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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半夜蛇叫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晒在张若水的脸上,然而梦中的他眉头却皱着,鼾声时断时续。阁楼上的鸽子“咕噜噜”的开始报晓,远处钟楼的钟声伴随着市声而起。有小贩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叫卖:“卖馒头”

忽地,张若水从噩梦中惊醒,叫道:“小李子!”

周李清正在厨房准备早点,闻言忙赶了过来,双手擦拭着围裙,问道:“怎么了,若水?”见他额上、鼻尖上都是冷汗,不禁用围裙替他擦拭,“你又做噩梦了?”

张若水自那晚从《第八碗》拍卖大会回来,一直心神不宁。犹大说我是“圣子耶稣”,到底什么意思?他在蜡烛熄灭前究竟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米高的“拜我教”和“摩西五经教”显然是冤家对头,这两种宗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整合资料,苦思冥想了不知多少遍,然而还是解不开谜团。

他一把攥住周李清的手,惊惶道:“我梦到你被人抓走了!小李子!”

周李清把手拍一拍心口:“你就不要吓唬我了!对了,我熬了银耳莲子粥,这可是大补,我看你这些日子总是担惊受怕,你也得好好滋补一下!瞧你瘦得颧骨都出来了。”说着,去厨房端来一锅香喷喷的粥。

张若水洗漱一遍,穿着睡衣就喝起了粥。周李清托着下巴,鬓角压着的一朵茶花香气馥郁,看着他吃,脸上洋溢着幸福,柔声说道:“若水,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该有多好!”

楼下响起房东的大嗓门:“小周,有人找!”

周李清的脸色立刻变了,说道:“若水,你快藏进衣柜里!快!怕又是那些警察来找你!”张若水把碗一顿,抹一下嘴,翻过那张大木床,打开衣柜,钻了进去。

一阵楼梯的“吱呀”踏动声后,敲门声随之而来。周李清忙把桌上的粥和餐具收到厨房,这才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几个警察,其中一个美丽的女警向周李清出示一下搜捕证:“我是刑侦处的柳处长!张若水回来了吗?‘玄武湖惨案’现场,有人看到他持枪射击!”

周李清摇了摇头,一脸的哀伤:“若水他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柳处长一只手捏着警帽的边沿,敏锐的目光已经透过门缝,在阁楼小屋里扫射。陡地,她的目光顿在墙上那份陈旧的报纸上,嘴角抽搐一下。

“我们可以进去喝杯茶水吗?”柳处长摘下警帽,笑了笑。

周李清只得打开门:“请进吧。”把三个警察迎进来,又去厨房倒了茶,托着托盘出来。热茶腾腾的雾气在她鬓角缭绕。张若水从衣柜的缝隙看去,那个柳处长目光一直停留在墙上的报纸上,一张五官精致的脸些微扭曲。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流泻着怒气与怨恨。她难道与米高也有某种关联吗?

柳处长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张若水是个孤儿?”

周李清抿着嘴唇道:“是的。”双手局促不安地绞动着围裙。

柳处长又问道:“他的导师赵柄彰教授也是他的养父?”周李清愣怔一下,咬着嘴唇应答一声。

柳处长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查过张若水的资料,他在巴黎办过三次画展,赵柄彰教授曾经独创一套油画笔法该笔法警方特别请北大的权威人士作了鉴定,最近一年黑市上流通的人皮画就大量在运用!该笔法很难学成,甚至不可模仿,而张若水是赵柄彰的继承人,警方怀疑,或许”

“那些人皮画不是若水画的!”周李清红着脸抗拒道,鸡血石的耳坠乱颤。

柳处长追问道:“那是谁画的?”目光锥子一样盯着她,“你?我查过你的档案,你也曾是赵柄彰的得意弟子!”

周李清把手揉着围裙,昂起头来:“如果是我,人皮画的所得足够我去做贵妇人,我何必在学校做杂物?那些‘人皮画’也绝对不是若水的作品你们可以去查他在巴黎展出过的画,赵教授的笔法他没学!”

柳处长把喝进嘴的茶叶吐出来:“这么说来,那些人皮画就是已死的赵柄彰教授画的了?”

周李清不言语,看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说道:“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我的上班时间快到了!”说着解下围裙。

柳处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哥哥的失踪是不是也与《第八碗》有关?”

周李清躲闪着柳处长咄咄的目光,挽着一只抻包往门外走:“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哥哥他的确失踪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他!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柳处长微微叹道:“我们的警务人员在一所废弃化工厂中找到一具无头尸首,法医DNA鉴定,他就是周李想!”

