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不嫁,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
“公主以前就那般疼爱芳菲那孩子,可惜她命苦早早就去了,还是被人害的。”威远侯老夫人叹道,“如今就剩下****郡主这孩子,以公主的性子是会把郡主留在公主府的。”
崔觐握着茶杯的手,忽地一紧。
威远侯夫人不高兴了,埋怨说道,“若是如此,公主何况与母亲您定下这样的约定?白白的拖了觐儿这么多年。”
若不是这么拖着,她早就给这个‘儿子’讨了一门好媳妇!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威远侯老夫人喝了口茶,说道,“我与公主也只是口头说说。”威远侯老夫人与安阳公主相交几十年了,当然是理解安阳公主的性格与为人的。
“口头之约也是算的,觐儿这般出色,公主有什么挑剔的?”威远侯夫人蹙眉,一脸严肃地看向威远侯老夫人,说道,“母亲您可得履行承诺,公主是一诺千金的人,不会轻易毁约的,郡主进了门,将来我们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听得威远侯夫人说的话,崔觐与威远侯老夫人都脸色沉重地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威远侯府是浪尖上,就算他们是想保持中立,世人也会把他们跟武安侯,宁国公,五皇子等绑在一起。
储位之争,那是鲜血铺成的路!
成功了自不必说,失败了,对于威远侯府就是灭顶之灾。
沉默了半响,威远侯老夫人看向崔觐说道,“你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
“是,祖母。”崔觐点头应道,走之前时说了一句,“祖母放心,孙儿会努力上进,让郡主满意的。”
“回吧。”威远侯老夫人点头,看向威远侯夫人说道,“你也回吧。”
“是,母亲。”威远侯夫人亲身行礼。
崔觐脚步沉重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负在身后的双手握得紧紧的。
崔觐没走几步,就被威远侯夫人周氏给喊住了。
“母亲,儿子送您回去。”崔觐笑着搀扶着威远侯夫人周氏,说道。
“不用了,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有她们丫头婆子跟着回去就好了。”周氏笑着拒绝了。
“不过是几步路而已,儿子送您回去。”崔觐笑着坚持说道,扶着周氏就往周氏院子而去。
儿子孝顺,周氏很是熨帖。
周氏笑了下,片刻嘴角的笑还是回到了平若的那个角度,得体又雍容大度。
这个不是亲生的,是自己的丈夫与自己的亲姐姐私通生下的孽债。威远侯自以为此事天衣无缝,却不想这事周氏在多年前就知道了。
侯门大户多的是阴私腌制不少,可是,周氏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与自己的姐姐私通!
周氏得知真相的时候,心里那个恨,恨不得把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撕碎了给喂狗,或是绑了石头沉塘,可是身边的心腹妈妈拉住了她,好说歹说按住了她的冲动。她可以不顾夫妻情分,但是她膝下有女儿,还有娘家武安侯府有生养之恩的父母,这些她都不得不顾!
周氏更气恼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自己生了两个女儿后肚子就没了声息,嫩是蹦不出一个儿子出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崔家是武将出身在战场杀戮过多,这子嗣很是艰难,这三代都是单传,如今的威远侯也是美妾成群,然儿子就崔觐这么一个,还是与自己的大姨姐私通生的,周氏得知崔觐的身世的时候,更加大度了起来,自己做主找了不少的千娇百媚的美人给威远侯,就是去任上镇守边关,周氏也是准备三四个美妾跟去伺候威远侯,然结果是要么是没有所出,要么就是生的姑娘。
这些年周氏就怄着这口气,就只想在亲事上给崔觐找个‘好’儿媳来出了这口气,但是老夫人与公主又有口头之约。
原本她是不愿意****进门的,然自范家事发后,周氏就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女子,进了门若是知道了崔觐的身世,会吞下这口气?
周氏很能肯定,连亲生父亲都能扳倒送入死牢的****,就算是吞下了这口气,也会把侯府闹个鸡犬不宁!
到时候自己让人做那枪杆子为自己出气,还能博取同情博个美名,还能更加笼络儿子的心,一举数得!
回了屋,周氏让丫头沏了茶,然后挥退了丫头与婆子,与崔觐说话,“你今日见了郡主,是不是郡主给了你脸色看?”
周氏抚养了崔觐这么多年,自然是瞧得出来刚提到****郡主的时候,自己儿子的脸色有些不好。
“母亲,郡主不知是何故,不待见儿子。”崔觐沉着脸纠结着说道。
周氏听得崔觐的话,心里自然是明白这崔觐的意思,于是柔和地笑了笑说道,“儿子啊,这女孩子家家的总归是脸皮薄,等进了门自就会与你一条心的。”
崔觐也深觉如此,于是点了点头。
周氏见着崔觐的脸色放松了,于是又体贴地为儿子着想,说道,“不过,儿子,这事是你祖母给你定的,但是,你若是不喜欢,母亲是拼了命也会为你在你祖母面前回绝了这门亲。”
崔觐看向周氏说道,“母亲,郡主是好的。”
这几年,崔觐心里就一直都那么认为的,****是自己的!而且这是长辈早就商量好的事,崔觐一心只等她长大了就迎她进门。
虽****不给他好脸色看,对他冷漠,甚至厌恶他,可崔觐心里还是那么认为的,跟中了蛊一般,****越是冷淡,他心里就越是挂着她,念着她。
如今,侯府的形势岌岌可危,这门亲事更是势在必得!
周氏早就知道这儿子对****是有心的,看着俊朗非凡的崔觐笑着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那儿子告退了,母亲早些休息。”崔觐起身行礼告退。
看着崔觐修长挺拔的背影往门口走去,周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褪了下去,脸色阴沉了下去。
心口郁结的那口气一团一团地往上涌,周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