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院中有些许薄雾,空气清新透人心脾。
陈思量拿了把小椅子,静静看着书,真是好一副闲情雅致。
秦止戈在其他将士的督促下,练着些入门级拳脚。
不过落在了这些兵卒手里,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苦,直让小侯爷缅怀以前的葛爷爷。
李芸自从来到藩阳县城,对秦止戈的教育越发严厉了,特意嘱咐将士不用顾忌他的身份,对他越狠越能帮助他成长。
老夫人虽然不怎么支持,但也只能由她去了。
还真别说,秦止戈除了开始被那群兵卒操练的哭爹喊娘
接下来的时日是那叫一个执拗!不练到爬不起来绝不罢休,第二日照样生龙活虎。
这样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到了现在,秦止戈是耍尽了威风,得意的不行。
将士们无奈,又不知何故,只能连连感叹,真不愧是侯爷的种!
陈思量对他们的想法嗤之以鼻,要不是小爷,那个臭小子保准被你们给练废不可。
原来每天秦止戈练完,晚上睡觉之间都要被陈思量叫到他房中
以独有的按摩手法为秦止戈疏通经络,调理肺腑。日而久之,更有强经壮骨,气血绵长的功效。
这一番下来,陈思量不可谓不用心。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陈思量推开秦止戈布满汗水的小脑袋,影响他看书了。
秦止戈好不容易做完上午的功课,特意趁着吃饭的功夫陪陪陈思量。
见他不理不睬,顿时好大不乐意,噘着嘴抢过陈思量手里的书。
“陈叔,天天看书也不嫌腻歪?我倒要瞧瞧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嘴里还跟着念道:“古三娘半夜寻去季三儿家中,一个时辰后才回转。期间呻吟不断,似泣似诉,好不激烈!特批:如狼似虎……”
看这小子还要接着往下念,陈思量伸手急招,书自秦止戈手中飞回。
秦止戈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只是眼睛放光盯上了陈叔刚刚露的那一手,心中暗自谋划,如何学到手。
陈思量神情尴尬,看着刚刚进院的李芸连忙解释
“夫人不要误会,陈某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教孩子这些的!他还太小,怎么也得如陈某一般,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才能流转于灯红酒绿中。”
解释完后,不知为何,居然还流露出一股大义凛然的味道。
怎么可能让这小子在这方面情出于蓝而胜于蓝,妄想!
李芸听的是一脸黑线,拳头更是撰的咯咯直响,如果不是打不过,恐怕将会上演一出恩将仇报的戏码出来!
气的她急走两步,手一招就死死捏住了毫不知情的秦止戈的耳朵。
就算秦止戈已经较之前改变了许多,但也没说可以把耳朵练的不怕疼啊。
一边哇哇大叫,一边不停认错。尽管他都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只管认下就准没错。
陈思量见状,救出陷入魔掌中的小家伙,不再开玩笑,认真说到:“这本是藩阳县城的月志,也算是圣王朝独有的特色。里面记载着城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三日一更新,价格也是便宜。”
说着就把月志递给了李芸,示意她细看。
李芸半信半疑的翻了翻,直至越来越投入。良久后,才看完合上。
这里面有些内容着实不简单,有些消息当事人也不可能蠢到放出来。而且这月志也不是随处可见,随处可买,至少她在城中呆了一个月有余,是闻所未闻。
陈思量也不在意她眼中的玩昧之色,重新拿回书看了起来。
午饭他也没吃,一直看到李芸拉着秦止戈又到了跟前才停止。
李芸显然有话要说,而且没有老夫人跟着,估计是已经商讨了有些日子了,今日方才决定说出口。
看着眼前的男子,李芸却是道不清楚对他的看法。快两个月了,明明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很融洽。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总是时不时会生出一种厌烦的感觉。
起初以为是自身的问题,结果多次下来,只要稍微见面久一点儿,就会有挡不住的厌烦情绪冒出来。
她也问过众多将士和秦止戈,他们却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直到问到老夫人,这才有了些头绪。
陈兄弟这是注孤身的体质?女人绝缘体?真是太可怕了,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想到这儿,李芸决定长话短说,这感觉着实让人受不了。
“陈兄弟,止戈如今没了父亲,又招惹了这么大的一个祸事。
如果我与老夫人再有个什么不测,这孩子怕是后果难料……”
顿了顿,抬眼撇了撇陈思量,见他默不作声,不做反应,这才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收止戈为子,做他的义父。
好让他有个依靠,以助他度过难关!”
陈思量愣愣的看了看秦止戈,这小子也是一脸懵。
过了半响,反应过来的陈思量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张口结舌的连连摆手摇头!
“我?他?我做他儿子,他做我爹?……不…不对,我今年才二十有一,还是一颗未被采摘过的白菜。使不得使不得!我看我和止戈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
彻底懵了,说话也是乱七八糟的………
李芸回想起老夫人的嘱咐,不出所料,这陈兄弟行事随心,心思缜密,似乎没有事情能难得住他。
反而对这种事乱了分寸,也是有趣。
陈思量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为了不当爹,放下就要拉着秦止戈去拜把子,喝鸡血!
“果然,为难陈兄弟了,怪我太唐突了。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从未提过此事。不过……”
“止戈,还不上前拜见师父,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等陈思量窃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止戈认爹不积极,结果一听到要拜师,那叫一个自觉。
两条小腿一弯,径直跪在了陈思量身前,口中更是不听的喊:“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到了这儿,陈思量哪还能不明白,李芸肯定已经猜到自己不可能答应收一个儿子,这是以进为退啊。
无奈,扶起秦止戈,认真对其叮嘱:“师父就免了,暂且叫我老师即可,待我什么时候对你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说。”
语气坚决,李芸先是一急,复而释然。虽然没达到预料的结果,但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