周李清只觉眼前一黑,双手支撑住门框,胸口几乎窒息。但她还是挺了挺身子,拧了门把手出门,强抑着痛苦说道:“我跟你们去验尸!”话一出口就泪流满面。

柳处长抚慰道:“我们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只要你能配合!”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今天是星期天,不是你上班的日子。”临出门,她又一次把仇恨的目光打到墙上那张通缉令上。

等到他们都下了楼梯,张若轻轻推开衣柜,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下去。柳处长拍着周李清的背,小声抚慰着她。张若水正要转身,忽地,一个扣着贝雷帽的人和周李清擦肩而过。那人在公用电话亭前驻足,眼角瞥着周李清上了警车,把西装领子紧一紧,目光看向阁楼那是双毒蛇才有的眼睛!

张若水忙侧过身子,心少跳了一跳。他去枕头下把那支拆开的勃朗宁组装,正要开门下楼,楼梯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若水意识到什么,又一次钻进衣柜,枪口对准门口。门锁悉悉索索地响动,忽地“卡塔”一声拨开。刚才楼下那人出现在门口,他在门外警惕地扫视室内,起码隔了三分钟才把脚跨进来。

他径直走到那张大床边,在床沿坐了,勾头沉思。张若水与那个不速之客仅隔着两米,他似乎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随时准备扣动扳机,打爆来人的后脑勺。

那人忽然摘下贝雷帽,从帽子里摸出一片草叶,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张若水只见那人的西装里什么大物件蠕动起来,跟着一只三角蝮蛇头从西装领口露出来,吐着红杏子,一对雪白的獠牙上隐隐泛着蓝光。张若水在衣柜中与毒蛇的双眼对视着。他知道蛇看不见自己,但还是心悸不已。

那人将蛇引到自己的胳膊上,捏着蛇头,摸出一只古埃及内脏瓶,将一滴金黄的汁水滴入蛇口,将它送到床底。那只蛇“嘶嘶”的吐舌声在悠长的草叶声中渐渐平息。那人起了身,将床上凹下去的地方理平,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转身出门。

张若水再次推开衣柜的门,从床上小心越过时,他的脑海中浮现蝮蛇突然来袭的画面,然而直到他把双脚挪到窗前,床下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微微掀开窗帘看下去,那人已经回到电话亭,一边抽烟,一边东张西望,显然在等着什么。

张若水心道:“这人刚给蛇喂了圣水,看来他与“拜我教”有些关联。他将毒蛇放在床下明摆着是要害小李子或者害我!”

他正想着如何对付毒蛇,守在电话亭中那人有了动静,按一按贝雷帽,视线看向街对面。一个穿着黑风衣、头戴礼帽的高个子在街的那头眺望一下张若水所在的阁楼,双手插进口袋,越过斑马线,从楼下进了大门。

不一会,楼梯口“吱呀呀”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活见鬼!”张若水把子弹上膛,三度翻身钻进衣柜。

高个子的撬锁技术显然不精,他在锁孔拨弄好大一会,才拨开锁。张若水从衣柜缝隙看出去,来人和他一般年纪,蓄着八字须,戴着一副圆边眼镜,腮帮子上点了一颗红痔,一根金毛袅袅刺出。

高个子拎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上面估计苍蝇也站不住脚。他进了门,将门反锁。鬼鬼祟祟地走向床头,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放大镜,罩着那份陈旧的报纸看了一会,嘟嘟囔囔道:“柳柳这是让我干什么嘛?!我伟大的霍克侦探不远千里从上海过来,就是为了撬门入户,做小偷勾当?!”又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只针孔摄像机,将那份旧报纸拍下。

张若水心说话:“原来这人是个侦探,言行实在不像!柳柳又是谁?”

霍克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剪刀和一面小圆镜,修理他的八字须,动作很是滑稽。张若水一直悬着的心被这个侦探逗引得轻松下来。

忽地,张若水感到肚子排山倒海的一阵饥饿,“咕噜噜”唱起空城计。霍克修理剪刀的手猛地一顿,只是一瞬间,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手枪:“谁?!”

窗外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咕噜噜”叫了起来。霍克长吐一口气,掏出手帕擦拭额上的汗水:“吓死我了!死鸽子!生孩子没屁眼啊你!对了,我还有半只叫花鸡没吃呢!”自言自语着,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油布包裹的叫花鸡,狼吞虎咽。

叫花鸡的香气侵染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张若水肚子更饿了,他把皮带紧了紧,抓了一片樟脑丸放在鼻子边,拒绝诱惑。霍克吃叫花鸡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令他哭笑不得。

床下忽然“悉悉索索”有了动静,一只蛇尾隐约露出。张若水看着鳞片闪烁的蓝光,不禁替霍克捏了把汗。霍克很快解决了半只叫花鸡,拍拍屁股离开床。他把帽子和风衣整饰一下,摸着八字须出门。他的前脚刚出去,一只蛇头从床下探出来,将他抖索在床下的鸡皮吞食下去。

晚上,21点。

周李清从一辆的士里下车,脸上挂着泪水风干的痕迹。她沿着门廊走过电话亭,里面那人把贝雷帽压低一点,对着话筒窃窃私语。张若水在阁楼上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火急火燎。幸而周李清上楼时,那人没有跟上来。

周李清一进门就焦急的叫一声:“若水!”

