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叩首，得名十一
“吴老头，这个学生我要了。”
秦晔有些惊愕的目光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外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的男子缓步走来。
散乱的长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遮住了男子的大半脸颊。额前双鬓的的几缕长发呈花白之色，看起来似乎已经年近半百。
男子眼神极为暗淡，仿佛充满了死寂的味道。一身皱巴巴的衣裳，显得异常邋遢。
秦晔此刻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是在心里念叨：“这能是个老师！！？？”
的确，这个邋遢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老师，秦晔只好把求助般的眼神投向那佝偻老人。奇怪的是老人似乎并不准备为秦晔说话，反而对着那男子笑了笑，随后意味深长开口：“小家伙，人不可貌相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晔心中的纠结，那邋遢男子率先开口：“跟我来吧。”
只丢下这么一句话，男子转身便走，似乎笃定秦晔会跟上。按耐下心中的情绪，秦晔的眼神逐渐坚定，随后迈步跟上。
一路上邋遢男子都没有跟秦晔说上一句话，甚至连一次回头都没有。就这么带着秦晔走进了学殿，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
“你想学奇纹？”男子转过身，目光紧紧地落在秦晔身上。不只是否是错觉。秦晔看到那原本暗淡死寂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摄人的光芒。
秦晔抿了抿嘴。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学奇纹，是为了修炼的资源吗？”男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着几分颤抖。
秦晔微楞，低头沉默了半响，随后有低沉的声音传出：
“这是我第一次来远山城这样的城市，在我长大的地方，没有修士，当我顺利踏足丹元境的那一刻，我承认，我骄傲了。可是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的骄傲是多么不堪一击。”
秦晔的嘴角似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到远山城的第一天，我就差点被人打死。走在大街上，我遇到过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童，便有着丹元境的修为，更是遇到过修为深不可测的人。“
”也许，我的天赋真的不那么好，但是我依旧不会放弃。世人都说奇纹一脉难出高手，我秦晔不信！若是不能以灵元证道，那我秦晔便以奇纹证道！“秦晔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火热。
邋遢男子显得十分平静，不过嘴角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男子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搓，一道赤红色的玄异印记便是凭空浮现。
男子手掌轻挥，赤红色的印记便缓缓飘向秦晔。顿时，一股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晔有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玄异印记，邋遢男子微微一笑，双手急速律动，又是数道印记浮现。
“这……便是奇纹。”男子转头，迈步离去。
秦晔盯着面前煞是好看的数十道赤红印记，猛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老师！等等弟子！”
远山城学殿，宽阔的青石板道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老师与学生。青石板道的尽头，便是那座塔状的阁楼，也是学殿的的中心。
人玄界每一所学殿都有这么一个建筑，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地殿阁。而每一所学宫同样有一座这样的塔状建筑，不过学宫的乃是九层，名为：天宫阁。
这些都是身边的邋遢男子告诉自己的。就在刚刚，秦晔也是决定拜这个男子为师，于是二人便来到这地殿阁登记。
男子的步伐并不快，秦晔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半响，二人下来到阁楼下。邋遢男子似乎并不准备直接进去，而是扭头对着秦晔说道：“仔细感知一下，能感知到什么？”
秦晔虽然有些不解，却依旧照做。闭上眼，将感知最大化。其实如果不是早晨的消耗过大，秦晔完全可以再复制一遍早晨的情况。不过即便消耗过大，秦晔的感知依旧异于常人。
在秦晔的感知中，有几道气息极为矛盾，似乎极为隐晦，却又给自己一种十分明显的特殊感觉。秦晔将这些如实的告诉了眼前的邋遢男子。男子眯了眯眼睛，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走吧。”
“姓名？”
“秦晔”
“年龄？”
“12.”
