子,来看看!”
“公子,看看……”
一个小姑娘,声音甜美,长相也是温柔灵动,莫予恒走近摊位看着摆的一些饰品,姑娘嫣然一笑道:“公子,看看吧!”
莫予恒看着这丰富多彩的饰品,从一出拿起一剑穗,便问着身后的云湛道:“本公子记得你的长相思上,缺个剑穗?”
云湛一言不发,莫予恒看着手中的剑穗,样子新颖,花朵用白玉雕刻而成,淡黄色的剑穗,莫予恒便问道:“姑娘,这是雕的什么花?”
“公子,好眼光,这是时钟花!”姑娘笑容满面道。
莫予恒看着这姑娘便问道:“姑娘,我将这个剑穗买了,但我有个事情,想向你打听打听!”
“公子不妨直说!”这姑娘嘴角的微笑一直未消失。
“我听说,你们这晋城近日不太平呀!”莫予恒看着姑娘小声问道。
这姑娘顿时脸色聚变,温柔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胆怯的看着莫予恒,眼中透着紧张便道:“公子,你若是……”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莫予恒便明白了姑娘的意思,莫予恒点点头,抢话便道:“那就它吧!”
云湛付了银子,莫予恒将剑穗递给云湛道:“送你的!那也叫长相思吧!”
云湛在身后一脸无奈,但看着手中的剑穗,心中皆是欢喜,便紧紧攥紧手掌中。
二人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迈着步伐,莫予恒便道:“你有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身后的云湛便道:“发现了,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是惊慌失措。”
“看来,我们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了!”莫予恒一声叹息。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便在一个茶棚下落脚,这个茶棚甚是安静,经营茶棚的是一位老人家,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上也长满老茧,这个茶棚设在此处便是对来往歇脚的人,但甚是偏僻。
“两碗凉茶!”莫予恒见状便道。
只见老人家颤颤悠悠端着两碗凉茶走近二人,放下凉茶准备离开,莫予恒便道:“老人家,你将茶棚开在这里,恐是赚不了什么银子!”
老人家慈祥一笑道:“公子啊,老夫年过半百了,能卖几碗是几碗,贴补家用!”
“老人家,家中几人啊?”莫予恒喝了一口凉茶问道。
老人家突然间沉默不语,半响便道:“以前呀,四口人,一儿一女,一老伴!”
莫予恒听着话中之意觉得不对劲便不再问,老人家泪眼婆娑道:“犬子被朝廷拉去做苦力,小女惨死,老伴现在患病在身......”
莫予恒听后,心口揪紧,起身扶着老人坐在木案前,一脸严肃道:“老人家,我可否向你打听打听近些时日晋城之事?”
“公子可是想问晋城命案?”老人家看着莫予恒一脸的难为情。
莫予恒点点头道:“一路走来,若是问起晋城百姓,各个闭口不谈!老人家可否详细告知?”
老人家抬起手,用手背揉搓了一下眼睛,便道:“这晋城啊,是灾城啊!这晋城的知府王竞心狠手辣,禽兽不如啊!”
“老人家,你慢慢道来!”云湛看着情绪激动的老人家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