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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残花败柳

夏源被爱充昏了头,张顺却没有。张顺虽然一直默默守护在夏源的身后,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会做。

同在海城生活了二十多年,张顺对何成凡的品性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在夏源进入何成凡办公室后,并没有离去,而是等在门口。

当他听到何成凡说出那些很伤夏源的话之时,就有冲进来的冲动。他没有立马冲进来那是因为想让夏源看清何成凡的真实面目,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让何成凡将话说完。

可是让张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何成凡比他想象的还要无情。当他听到夏源那哭泣的哀求声时,顿时心如刀割般疼痛。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下冲了进来。

“我要杀了你!”张顺如被激怒的雄狮一般扑向了何成凡。

他怒了,非常地愤怒。

“别过来!”何成凡见怒火中烧的张顺扑向自己,大吼着将夏源拉了起来向张顺推去。他一年前尝过陆伟的拳头,可再也不想吃张顺的拳脚。他深知张顺是由武术功底的,可能比陆伟还要厉害几分。

张顺的反应速度极快,看到夏源不受控制的向自己扑来,只得放弃功击何成凡,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卑鄙!”

夏源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依偎在张顺的怀里。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夏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张顺将夏源扶稳后,再次大吼着向何成凡扑了过去。他是彻底的被激怒,如果先前说他是被激怒的狮子,那么现在完全变成了愤怒的恶魔。

“顺子哥!”夏源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然而张顺的速度太快,拳头如离弦之箭般挥向了何成凡,当他听到夏源的叫声为时已晚,一拳狠狠地砸在何成凡的脸上。

啊!何成凡发出一声惨叫,被打趴在办公桌上。

夏源叫了一声后默默转身离开。她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一般。

“源源!”张顺回头见夏源默然离去,大叫着追了出去。对于他来说,夏源才是最重要的,无心再理会何成凡。

夏源如无主游魂一般走大街上,无数的人无数的店面在她眼前划过,却没有在她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往,与何成凡的过往,与林泽西的过往。

她在受到林泽西非人一般的虐待之时,心里有个信念,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雨过天晴。她一直坚信只要支持下去,就一定能一家团聚,一定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这个信念,被何成凡无情的打破,而且还将她推向了无底的黑暗的深渊。她感到了绝望,无比的绝望。何成凡的话语与态度让她深深意识到自己将永远无法与他相守一生,将会彻底的失去儿子。

她的心如同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片片的切割着,痛到至极。

张顺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夏源的身后,视线一秒也不敢离开她的背影。他的心也很痛,从没有想过一直高高在上的美丽绝伦的公主自从爱上何成凡那个混蛋后变的如此凄惨。他的心里有恨,恨何成凡那么无情地伤害夏源,更恨自己刚刚没有多揍他几拳或是踢上几脚。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就这样在人群中在街头巷尾走着,再走着。

突然,夏源猛的回头,飞扑向张顺,“顺子哥,抱抱我!”

张顺张开双臂将夏源搂在怀里,紧紧的深怕她会突然离去似的,嘴里喃喃地说:“会好的!相信我,会好的!”

夏源的心似乎平静了很多,再也无法感觉到刀切之痛。

那是痛到至极后失去了痛的感觉,由痛到很痛再到非常的痛,然后再也感觉不到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夏源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也没有心思想着去表达什么。

她紧紧搂着张顺的后背,将整个身体缩在他的怀里。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人间还有温暖,感觉到最后一丝安全。

两人就这样在街头紧紧相拥着,谁也不愿分开,静静地站着,无视别人的侧目以及议论。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似的,天地间只有他俩一般。

他俩不是恋人,却有着深厚的感情。

“我们回家吧!”夏源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张顺很不舍地推开夏源,招来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夏源傻呆呆地将张顺的一系列举动看在眼里,突突地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心里暗叹,“夏源啊夏源,幸福一直都离你很近,是你自己错过了。”

她如同石像一般站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等张顺来接自己回家,接自己回到那个离开了十年又回去的家。

家里有个慈爱的父亲在等着她!家里有个如大哥哥一般却又深爱着她的男人。

夏泽峰坐在沙发上听着张顺诉说何成凡的可恶。他的双手十指紧紧相扣直到失去知觉,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源源没事吧!”说着抬头向楼上看去。

“不知道!”张顺也看向楼上。

夏源自回到家中后一直很平静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只能默默地守在客厅一步也不敢离开。

吱呀!