“修为？”
“丹元境初期”
…………
完成了一系列的登记，秦晔终于拿到了一个特质的木牌。木牌正面刻着秦晔的名字，背面便是远山城学殿的标志。
与此同时，秦晔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这个老师略有些奇怪的名字：莫小十。
令人有些不爽的是登记的时候那个负责登记的老师用极为尖酸刻薄的声音怪叫了一声：“呦，莫老师今年居然收到了学生啊！”说完还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秦晔。
看来自己这个老师在学殿的待遇并不好啊。不过也能理解，毕竟 …………这也不像个老师样。秦晔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接下了在学殿的艰苦生活了。毕竟在学殿中学生的生活待遇，跟老师可是息息相关的。
“希望自己不要看走眼吧”秦晔心中祈祷。
半响，秦晔站在一座略显得豪华的冰蓝色的房屋旁长大了嘴巴。
秦晔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远山城学殿的面积极大，不但有各种修炼场所，还有专门供学生住宿的场地。当然，都是好几个学生合住的。
除此之外，学殿专门开辟出许多单独的房屋，这些单独的房屋条件自然极为优越。但是想获得使用权，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学殿奖励给表现极为优异的学生或老师，另一个则是花钱购买，不过这办法需要的灵晶绝对是个巨大的数字。
所以，当莫小十把秦晔带到这，并在秦晔惊愕的眼神下确定的告诉秦晔这就是自己的府邸，秦晔的脑回路就彻底混乱了。
就自己老师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学殿奖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花钱买的！！
难不成自己这个老师是高人不露相？无论如何秦晔也没办法把自己这个邋遢到极点的老师跟所谓的高人联系起来。
不过不管是不是高人，至少自己在学殿的生活不会那么惨了。秦晔心中窃喜。
“回过神了？”莫小十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显然他早就料到了秦晔的惊讶。
秦晔脸颊微红，赶忙点了点头。只见莫小十手掌轻挥，两道玉牌便脱手而出。一道悬浮在秦晔面前，另一道落在大门旁的一处凹陷内，顿时，赤红色的光波一闪而过，紧闭的大门也是徐徐打开。
“都看到了？保管好它。”
府邸内部并不如何奢华，反而有些简单。只不过赤红色为主的色调显然与外表的冰蓝色有些冲突。似乎是看出了秦晔的拘谨，莫小十有些僵硬的脸庞上扯出一抹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随便坐，不用拘谨，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
秦晔深吸了一口气，一辑到底：“学生秦晔，拜见老师。”
令人不解的是，莫小十居然迅速侧开身子，并没有受秦晔这一礼。
“老师？您…………”
莫小十挥手打断了秦晔想说的话，随后开口：“你坐下，运功。”
秦晔虽然奇怪，依旧是照做。双手结印，丹田内的灵元瞬间奔涌而出，沿着经脉流淌。莫小十双手搭在秦晔肩头，仔细感应着什么。
“放开感知！”莫小十呵道。
半响，秦晔睁开眼眸，面前的莫小十明显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痛苦，更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还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
“老师？”秦晔有些试探的开口。
“我没事，我且问你，你这功法何人所授？为何毫无章法？”
秦晔一愣：“功法？”
秦晔挠了挠头：“我没有修炼过什么功法，修炼一途大多都是我自己摸索的。”
莫小十脸上明显出现了一抹惊容，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微闭眼眸，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秦晔，叫声师兄听听！”
“师…………师兄？？”秦晔觉得嗓子莫名有些干涩。自己来拜师，认了个师兄？
“老师，您就别跟弟子开玩笑了。”秦晔苦笑。
莫小十骤然起身，睁开双眼，暗淡的眸子中仿佛有着狂热的火焰燃烧：“秦晔，我今日便代师收徒，你可愿意拜！”
“代师收徒？莫小十的师父？”秦晔的脑子急速运转，秦晔隐隐感觉自己接下来的决定，说不定会影响自己的一辈子。
“那个…………师兄的师父，是谁啊。”秦晔略带试探的问道。
可惜，莫小十只是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打算告诉秦晔。
在莫小十火热又略带希冀的眼神下，秦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拜！！！”
莫小十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小师弟，你不会后悔的。”
府邸大厅内，不知何时摆上了一张香案，香炉内悠悠飘出几缕烟雾。而后便是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老者，看上去，老者并无任何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有那略微长一些的胡须显得有几分韵味。显然，就这么一位平凡到极点的老人，就是秦晔那素未谋面的师父。
莫小十静静地站在一边，表情显然有些复杂。看到秦晔进来，莫小十迅速恢复了平静，正声道：“秦晔，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拜师？”
秦晔点了点头，朗声道：“秦晔愿拜入门下。”
莫小十神情严肃：“既如此，行拜师礼！”
秦晔一撩衣袍，对着画像跪下，随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弟子秦晔，拜见老师。"
莫小十的嘴角出现一抹笑意：
“今日莫小十代师收徒，将秦晔收入我师门下，赐名：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