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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神迹

刘岚躺在榻上,心中烦躁,毫无睡意,数着绵羊也是毫无作用。蓦然想起了自己的慈祥的妈妈,严厉的老爹,可爱的小妹,还有那该死的香菜,自己就是买香菜的路上出事。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路边卖香菜的,就蹲下来问:“你这——芫荽咋卖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接就到了大汉。****的,什么世道,买个芫荽也能出事,大过年的你至少让我吃顿饺子再过来啊。好香啊,妈妈包的饺子真香,老爹拌的莲菜又脆又甜,小妹刚学的红烧肉看起来直让人流口水……

刘岚在醒来时,看到单福侧着身在被窝里嬉笑的看着他。

感觉自己嘴角有口水,甩手擦了擦,怒视单福道:“干嘛,有事。”

单福死皮赖脸道:“嘿嘿,什么好吃的啊,饺子什么东西,莲菜是莲藕么,很好吃么,红烧肉是啥,我怎么都没吃过,你会做么?还有,你干嘛要骂芫荽,那不是药材么?”

刘岚很是尴尬,强装怒意道:“偷看人睡觉,你还嘚瑟,还讲不讲究君子之道了?”

单福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得了吧,我不告诉别人,也不跟你废话。你就告诉会不会做,在哪里吃过,哪天咱们再去吃一顿?”

刘岚心道,要能去我早就去了,但看到单福的无赖的德性只能道:“好吧,等哪天我亲自做给你尝尝。”见单福还要磨叽,立马又道:“雪停了么?”

单福无奈只得说:“刚刚关大哥告诉雪停了,大家都起来了,就差咱俩了。”

刘岚立刻起身,飞快的穿好衣物,跑出去一看,果然停了,朝阳在东方刚冒出地平线。

单福此时也出来了,兴奋的道:“哈哈,真的停了。”然后拱手郑重对刘岚道,“将军,准备动手吧。”

刘岚朗声道:“好,按照原计划行事,你去通知他们,我先去找大白。”

连续两天鲜卑人都没过来,也没有汉民再过来,刘岚柳青关羽三人耽搁好多事情心中焦虑万分,不过也只能无奈继续等着。

第三天,天气晴朗,连风都小了许多。

汉民已经区分各部,选出各自领头人,男人开始打猎收取食物,女人们在家里缝制皮袍和帐篷,顽童裹得像个球一般在雪地打雪仗,失手打中正在干活的大人,引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声笑骂。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一切都是那般的安宁和和谐,似乎战争已经远去。

可是,鲜卑人终于来了,不是几个,不是十来个,而是一队接近千人,耀武扬威,呼呼喝喝,骑着马挎着弯刀,眼中闪烁着嗜血贪婪的目光直奔狼神前殿。

从望远镜看到这些人过来,刘岚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午时左右,正是好时候,真会选时辰转生。随即走出藏身之处,来到狼神前殿站定。

刘岚静静的看着这些禽兽,千骑直冲,蹄飞雪扬,弯刀闪烁着血光,心里的恐惧随着人马接近而逐渐消失,剩下的就是冷漠和残酷。

千骑纵马而至,在刘岚二十步外停住,一阵“呼嗬”声扑面而来,卷起雪粒打在脸上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挥手止住众鲜卑人,然后越众而出,冷冰冰对刘岚道:“我要见狼神。”

刘岚不语。

“我要见狼神!”头领用更大的声音怒道。

刘岚还是不语。

头领冷笑道:“还在装么,我们有一个细作看到里面的情形,也看到你欺骗狼使咬死其余勇士。你想不到吧,他落在后面,看见你守在此处,便转回去远远藏了起来,到了晚间

才逃出来。你欺骗我们,哄骗狼神,你才该受到狼使的惩罚。”

刘岚静静的看着他,吟唱道:“无知的人啊,愚昧的人啊,竟然敢不畏惧神的威严。质疑神的人啊,你们百死莫赎,你们只能活下一个人,选择吧,选择活下的那个人吧。”

头领哈哈大笑,阴狠的看着刘岚道:“还在装,等到我铁骑踏碎你们,就知道我鲜卑的威严了。”然后拔刀指向刘岚,厉声道,“说,你们是如何欺瞒狼神的。”

刘岚依旧淡然吟唱道:“神无所不知,谁又能欺瞒,谁又敢欺瞒,无知的人啊,神已经选好了活下的人。”然后跪地双手托起,满含激动的吟唱道,“神啊,惩罚这些人吧,你卑微的仆人,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质疑与不屑。”同时发出一声狼嚎。

群狼相应漫山遍野都是狼嚎,群狼冲出将鲜卑众军士稀稀落落围住一圈。

头领回头望去,大怒,此子又在欺骗狼神,随即命令道:“都不许动,不要伤害狼使,狼神是被欺瞒了。”

鲜卑骑士不敢做任何动作,想翻身下马,看看头领又不敢下,只能胆战心惊的待在马背上。

山上,柳青从望远镜看到刘岚跪地,立刻指挥关羽撤下挡住冰镜的挡板然后转动冰镜。

瞬间一道粗大的光柱从而降,照在鲜卑大军中央。

众骑士不晓得哪里来的天光,大惊失色,而光斑中的骑士却觉得很舒服,很暖和。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光斑也覆盖在同一批骑士身上。

光斑中雪瞬间化掉,露出下面的干草。同时其内的骑士瞬间觉得浑身燥热如同置于烈火之旁,嗷嗷乱叫马匹嘶鸣,纵马想要出去,可是被围在中间又哪里能出的去,只能在里面打转。

内围的想出去,外围的没收到命令不敢动,众骑士一阵大乱。

头领听见后面声音嘈杂,惊异的回头望去,没有看到敌人也没有狼群攻击,随即大骂:“都不许动,乱动乱喊者斩。”

