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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集体暗恋(1)

强摘的苹果不会甜

陈娜

雨,下得好大好大,窗外早已是一片水的世界。窗内呢?也下起了一阵心雨,无数的雨滴正猛烈地敲打着我的每一片心扉。不知何时,我的眼泪不禁洒在记忆的门里。成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很开朗,也很幽默,而且特别爱笑。而我,是个多愁善感、性格内向的女孩子,没有朋友,很孤单。

那时,成是我的邻桌,坐在我的背后。他诙谐的话语,常常把身边的女孩们逗得捧腹大笑(惟独我没有介入她们的世界),而他那优异的学习成绩和横溢的才华更让人增加了几分赞叹,他已成为我们班女生心目中的阿兰·德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发觉了孤单的我,于是千方百计地逗我开心,拉我融入他的那个快乐集体。久而久之,我被“软化”了,脸上常常挂着灿烂的笑容,这为我的生活添上了一道鲜艳的色彩。成也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了。从那以后,我们常常在一起,一起解决难题,一起在大树下数落雨滴,一起倾听彼此的心声……或许是相处久了的缘故吧,我们之间有着一种默契,有时一个手势,一个动作,都能传达彼此间的心意。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心灵相通吧!

我们相处的时光说快也快,转眼间三年过去了,我们是初三年级的学生了。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或许我们之间的友谊会天长地久。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去上学。课间,我和成仍像往常一样嬉戏。突然,他的好朋友群猛地对我说:“琳,你知道成喜欢谁吗?”我听了,摇摇头,心怦怦直跳。群似笑非笑着想说什么,忽然被成的双手罩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好奇心促使我一再追问。群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成的手,高声呼道:“是你呀!”我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敢抬头看他那明亮的眼睛,只觉得脸上一阵热。我很想逃开这里,可双脚却像被钉在那儿了似的,一步也挪不动。我想摆脱这个尴尬的场面,可又不知怎么办,真希望他否认这一切,可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到第二天的。这天,他想对我说什么,可却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把一封信递给我。打开信,我的心在眼睛与信纸接触的刹那抽了一下。一向被学校列入“禁区”的一行行文字真诚地表白在我面前。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高兴,我的鼻子一酸,晶莹的泪从眼里滴到手上,我的眼前一片迷惘。我清楚在感情和理智面前只能选择一种,我也知道早恋犹如定时炸弹,随时会让我自食其果。但情感始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我点头答应了。我们俩的事被同学们看在眼里。很幸运,他们没有去打小报告,我们也没有受到冷言冷语的嘲讽,相反,同学们极力赞成我们,还祝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让我们倍感意外,我们成为公认的一对儿,但老师们却还被蒙在鼓里。

升高中考试也算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吧!我梦寐着有一天能跨入市重点中学的大门。巧得很,成和我填报的志愿是一致的。可不知怎么的,自从我们成了好朋友以后,我上课总是心不在焉,而且时不时回头去看成,好几次正碰上他眼睛亮亮地也看着我。因为目光躲闪不及,羞红了脸。

黑色的七月终于过去了,重点中学的大门对我们两个而言已经关闭。顿时间,我们滑下了卑劣的低谷,被各种各样的眼光包围着。对我们寄予厚望的亲人,对我们抱有远大期望的老师,被公认为希望之星的我们都失望了。然而,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把所有一切责任都推卸在成的身上,毫不顾忌他和我一样的心情,绝情地写了一张纸条给他:“成,我讨厌讨厌死你了,要不是你,我就不会与重点中学说拜拜,我恨你!”我清楚地记得成接到纸条时,脸色苍白,不时向我望了望。可是我回报他的是冷眼对待。

这件事过了两三个星期,可我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也很久没见到成了。

终于在一天晚上,成写了一封信对我表明了他的深情。他说他离不开我,不愿也不想我对他抛白眼……信写得很长很长,里面的话像尖刀刻在我的心上,令人生痛。我不想再与他有什么藕断丝连了,而且已经恨死他了,便硬着心肠不给他回信。哼,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惹的祸,是他害我坠人情网,是他害我堕入爱河,是他把纯洁的友谊升华为复杂的爱情……我越想越生气,对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咱们玩完了。”成脸色惨白,町着我那张冷冰冰的脸,绝望地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我的心好痛,有点后悔:我是不是太残酷太自私了?

