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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进军车行

更夫敲着竹梆子在韩府外喊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韩良彦满意的放下手中的图纸,伸了一个懒腰。拍醒了在一边留着哈喇子熟睡的小小桔,“我研,我马上研。”韩良彦柔声道:“我已经画好了,都三更了你赶紧洗漱睡觉。”

秀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热姜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夜晚寒气重,三郎赶紧喝一碗热姜汤暖暖身。”

韩良彦拿过书桌上的空茶杯,倒出半杯,将剩余的姜汤推给秀知,“我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与小小桔分着喝了。这是图纸,你收好了。都回屋睡觉去吧。”

半杯姜汤下肚,暖暖的热流直至小肚,躺在铺着厚实垫被的大床上,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累了一天,放下笔松了神,上眼皮开始想念的下眼皮了,拼命的往下蹦哒。几秒后,低沉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寂夜中。

又是一个好天气,韩良彦走出院子,向身后的二虎问道:“刘铭呢?”“已经在西门等着了。”

出了西门坐上牛车,韩良彦与刘铭坐一同在牛车内,“刘管家我知道府中事多,让你跟着我跑一趟,会耽误你不少事,咱们快去快回,我下午也还有些事。”

“府中那些事,我都安排好了,不打紧,三哥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昨日我让你去铁匠铺打造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昨日已经和打铁的商谈好,先做咱们的活。因为三郎要的东西,许多需要细致活,所以今日才能取。等会路过铁匠铺我去取来。不知道三郎做这些个东西是要做什么,昨日我看了半天都不明白。”

韩良彦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卖关子道:“等会到了车行,你就会知道了。”

相州陇庆车行,位于安阳道与西街交汇处,离南城门也不远。这地理位置在相州算的上是一等的绝佳地段,说明车行的老板财力非常惊人。韩良彦非常满意的走入车行,车行店内不大,估摸着就八十几平,但后院却非常的具大,足足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左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棚,有豪华的,简朴的,甚至还有敞篷的。右边是一间一间一人高的没有顶的隔间,里面分别饲养着健壮的骏马与壮实的黄牛。

陇庆车行的掌柜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一脸的横肉都快把他小眼睛挤不见了,“这位是韩公子吧,果然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刘管事说你要来,我一早就到店里候着了。鄙人姓黄,韩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保证让你满意而归。”

韩良彦故作纨绔子弟状,轻蔑的说道:“哦?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马车太颠,本少爷会头晕恶心,牛车太慢。所以我需要一辆同马车一样快,同牛车一样稳的车,不比牛车还要稳的车。”

听完韩良彦的要求,黄掌柜的眉毛都挤成来一团,满脸的肥肉都在苦笑,“这,韩公子的这个要求我们陇庆车行还真做不到。我相信整个大宋,甚至辽国、西夏、大理,都找不出一辆来。”

韩良彦瞬间拉下脸,怒哼一声,甩手呵斥道:“你觉得我是在故意刁难你不成。”

黄掌柜竟然没被韩良彦吓着,笑着脸赔不是道:“误会误会,都怪我说错话了,我哪能是这个意思。”

“世人口中的韩三郎可是一位满腹文采,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今日故作姿态莫非是在故意试探?容我大胆猜测,应是韩公子有这样的马车,不,是图纸。想与我们陇庆车行合作一笔买卖,不知我们车行可入得韩公子的眼?”说话之人为一名白面俊俏青年,身材修长,一双大长腿非常吸引人眼球。青年约二十出头,刺绣罗缎,一身华服。

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绣花枕头,甚至可以说是心思聪颖,观察细微周密。既然被说破,韩良彦不再继续装纨绔,拱手道:“郎君好心思,佩服,不知如何称呼?”