话音刚落,光斑中的骑士浑身着火,凄厉惨叫。马匹失控,到处乱撞。同时光斑中干草突然燃起大火。

阵中众骑士向外围冲去,如同波浪一般,从内圈火起之地向外,所有骑士转眼之间乱成一团。

火焰弯弯扭扭的向各个方向蔓延而去。

头领大惊失色,死死拽住惊到的战马,看到阵中火起,急忙吼道:“都散开。”

可惜,已经晚了,一个大圆形的火场包裹了众鲜卑骑士,只有外围数十人冲出火圈。

群狼在外围又是一阵嘶吼,然后纷纷撕咬那冲出的数十人。

头领感觉如同做梦一般,阵阵热浪迎面扑来,才猛然惊醒,吓得面如土色,滚鞍下马,跪地求饶。

刘岚依旧跪地不起,双手托天不变。

少顷,惨叫声逐渐平息,逃出火海的数十骑也被群狼噬尽。

刘岚狼嚎一声,群狼隐入山林。

头领面色煞白,跪地不停哀求宽恕。

刘岚站起身来,吟唱道:“我感觉到了你的畏惧,留下你的弯刀战马作为你的贡品,速速回去吧。告诉你们的大汗,告诉你们的部落头人,你们的祭品,神很不满意,丁零供上了足够的祭品,哪怕是那弱小夫余坚昆供上的祭品也比你们多两倍。逃走吧,远远的逃走吧。你们没有供上敬意,可是,可是那北方的丁零人供上自己的敬意,神会令丁零人驱赶你们西去,走吧,走吧,草原已经不是你们的容身之处了,再不离开,草原将会血流成河,走吧,走吧。”唱完,目光平视远方,再不理会头领的苦苦哀求。

头领无奈,施礼后膝行后退,翻身上马,待要离开,忽然发现,火场黑乎乎的似乎是个图案,定睛观瞧,竟然是狼图腾,面色惨白赶忙再次下马跪拜,绕过图腾,上马仓皇而去。

面前一大片干尸映入眼帘,焦糊的肉味钻入鼻腔,令刘岚只想呕吐,可是又不敢,只能强忍腹中不适,定定的战立在那里。鲜卑人不会放弃草原的,他们也同样畏惧狼神,刘岚确信他们一定会过来再次求饶,自己只要在这里待着等待就可以。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金顶男人领着一群人过来了,正是和连一伙人。

刘岚深吸一口气,是非成败生死两境就看这遭了。

和连等人看到图腾深吸了口冷气,然后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然后众人在图腾外下马跪拜,绕过图腾步行止于十步外,膝行五步,哭求宽恕。

刘岚很满意,看样子事情成了。

正要说话,和连从腰间捧出一个人头,道:“狼使大人啊,这是个汉狗,就是他欺骗了我们,说狼神被欺瞒了,还说你是汉人。我已经杀了他,请狼使大人验看,宽恕我们吧,汉人已经都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请大人看在一面之缘的份上替我们向狼神说情,我们情愿奉上比丁零更多的祭品。”

刘岚看着那人头,心中激动万分,但面色不变,也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淡然吟唱道:“鲜卑的大汗啊,你睿智在哪里,你的雄心在哪里,神的愤怒不是一个人头就能平息的,祭品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你竟然质疑神,你想让神如何宽恕质疑他的人呢?”

和连脸色悲戚吟唱道:“仁慈大人,请你宽恕我吧,我被小人蒙蔽了,我被那毒蛇的甜言蜜语哄骗了,我不该质疑神的命令,我愿意承担我的罪责,请大人宽恕鲜卑族人吧。”

其下众人听得此言,有喜有悲,面色变换,却不敢说话。

刘岚看到了,本想借此机会杀几个人,转念又想,若是鲜卑没内讧,大汉边疆烽火可就更加旺盛了,但是挑拨离间正是机会,随机吟唱道:“鲜卑的大汗啊,你该庆幸神对汉人祭品的喜悦,神已经平息了怒火,但是惩罚不可避免,神已经警告过你了,可你却没有放在心上,卑微而阴狠的毒蛇始终在你身边,你好自为之吧,神不会再只是瞩目于你一人了,神的视野已经扩展到所有的鲜卑头人,献上你的弯刀吧,如果你能达成神的要求,再过来吧,神会将你父的弯刀还给你,神已经替他所喜爱的人报了仇,去吧,放下你的弯刀,去吧,去达成神的要求吧。”

众头领面色先是恐惧随即大喜然后又是恐惧,心情随着刘岚这番话如同上上下下落不了地。

和连也是同样,听到最后目光充满喜意然后又是冷酷,有了我父的弯刀,看你们还敢如何,大不了多杀些人罢了。随即吟唱道:“仁慈大人啊,你的胸怀如草原一般广阔,宽容的神啊,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言辞才能赞美你,什么样的语句才能表达我的崇敬,我会遵照命令,尽快完成我的许诺,请神相信我的恭敬。那数十万祭品我已经备好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送来贡献给神。就在此地,请神使收纳。”

然后拜谢,奉上佩戴的弯刀,膝行后退起身,然后阴狠的看看了身后几人,不言一词,绕过图腾,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刘岚看几人离去,心知此事一定,还是不敢放松,看到没了人影,又掏出望远镜查看,待到看到几人纵马进了鲜卑大营之后,才大喜对着远方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火场中的尸体。

半个时辰后,柳青领着一两百来人过来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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