张若水从门后捂住她的嘴:“嘘”将门关上,指一指床下。周李清俯下身,床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张若水伸手指在木地板上敲了一下,床下睁开一双绿眼睛,凭空悬挂的绿纱灯笼一般,散漫着诡秘的气氛。

周李清“啊”一声,险些跌坐在地。张若水扶着她,说道:“有人在床下放了毒蛇想害我们!”把她领到窗帘前,掀开一条缝看下去,电话亭里那人正把冷酷的目光打上来。

“我们该怎么办啊,若水?”周李清离床远远的,手足无措。

张若水镇定地说道:“你去厨房给我拿一把菜刀来!我要活捉那个家伙!”把勃朗宁的枪口对着电话亭下那人瞄了瞄,口中“砰”轻叫一声,用声音掩饰心底的慌乱。

周李清去厨房拿来菜刀,身子依着他:“若水,我好怕!我见到哥哥泡在福尔马林溶液林的尸体没有头啊!我好怕!”

张若水搂住她,亲吻她的额头:“有我在,小李子,我们会熬过去的!今晚你去厨房待着,把门反锁!万一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你就从厨房阳台跳下去!我把被单都放在厨房,你跳之前记得裹住被子,那样就不会摔伤”

周李清手指遮住他的嘴唇,哽咽道:“求你不要说了,若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留恋!”

张若水知道,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对周李清坚定地一点头:“小李子,我们还要一起生好多孩子呢!我们还要看着小小李子在草地上打滚呢!”说着,苦涩一笑。

晚上,23点。阁楼上的灯灭了。

张若水将周李清硬推到厨房,将门在外面锁了:“你听到我的叩门声,就惨叫一声!”周李清在厨房里痛苦地“嗯”一声。

张若水将手枪擦拭一下,放到口袋里。将菜刀紧握着,做几个劈杀的动作。他把床单摊下,塞入两只枕头,去冰箱扯一包鸭脖子,散在床单上。挪步到窗后,再一次看下去,电话亭里却空无一人,他的心一紧:人来了!

楼梯口响起轻微的“吱嘎”声,如果在平时,张若水绝对听不出来,然而现在这声响却似打雷一般震得他耳膜发胀。那个脚步声在门口顿住,隔了许久,那悠长的夺命草叶声倏地在门外响起。

“嘶嘶”

那只毒蛇在床底吐着红叉子,盘着床腿缠上床。随着外面叶哨声越来越急促,毒蛇游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将两只枕头死死盘住。叶哨声陡地化为尖厉的杀伐之声。毒蛇张开血盘大口,一口将那一堆鸭脖子吞噬,涨得蛇头有半个人头大。

周李清的惨叫声适时的啸出,就没有了动静。毒蛇哽着脖子把鸭脖子往下咽,张若水光着脚扑上来,菜刀在它七寸处切下去。

血光飞溅,蛇血喷洒在床头那个凶手的侧脸上,衬得凶手更加可怖。毒蛇的身躯在床上横扫几下,渐渐僵硬。

“卡塔”门锁被撬开,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不许动!”张若从门后闪出,枪口顶在来人的脑勺,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来人的个子比那个放蛇人高了些。

“啊!我投降!”霍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张若水心中大叫:“不好!”正要转身,身后一个声音阴森森道:“把枪放下!”接着“啪”一声,那人按亮室内的日光灯。张若水徐徐放下枪,双手抱住后脑勺。霍克看到地上一颗鲜血淋漓的蛇头,吓得面色苍白:“妈呀!”差点跳起来。

“张若水,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可惜,我的毒蛇蛇头上植入了红外针孔摄像头,在你们埋头去看它的时候,我已经识破你们的阴谋!”那人阴沉沉的道,“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怎么可能牺牲我的毒牙?!”那人将张若水和霍克押到床头,伸手抚一下蛇头,眼中不胜悲伤。

“你到底是谁?”张若水咬牙冷冷道。

“我叫安得烈!”那人微怒道。

“安德烈?”霍克八字须抖动,“就是耶稣十二门徒中的那个安德烈?啊哈,真滑稽,我可没听说过十二门徒还有热兵器枪!”

安德烈在床上坐下,忽地将毒蛇断开的身段挽在手臂上,一口咬下去,撕了块雪白的蛇肉咀嚼,蛇血沿着他的嘴唇流淌,把他的胡子染红。霍克嗓门里干呕几声,把脸别过去。

“我饿了。”安德烈的声音忽然很温和,“我吃的是原罪的肉,喝的是原罪的血,主当不会怪我。”

张若水看着他:“你是米高的手下?”

