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个李怀雁言辞粗鄙、举止放浪,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交往呢?”李怀雁走后,蓝儿抱怨起莫孤雁来。
“呵呵,”莫孤雁微微一笑,“蓝儿,这次你可看走眼了,这个李怀雁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注意到没有,他脸上的肤色和脖颈处的不同,这说明他戴了一张假脸,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他的真面目,而且他双耳都有戴耳环留下的穿孔,虽然他已填上了,却还是瞒我不过,他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蓝儿没想到李怀雁和自己一样竟也是女扮男装。
“嗯!”莫孤雁心有所思。“此人才智武功均有过人之处,她之所以表现得那么粗鄙,就是希望你反感她而不会注意她的破绽,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若她真是宛晴的手下,恐怕我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此次能否成功击退官军看来还真是难说!”
“公子,你不用担心,我看这个李怀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官军逆天而行,即使再多十个她这样的也打不赢的!”蓝儿安慰道。
“不是我怕,而是我厌恶争斗,对手愈强,争斗便愈激烈,我也就越厌倦!怎奈世事迫人,往往身不由己,而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朋友和战友的伤害,所以我总是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有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再管,什么都不再问,可一想到天下间那些饥寒交迫的劳苦大众,想到那些屈死于地下的全家,又不得不继续忍受这一切!蓝儿,你能明白我内心的痛苦吗?”莫孤雁抬头望着蓝儿,真情流露。
“公子,虽然蓝儿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但蓝儿会尽心尽力服侍好公子,使您尽量忘掉那些烦恼的!”蓝儿很是恨自己为什么听不懂莫孤雁的话。
“嗯,”莫孤雁知道蓝儿对人世上许多事都不明白,也不勉强她,怜爱地问道,“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就走,我带你四处转转。”
两人去城外慕容府看了看,最后在城外找了家偏僻的小客栈投诉。
“公子,咱们又不缺钱,干嘛放着城里那么多大客栈不住,偏僻住到这种小地方来?”蓝儿对莫孤雁的反常举动很是不理解,她的任务就是照顾莫孤雁的生活起居,自然希望他住的好一些。
“蓝儿,你有所不知,我看那个李怀雁对我有拉拢之意,与她交往多了难免会露出马脚,还是尽早躲开她为妙,这样我们行事也方便。”原来莫孤雁心中另有打算。
次日清晨,一大早便有人来拍莫孤雁的房门,待开门后看清楚来人是谁,莫孤雁不由心中叫苦不迭,这个李怀雁还真是神通广大,自己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她竟然都能这么快找到!气苦之色自然而然地写在了脸上,“贤弟,怎么这么早?”
“打搅了兄长的清梦实在抱歉!”李怀雁连忙赔不是。“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才来的,打扰之处还望兄长海涵!”
“贤弟客气了,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去说!”莫孤雁以礼相让。
“这……方便吗?”她见莫孤雁身穿内衣,只是外面披了件袍子,显然是还没起床,只是听到敲门声后才临时加了件衣服跑来开门的,若是与他同来的贴身侍女也在房内,自己此时进去岂不尴尬,故而有此一问。
“贤弟多虑了,我与蓝儿还没到那个份上!来,快请进!”莫孤雁爽朗一笑。
“兄长怎么找了家这么偏僻的客栈,害我找了半天,兄长该不会是有意避开小弟吧?”李怀雁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实在是简陋,心中疑问。
“贤弟这是哪里话来,愚兄向来不喜吵闹,躲来这里只是图个清静,实无他意!”莫孤雁一边穿衣一边解释道,反正是李怀雁自己假扮男人的,自己也不说破,只把他当个男人,因而说话做事毫不避嫌,“贤弟不是说找愚兄有事吗,怎么又不说了?”
“兄长莫急,兄长可知白龙城近日有一件轰动全城的事吗?”李怀雁不紧不慢,故意卖关子道。
“什么事?我昨天刚到,又没怎么在城里转,所以并不知情!”莫孤雁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是北六省第一才女詹如画今天要驾临白龙城,今晚会在都督府献艺,白都督与民同乐,广邀白龙城各界名流同去欣赏,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兄长可不要错过呀!”李怀雁继续解释道,“这个詹如画色艺双绝,冠绝北六省,与南七省第一秀女玉庭芳齐名,人称‘南庭芳,北如画’!此二人都清高得很,一般凡夫俗子俱是看不入眼,平日里也绝少抛头露面,难得一见!今次白都督为老母过八十大寿,特意从苍龙行省把詹如画请来,起初詹如画并不买帐,后来听说白都督爱民如子,这才不辞劳苦来到白龙城,说来我们也是沾了白都督的光,才有幸得窥天颜,二女能见其一也是万幸啊!”