夏源打开了房间的门,一步一步地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她一脸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夏泽峰与张顺对视一眼,继而又看着一步步向他俩走来的夏源。他们都希望夏源能大哭大闹,能狠狠地骂狠狠地叫。

“爸,明天我想去美国祭拜外公。”夏源的话语平静的如同只有发出一个音节一般。

“好!出去走走也好!”夏泽峰无比心痛地说。

“我陪你一起去!”张顺说完见夏泽峰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夏源身上,深性她反对。

“嗯!”夏源点头应了一声,又转身向楼上走去。她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似乎要与世隔绝。

“哎!”夏泽峰再次一声长叹,老眼含泪地看着张顺,开口说道,“顺子,好好陪陪她。如果可能,你是我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

他见张顺似乎有话要说,打个手势示意张顺让自己把话说完,“我知道你喜欢源源。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哪个做父亲的不想子女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别怪我自私!”

夏泽峰不是那种很市侩的人,以前却也没有想过撮合张顺与夏源。然而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之后,他终于正视张顺对夏源的感情,希望女儿能够幸福。

“我回的!”张顺没有太多的表示,“我先去定机票,然后收拾一下东西。”说着站了起来,向自己房间走去。

“老爷,其实我早就将自己看成这个家的一份子。如果可能我也想叫你一声爸。”张顺突突地回头说了一句,然后又转身继续脚下的路。

“哎——”夏泽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夏源房间那紧闭的房门,起身离开客厅回到自己卧房。女儿的幸福不是他所能撑控的,只想着为了她的幸福作最后的努力。

美国旧金山是夏源生活了十年的城市。她在离开近两年后在张顺的陪同下再次踏进这个异国的第二故乡。

夏源手捧着一束白菊花在公墓园里穿梭着,一直视她为珍宝般的外公就躺在这边异国的土地上。一身黑衣的她与白色菊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她身后二米开外,有个高大的男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夏源终于来到了外公的墓前,双退一弯腾的一下跪到地上,两行泪水如决堤一般滑落滴在白菊花上,如同露珠一般映着太阳光辉。

张顺也跟着跪了下来。

“姥爷,源源来看了。源源让您失望了,源源活的并不开心。”夏源一张口声音哽咽,“源源回到海城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是源源的错。源源在明明知道有身孕的时候,还选择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是源源的错。源源被爱情充昏了头,一错再错。姥爷,源源好辛苦,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夏源用膝盖向前挪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照片继而双手紧紧抱着墓碑,底声哭诉道:“姥爷,你带源源走好吗?源源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张顺默不作声地跪在夏源身后,两行泪水也同样默不作声地滴落。他的心很痛,痛不欲生。

“姥爷,源源不敢对着爸爸哭诉,他身体不好,我不能再让他担心。对不起,我原谅了爸爸,必定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请你原谅我,也请原谅他。姥爷……”夏源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想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可是慢慢地她发现,穷极自己所会的语言根本无法表达出内心深处痛处的千万分之一。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夏源跪在墓碑前哭诉,可能是心底的委屈得到了宣泄,也有可能是实在太累,最终抱着墓碑睡着了。

张顺伸手视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抱起在睡梦中还流着泪的夏源离开了墓地。

他将夏源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在其额头上亲吻一下。正当他想起身时,突然被夏源伸手给抱住了,“顺子哥,别走!”

张顺一个不防被夏源拉倒了下去,压在她身上。她的身身躯软若无骨,还散发着淡淡的女人幽香。他试了几次想才撑起身子,“睡一会,睡醒后也许会好过点!”

夏源见张顺挣脱自己的双臂坐了起来,也坐了起来,再次张开双臂搂住她的脖子,“顺子哥,要了我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我愿意将自己交给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是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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