安德烈瞪眼看着他,冷冰冰的道:“不要直呼我主的名字,就像基督教的人不会直呼耶和华的名字一样!”

“我不信任何教!你的主不代表我的主!”张若水回敬道。

“不!你的宗教是女人!”安德烈把蛇骨嚼得“咯咯”响,看向厨房的门,“如果我杀了她,你也会为了报仇而殉道!”

张若水怒道:“如果你杀了她,我发誓如果我活着,我就灭了你们的宗教!”

安德烈被他的话震慑一下,脸色刷地变了:“哼,若不是上面交代,我只想把你们一起灭杀!你不必这么大声,她早已经听到我们的对话!”说着,把张若水那支勃朗宁捡起,走向厨房门口,“你们退后,别怪子弹无情!”

张若水嘶声叫道:“小清,快逃!”

周李清的抽泣声从厨房里传来:“不,若水,要死我们一起死!”

安德烈一枪将门锁爆开。张若水在他推门的一刹那,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安德烈眼中掠过一丝犹豫,回手将枪柄狠狠一击他的脑门,张若水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安德烈无声地冷笑,推门而入。

“喀嚓”厨房里倏地伸出一双手,将安德烈持枪的双手擒拿住,飞速扣上手铐,又将他的双手一撞门框,双枪脱手。

柳处长那张美丽大气的脸出现在厨房里。她的身后颤巍巍的站着拿了勺子自卫的周李清,身上裹着一床被子,泪水涂满脸。

“柳柳,你怎么才来啊!要等死人家啊!”霍克翘着兰花指,整一下八字须,缓步走去,姿势比绅士还绅士。

走到安德烈面前时,他忽地伸手一拔安德烈的胡须,昂着脑袋冷嘲道:“怎么着,小门徒?我白天一进这屋子就探测出红外针孔摄像头!所以把一只微型传感器粘在叫花鸡的鸡皮上,喂了你的毒蛇!你看到的一切就是柳柳,就是你看到的一切,嘿嘿!”他向柳处长讨好的笑一笑。

安德烈闭上眼睛,一声不发。周李清搂住张若水,哭道:“若水,若水你醒醒啊!”

张若水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她:“我……还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李清含泪说道:“刚才我在厨房,柳处长从下水管道爬了上来”

霍克握着空拳咳嗽一声:“当然当然,我在巷口被这小门徒逮住,做了诱饵,这也是伟大的霍克没想到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对不对啊,柳柳?”他见安德烈一副不耐的样子,又看向柳处长。

柳处长笑了笑:“好了,霍克,这次你功劳最大!等案子破了,你的奖金少不了!”

霍克夸张的叫道:“哪里的话,我霍克是为了正义!你一提钱就俗了知道吗?不过,下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别忘了给我的侦探社宣传一下就是!”说着,将地上两把枪捡了,塞进风衣口袋。

柳处长哼了一声:“你呀,狗改不了****!那三只手的毛病死也难改!我说世上就你不能当侦探!”伸手去他口袋里摸索一番,只听得风衣口袋里“叮叮当当”响,柳处长抓上来一堆零件,“嘿!霍克,你这么快就把两把枪给拆了!”

霍克嬉皮笑脸道:“柳柳,你那什么奖金我也不要了,这些破零件你带回去也没用,就让我留着吧!”

柳处长无奈地将零件丢回他的风衣口袋。她忽然发觉安德烈的手越来越凉,不禁一惊,再看安德烈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罩了层冰蓝色。

“毒蛇肉!”霍克一拍大腿,“这家伙刚才吃了毒蛇肉!”

安德烈双手上托,朝天喃喃自语:“我在天国的父,带我去天堂”

张若水喘息道:“他一定带了解药”

柳处长忙在安德烈身上搜起来,她几乎剥光了安德烈的衣服,然而除了一只空的内脏瓶,几乎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安德烈瘫倒在地,一张脸蓝得发亮,甚至一双眯缝下去的眼睛里都是蓝光。

霍克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解药在哪里!”伸手去风衣口袋里拨弄几下,拨出一只小小的铝零件,拧开,里面露出一颗蓝色的药丸,“啊哈!你那型号的手枪可用不着这号零件!”他把安德烈的嘴撬开,将药丸塞进去。

柳处长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强行灌下去。安德烈脸上的蓝光越来越淡,然而他的脸色比死还难看:“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得罪上帝的门徒,三天后大灾难就要临近!”他透过厨房的窗,虚望向黑沉沉的夜空,眼睛里都是凶残。

夜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流星,冷雨飘忽忽的跟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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