“詹如画?”莫孤雁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对了!莫非就是上次在莫愁湖畔曾向她借琴的那个红衣女子?”其实詹如画在苍龙城的名头大得很,只是莫孤雁平日里事务繁忙,从来不关心这些,别人更不敢拿这些事去烦他,所以虽然与詹如画同处一城,莫孤雁对她的了解却还不如李怀雁知道得多。
“兄长!”见莫孤雁想的出神,李怀雁提醒道,莫孤雁这才回过神来,李怀雁心思电转。“兄长刚才听到詹如画的时候想的那么忘情,莫非兄长以前见过此女?哦,对了!我倒忘记了,兄长也是从苍龙行省来,与詹如画可算得上是同乡,见过面也毫不稀奇,只是还没问兄长是不是也来自苍龙城?”
“我确实是从苍龙城来的,也确实与詹如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她在北六省竟有如此大的名气!”莫孤雁坦言道,这也怪不得他,在“玄英阁”与世隔绝地待了四年,后来又去了魔族一年多,回来后便一直俗务缠身,与己无关的事绝少关心,也就自然不知道这些情况。
“兄长果然是有福之人,让小弟我好生羡慕!”李怀雁一脸嫉妒之色,见她这副表情,莫孤雁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敬佩,这个李怀雁扮男人也扮得太像了,神情举止全都入木三分,若不是莫孤雁自己也精通易容之术,怕是也会被她瞒过!李怀雁独自叹息了一会儿,接着道:“兄长既然早就认识詹如画大家,此次故友重逢,今晚兄长就更该去了吧?”
“贤弟,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一向不喜欢喧闹,今晚去的人定然不少,愚兄实在不愿去凑这个热闹!”莫孤雁赶紧推辞,心道:正是因为她认识我,我才不敢的!这次来白龙城之所以没有易容,就是因为考虑到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完全没这个必要,哪知无端来了个詹如画!不禁抱怨起詹如画来: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到处乱跑什么?就算出去也没关系,天下这么大,你到哪儿去不行,干嘛非要到白龙城来,这不是给我添乱吗?当然,这些话只敢憋在心里,不能讲出来。
“兄长,小弟劝你今晚前去,不光是为了能聆听如画大家举世无双的琴音,一饱耳福,更主要的是今晚各界名流齐聚于此,兄长可借此机会认识不少人,这对兄长今后的生意大有助益,而且如果兄长想结识白都督的话,小弟也可代为引荐。”李怀雁并不气馁,又是一番道理,此人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说客。
莫孤雁心中灵机一动:自己不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结识白远山吗?再说去了那么多人,詹如画又怎么会那么巧独独看到自己呢?李怀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怕她会起疑心,当即故作为难地道:“贤弟既已如此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好,我去!只是没有请贴怕是进不去吧?”
“这个包在我身上,申时过后我派车来接你们,兄长不要乱走!小弟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晚上见!”见已达到目的,李怀雁起身便要离开。“至于祝寿贺礼,兄长也不用操心,也有小弟包办!”看来李怀雁为拉拢莫孤雁是不惜血本,只是不知当她知道莫孤雁的真实身份后会作何感想。
两人这边说话,早已吵醒了房里的蓝儿,由于已经被人识破,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蓝儿今早又恢复了女妆,见莫孤雁刚好送走了李怀雁,蓝儿有些不高兴,尤其当她知道李怀雁是个女人时,便更加反对莫孤雁与李怀雁交往。“公子,这个人怎么又来了?真实阴魂不散!”
“这个李怀雁确实有些手段,咱们躲在这里她都能很快找来,看来咱们以后行动得加倍小心才成!”莫孤雁越来越觉得这个李怀雁深不可测,自己决不可掉以轻心。“蓝儿,今晚陪我到都督府去一趟,今天是白远山母亲的大寿,咱们可以借此机会结识白远山,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应该尽快了结这里的事,谨防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