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上高中的我们又是同窗,然而,谁也不会想到,上高中以后成竟变了一个人似的,女朋友成群。是的,以他那相貌堂堂的外表,泡不到女朋友那才是世界十大奇迹之一呢!可他已经不务正业了,以前的功长现在已成了差生,而且沉浸于花天酒地之中,还与一些社会上的小青年结交鬼混,这让我心如刀绞。

我从未想过我对他的伤害会是如此之深,竟会使他成为不良少年,也没想到我的自私会使两颗心受到伤害。我心如苦海,思念、伤悲、自责使我一直不能忘怀以前的一切,但我只能默默地承受自己心中的悸痛。

窗外,雨还在下着。噢,变小了!窗内呢?雨已经停了。

郭俊喜

秋,最让人伤感。

夹在日记本中的一片树叶,已经发白。它白中透着淡绿,绿中渗着苍白。白白的叶脉,静静地躺在日记中,已经五年了。

如今又见到它时,只觉得一丝哀愁,一丝惆怅,一丝留恋……

短短的五年,短短的五个秋。在日记中已经是很远,很远的尽头……

记不清是哪一天夹在日记中的,也记不清当时夹它的感受。只有这页日记好像一架老式留声机,翻唱着古老的雪片:“我们是春天的阳光,我们是春天的小鸟;我们是快乐的天使,我们是报春的嫩柳。”

而今,已是晚秋。

秋风起了,一阵凉意。一片片树叶,随风又飘落在我面前。我没有了那时的激动,也没有了那时的快感,只有一丝哀愁,一丝惆怅,一丝留恋,还有几分平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间就是如此简单。

我弯腰将它捧在手中,细细观看,漫想它翠绿的从前,记忆中的许多事只是一些浅而淡的印象,好像这片树叶,鲜绿被时间洗尽,旧得发白,成为经历的见证,留下淡淡的伤感——我们的岁月也像这片树叶,在阳光、春风中呼喊,“哗啦啦”在秋风中凋残!

秋意浓浓,我心惨淡。

我忽然惊异这两片树叶的相似,以至我都分辨不出它与夹在日记本里的那片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哦,难道人世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这么相似,这么简单?

心路泪雨

张晓娟

泪雨,轻轻地,轻轻地滴落了下来,打湿了我的衣襟,打湿了我手中的笔,打湿了那条心路。一阵风吹来,我咬紧牙,踏着泪雨打湿的心路前进……

——题记

脑海中总回荡着这样一幅画面:中考那天,阳光灿烂,照着人的脸,热热的。一所学校门前站满了翘首观望、等待的家长们与叽叽喳喳议论的学生。门开了,几个警察走了出来……一切的一切,都已被时间的流水冲淡了,冲向远方。然而那却是每一个学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记忆,或成功,或失败……

然而,我很幸运地成功了,也曾为此欢呼雀跃,或许是命运的安排。那么高考呢?我现在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梦圆了,心却无法去追随。

曾经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孩,从来没有被一种叫忧伤的东西所包围而窒息。一向一帆风顺的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以前所谓的坚强,伪装在一张成绩单的皮下。

月儿轻盈地挂在深邃的天空中,遥远的星球啊!你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像我的理想一样。晚风徐徐而至,飘来童年曾经吟唱的歌谣,引起了我对往事的无限眷恋。哦,那个美好的昨天,而现在……

还未步人花季的我,却在这所省重点高中呆了三个月了。起先,幼稚的我还沉迷于遐想,高中生活一定很甜、很美,很浪漫。然而,谁能料到复杂茂密的小树林里隐匿着多少个高深莫测的强手?我只不过是一棵墙角里无人问津的小草。失望?悲叹?我说不清楚。总之,几次的考试成绩令人心碎。许许多多以前从未体验到的烦恼与不平使我泪水涟涟却又无法倾诉,课本上高深的理科知识让我应接不暇。我觉得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我竟是如此脆弱。于是极度痛苦的我沉迷于文学的海洋,来寻找精神的寄托,一拿起那些里面掩藏着无穷伤感或欢乐的书,我就会忘掉一切,包括我自己,而一回到现实就格外惨重,虽然有了“大文豪”的美衔,却失去了以前排行榜上叱咤风云的优异学习成绩。我失望,痛苦,甚至渐渐消沉下去了——尽管外表我仍是个“快乐公主”,但内心却感到极度的空虚与无奈。

几度秋水,几度云。多少天一晃而过。今夜,我有何脸面去见我钟爱的月之神?

