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涵循声望去,发现右手边不远处许多人围成了一团,被围在中间的那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啊……我的儿子……快救救他……快……”
“啊!”
“天哪!”
“人昏过去了!”
“快去找人来!”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突发状况,一时间都乱了阵脚,几个脑子还算清明的,纷纷急着叫人。
混乱中姜玉涵瞥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妇人,由于被人挡着看不清脸,但是她那手里却紧紧地攥着一个虎头香囊。
姜玉涵心中一凛,那香囊她是认得的,是她亲手送给沈松的!
难道掉下去的是沈府的小少爷?!
姜玉涵连忙扶着栏杆向水中看去,果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在江水中扑腾挣扎,眼看就要被吞噬。
这艘画舫上多是女眷,几乎都不会凫水,在沈松落水没多久船头上的船工已经跳入水中,前去搭救。
但今日是龙舟赛,龙舟呼啸而过时带起了巨大的波浪,此时沈松已经被浪带到画舫尾部,并且离画舫越来越远了,而船工们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一时半会很难游过去。
要是时间来得及,她站在船尾,用船桨或许能阻拦住沈松的去势,为营救争取时间。
虽然她跟沈松并没有多少感情,但那毕竟是一条生命,而且那么幼小丝毫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赶不及搭救,他必死无疑!
来不及细想,姜玉涵立刻转身往一层跑,岳灵在背后喊她,“姐姐做什么去?”
她头也不回地答道:“落水的是我弟弟!”
跑到画舫一层时,下面也因为看到有人落水而混乱成一团,姜玉涵提起裙摆,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喊道:“让开!都给我让开!”
众人不明所以,但听到她的喊声,都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姜玉涵飞快地跑向船尾,抄起船桨,向沈松的方向探了过去。
她一只手抓住船尾的栏杆,另一只手将船桨送出,吃力地探出半个身子,想要拦住沈松。
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够着他了!
姜玉涵心中一横,再将身子往前挪了一寸,当她的船桨刚碰到沈松衣角的瞬间,画舫突然向前一动。
她的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打破了平衡,她感到头重脚轻,手上了失去了支撑,一瞬间天翻地覆,她本能地闭眼屏住呼吸,“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冰凉的江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挤压了过来,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手脚并用地使身体向上浮起。
就在姜玉涵掉从水中冒出头的时候,便听到船上的人又喊起来,“啊!又有人落水了!”
姜玉涵从水里冒出了头,抹了一把脸,心中不禁骂道:特么的早不开船晚不开船,老娘马上就救到人了,才想起来开船,活生生的把老娘甩出去,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再说船上那些吱哇乱叫的是什么鬼,老娘可不是需要别人搭救的病弱少女好伐?
吐槽完毕,姜玉涵转身以标准的自由泳姿势向沈松游了过去,很快就摸到了沈松的小手。
这个时候,沈松已经被耗尽了力气,脸色也有些发白,几乎无力挣扎,姜玉涵将他抱在胸前,让他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以上,免得他被水呛到。
画舫上的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本以为又要被搭救的那个小姐居然会凫水,居然比船工还先救到了人,这简直颠覆了她们的三观!
她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是谁家的姑娘?如此有胆识的姑娘他们怎么从未见过?”
“不知道她可曾许了人家?”
“哎呀,官家小姐怎么能跳水救人呢?”
“是啊,不太合礼数。”
“听说,落水的是她弟弟?”
“噢,那还倒是挺重情义的孩子……”
听到众人的或褒或贬的声音,沈夫人捏紧了拳头,木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