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在新体育馆要举办一次某当红歌星的大型演唱会。秋薇是个不折不扣的追星一族,非要去看演出,并让我陪着她去。
说实在的,上次和西门慧听音乐会的经历已经让我对高雅艺术退避三舍了,何况我对演艺圈里的人一向没有好感,里面到处充斥的潜规则让那个圈子香艳无边又肮脏无比。
我对什么歌星影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无非是些绣花枕头,长得极俊男靓女,缺少的却是内涵。不过,在大众面前,他们的内涵多少无所谓,人们看的就是那张脸。我若去了,除了能衬托出我的相貌更丑之外,没有一点点好处。
秋薇见我对她的偶像如此冷淡,似乎很失望,但还是希望我能陪她去。
我问秋薇那歌星有什么特点吸引人没有。秋薇想了想,说该星曾入选去年演艺界年度十大丑星之列。听了这句话,我感觉上帝给我打开了一扇门。现在,我觉得陪秋薇去一趟演出现场也是可以考虑的事了。我熟悉各类大型群众性娱乐活动安全保卫工作的细节,自信可以不用买票就能混进会场去。
和剧场里的音乐会不需要警方的安全保卫不同的是,这种大规模的演出肯定会有公安机关的介入。我的校友郜栋在市局治安支队治安一大队,负责大型文体活动的安全保卫工作,说不定能给我弄到两张票出来。再说了,就是不和他打招呼,我自己穿上警服,就可以作为保卫人员大模大样地进去。
我最终决定不惊动郜栋,关系要用到刀刃上,这样的小事就不找他了。我穿上警服,又将以前用过的一张执勤证别在胸前,马上变成了一个人模狗样的会场保卫人员。演出开始之前两个小时,我就把秋薇带进会场去了,这时候群众没有入场,会有一些便装的工作人员随民警进出,秋薇无疑是一位“工作人员”。等了两个小时后,演出开始了。丑星人长得丑,歌却唱得不懒。秋薇看得起劲。我以上厕所的名义跑了出来——趁机赚些外快。演出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还有好些买不到票的粉丝聚集在场外,吹口哨的吹口哨,骂娘的骂娘。
有一位染着黄头发的姑娘正在外面溜达,一看就是没买到票的。我瞅准了,走上前去,对她说:“我是场子的工作人员,你想进场看演出吗?”她看了我一眼说:“我没有票,票已经卖完了。”我说:“我有办法可以带你进去。当然,这不是无偿的。”她眨巴眨巴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一些。
我的技术很简单,就是利用穿警服的便利,以带小偷名义将人带进体育馆。体育馆内有一间指挥室,专门供负责安全保卫的公安部门领导指挥或协商事情使用,当然遇上治安案件,也会将嫌疑人带进去审查。这一点,执勤民警心知肚明。我的价码是每带去一位客人收取五十块钱劳务费,天啊,我在半个小时里竟然赚了三百多块。
负责门口保卫的民警见我抓了好几个小偷,以为我是反扒队的,直冲我翘大拇指:“哥们儿,太厉害了,真是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谁是贼了。”等我回到座位上时,秋薇对我很有怨言:“你一泡尿撒了真长时间。”我说:“都怪我喝的水太多了,一暖瓶都不止。”秋薇还在穷追猛打:“那也用不了半个小时不是?”我说:“还怪我大肠里的货太多了,一言难尽呀,便秘的苦处你哪能体会得到?”秋薇又喋喋不休了一会儿,刚安静下来,旁边有一对孪生姐妹又打起嘴仗来,争论该歌星到底是搞大了八个女人的肚子,还是九个女人的肚子,并且已被其中一个肚子的主人告到了法院。还是古龙说得好,要女人不多嘴,比要骆驼穿针眼还困难。我待着心烦,又想出去挣外快,秋薇却一把拉住了我。此时,演唱会主持人开始采访明星,并相机安排歌星和观众互动。明星不接受采访看不出弱智,这句话原来是真的。“请问,听说您的下一支新歌名字叫‘一光年的相思’,能解释一下它的含义吗?”“就是说一个男人思念一个女人思念了很长时间,整整一光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