青年拱手还礼,淡定,从容,荣辱不惊。韩良彦心中惊叹,这人了不得。

黄掌柜笑嘻嘻的非常得意,介绍道:“犬子黄文斌就爱卖弄他这些小聪明,让韩公子见笑了。”

黄文斌一笑,见礼道:“黄文斌,字闭之,见过韩公子。”

韩良彦看看黄掌柜,再看看黄文斌,满脸不置信。黄掌柜尴尬的解释道:“斌儿长相随她大娘,都说儿子随娘。不过在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也还没这么胖,长相也算可以。”

韩良彦知道这般有些失礼,道歉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哪里哪里,这也都怪我,日子过的好了,山珍海味一顿接着一顿,没了节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让韩公子笑话了。”

黄文斌伸手引路,指着窗边楼梯道:“楼上设有雅阁,韩公子请。”刘铭跟着韩良彦进了二楼雅阁内,内里出乎韩良彦的预料,他本以为会摆满古董字画炫富,没笑到,里面只有四章太师椅,一个软榻,一个书桌,其他都是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韩良彦又多看了黄文斌两眼,心中道,此人若是为人正直,可以深交。

韩良彦也不外弯抹角说道:“的确,我有能力造出又快又平稳的马车。”说完一挥手,刘铭心领神会,打开包袱,将韩良彦打造的简易避震器交给黄掌柜,并取出知绘有避震器说明的图纸给黄文斌。

连老刘都看出来了,这个陇庆车行,是他儿子黄文斌做决策。韩良彦喝着茶,慢慢的等他看明白。比他预算的时间快许多,黄文斌一拍椅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兴奋,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妙,这样就能过滤许多颠簸,实在是妙。还有底部的支架,这器物,还能保护车轮因为剧烈磕碰而脱落,实在是神人的智慧。韩兄这图这物,是你所创吗?”

刘铭轻咳一声,有些不悦说道:“当然是我们家三郎所创,难不成是你所创。”

黄文斌直接忽略掉刘铭的指责,双眼冒着光,像是在看他心爱的姑娘,把韩良彦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韩良彦清清嗓子说道:“黄兄请坐,我今日来就是要谈合作的事。这东西叫做避震器,可以过滤掉一大部分颠簸。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还有手刹,喇叭,升降敞篷等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黄文斌立马就想得到那些个图纸。

韩良彦低下头品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放下茶盏道:“黄兄何不先听一下我的合作条件再定。”

黄文斌是一个果决之人,说道:“韩兄这个马车要是面市,必然会招到哄抢,即便我们陇庆车行只能分到一成也是大赚。金银上的收入不算,更重要的是从此我们陇庆车行的招牌将在世间打响,在我们大宋,甚至是辽国,西夏,更多更远的地方。那将是不可估量的财富与名声。”

这人有野心,有大格局,有智慧,有气度,将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执行官。只是还太过年青,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易的就暴露了自己的态度。其实这不怪黄文斌,只是韩良彦的设计实在是突破了他现在的眼界,他貌似看到了更高更亮的那扇窗户。这一直是他所追求,想突破的那道门。今天韩良彦送来了开门的钥匙,他能不激动吗。

韩良彦缓缓的说道:“我只要三成利,你们得四成,剩余三成放入车行户头,用于研发,扩张,和应急周转,车行我不方便出面,全权由你们负责。”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要有绝对的决定权。”

黄掌柜看着黄文斌,这样虽然他们赚了钱,可是车行的决定权归了韩良彦,就等于车行私底下的老板变成了韩良彦,他们只是赚着巨额工资的打工仔。

看出他们的犹豫,韩良彦悠悠的说道:“除了我们,别人不会知道隆庆车行与我的关系。明面上你们还是车行的主人。说的直接点,我要是想一个人做,也不是做不了。而且相州其他车行估计会很愿意,到时你们陇庆车行相州第一的名头就没有了。抱歉,我这不是威胁,只是大家时间都有限,还是直截了当的好,黄公子,你说呢。”

正如韩良彦所说,黄文斌知道这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其实是一次天大的机会。陇庆车行明面上还是姓黄,平日里也都由他们打理,分的利也是最多的。“好,我们同意。”

韩良彦拿出他昨天拟写好的合同,交给刘铭,刘铭将合同交到黄掌柜手中。黄掌柜翻看着合同,他没想韩良彦如此的缜密长远,连子孙辈的事都写了进去。其中一条写道:韩良彦作为决策者时,黄家不得单方面终止合作。当韩良彦将自己的决策权交给他人时,黄家可以提出终止合作,并收回对陇庆车行的决策权与所有分成。但陇庆车行户头上的钱款归韩良彦或者韩良彦的后人所有。

黄掌柜看到这条,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他就怕到最后陇庆车行改姓了韩,与黄家再无关系,那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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