我是不是要一直消沉下去呢?幸好,我还有自己的尊严,曾记得我曾经是多么的向往大学之门!三年,很遥远很遥远,三个月只是一个起步,我怎么可以……

月儿仍在天上……

我不禁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话:“如果你为错过月亮而哭泣,那么你也会错过星星的。”

我还要错过星星吗?

抬头凝望天空,只见月朗星稀,深蓝的天幕上似乎印出泰坦尼克号的影子,它正划破遥远的大西洋穿梭在我的脑海里。

哦,生命的真谛!

我想起了那动人的一幕。消沉下去?我会不求上进?会抛弃一切的梦想与希望去生活在幻境中?回答是:NO!我懂了,真的懂了……

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几经坎坷,几度曲折,何况我们还小。

明天,天会下雨吗?

脑畔响起了《水手》的歌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我昂起头,向前走去。

纯净如水的天使

朱德勇

她是一个纤弱的美丽动人的女孩,瓜子脸,大眼睛,有着少女嫩白的肌肤和婀娜多姿的体态。当我的心开始为这个女孩而跳动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对于两性之间的问题,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主流观念,加上幼年生活造成的强烈自卑……

但是我没有办法不使自己继续喜欢那个女孩。我的目光便在她身后默默地追踪着她,欣赏她的倩影,这已是一种极大的满足了。然而,我总难免担心这追踪的目光被老师或同学发现,于是开始盼望课间操,站在操场里做操时,大家都朝一个方向,便没人会发现我那凝固在她背影上的目光了。

读初三时,我和她都被安排坐到最前排。她坐在我的左侧,我们之间只隔不足一米的走道……对背影的偷窥已不再是我惟一感受她的途径。现在,我可以聆听她与女伴的闲谈,可以陶醉于她走过旁边时留下的体香,可以呼吸喾她呼吸过的空气……

几天后的一次自习课,她忽然向我借橡皮。那是记忆中我们最早的一次交谈。她只有一句,我却激动得说不出话,递过橡皮的手微微颤抖。她莞尔一笑,我醉倒了。

又一次自习课,懒散的我侧俯在课桌上,枕着右臂看书。无意间一抬头,与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我的心被推到了浪尖,立即慌乱地逃跑了。但是,那仅仅一秒的震动,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心底。

我的左侧有一个太阳,照得我目眩!

我渴望再次体验那仅仅一秒的美妙。于是,每逢自习课,我就枕着右臂,面向左侧俯在课桌上。我伪装成读书的样子,却一直在积聚着勇气,偷偷看她。每一次勇气积聚足了,看她一秒钟,两秒钟,那能量便会被消耗掉,我再让目光回到书上,开始再一次积聚的过程。我发现,她原来还有两个酒窝呢!

她无疑发现了我的偷窥。我们的目光便能经常交会。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水,里面有很多我尚无法理会,却足以为之心颤的内容……我感觉到我们都在渴望这目光的交会,眉目传情时我的心狂跳着,身体似乎已经飘升。每次都是我慌乱地逃遁,我渴望那瞬间的辉煌,正因为过于辉煌了,便又脆弱到无法承受得太久、太久。

意外的事发生了。

初三开学不久,班里转来几个新生。其中有一个很帅的男孩。他第一次走进教室的瞬间,我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坐在我左侧的那个天使先是一个欣羡,继而低下了头……初三下学期,我发现那个男孩也经常注视我的太阳,不同的是,他的目光充满野性,大胆而热烈。我在课问看到他站在楼道里,同已经被我视为未来太太的那个女孩私下交谈。兵临城下,我恐惧地感到,自己的爱情岌岌可危。

我的内心开始搏斗。要保住自己的幸福,我应该立即向那个女孩表白,首先占领她的心。但是,中考临近,我觉得谈情说爱还是等到毕业之后。现在想来,我只不过是在以考试的紧迫为借日,而真正的根源还是我的自卑,缺少勇气,甚至想象不出表白成功后自己又该做些什么。我仍在逃避。

最后,我想出了一条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妙计。我给那女孩写了一封短信,说我如何如何欣赏她,但是,因为要考试,所以,“请再等我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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