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别跟她生气,倒气坏了身子,我来好好教训教训她。”一个小宫女跟了进来,哄着嬷嬷离开了,等那小宫女走近后,阮羽遥才发现,这小宫女竟然是莺儿。
“莺儿……”她小声的叫了一声,眼泪瞬间落下。
“姑娘,你别哭,我会想办法通知君上来救姑娘的。”莺儿悄悄地将一个馒头塞进了阮羽遥的手中,随后还故意大声地斥骂了两句。
“先别告诉寂,现在这里肯定都设好的埋伏等着抓……抓人,他来了就是自投罗网啊。”南宫离尘昨日的话明显是要抓到‘奸夫’,她怎么能让寂在这个时候来冒险。
“可是姑娘……”
“放心,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阮羽遥双手拿着馒头,用力的啃了几口,为了孩子,她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冷宫里的餐食每日只有两餐,晚上的时候,门口的碗里终于看到了一点菜和馒头,阮羽遥强压住不适,将所有的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床铺上的棉被很薄,还有些潮湿,她躺在上面,身子很不舒服。也许她应该庆幸,现在是夏天,她还不至于冻死。
南宫离尘,一想到这个男人,她的泪又掉落下来。难道他们之间,需要不断上演误会的戏码吗?为什么,他就不肯信任她一次,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信任,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迷迷糊糊间,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接着她便被人拖了出去。
扔在院子冰冷的地上,她抬起头来,看着端坐在一旁的秦叶儿,低头苦笑,第一个来找她霉头的人来了。
“你这个小贱蹄子,看见贵妃娘娘怎么也不请安?”管事嬷嬷一脚踢上了她的肩膀,她咬了咬牙,低声说了句:“给贵妃娘娘请安。”她已不再是一个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愿意低头。
“阮羽遥,本宫今日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问问你,是否想好了?可想起来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种了吗?”秦叶儿用帕子掩住口鼻,一旁的香巧急忙将装着香料的荷包递了过来。
“我肚子里的孽种是皇上的。”阮羽遥忍住心中的怒气,低声说道。
“你——哎,既然你如此倔强,本宫即奉命前来,也不得不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办了。布公公,你帮本宫好好问问她。但是,她怀了孩子,你可别再弄伤她的身子啊。”
一个干瘪的老太监哈腰点头道:“是,贵妃娘娘放心,老奴在宗人府当差已经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问不出来的话。您放心,只用一件刑具,她肯定招的。”
五根径圆五分长七寸的拶指紧紧套在了阮羽遥的双手上,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手里攥着贯穿拶指的绳索。两个阮羽遥惊恐地看着布公公,“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如果你再不好好回答贵妃娘娘的问题,你很快就知道了。”布公公的面色狰狞,笑的谄媚。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哼,那你就别怪我了。”布公公一声令下,阮羽遥“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被夹的八根手指仿佛都要断了一般,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布公公将早已准备好的冰水尽数泼在了她的身上,被冰水激醒过来的阮羽遥,再一次经受了十指连心之痛。
三次刑罚之后,原本细长白皙的手指早已血肉模糊,严重的手指已经隐隐可见白骨。阮羽遥更是说不出来一句话,红色的血顺着圆木流淌到地上。秦叶儿似乎是被血给吓坏了,也怕阮羽遥受不住刑罚,问了几声之后,见阮羽遥除了瘫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上,便匆匆离开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阮羽遥躺在院子湿冷的地上,艰难地向前爬动着,手指无法用力,她便用双肘撑着身体,泪,无声的掉落。
“姐姐——”刚刚推开院门的凌蝶,便看到了地上的阮羽遥。她急忙过去将阮羽遥抱在怀中,眼睛一红,“姐姐,你要坚持住阿。我相信你是冤枉的,落寒,你可要想办法救救姐姐啊。”
她身后的南宫落寒看着面色惨白的阮羽遥也心有不忍,他帮着凌蝶一起将阮羽遥抬回到了屋内的床上。
南宫落寒看了看破败的屋子,竟然连一口水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这群奴才,虽然这是冷宫,可是七嫂毕竟也是有了孩子的人。他们竟然敢这样待你,等下我定叫人打断他们的狗腿。”
“算了。我素来没有名分,如今又是待罪之身,等待发落的人,如此这般,也算是不错了。”手指上的剧痛,已经让阮羽遥说话都带着颤音了。
“落寒,你去求求皇上,他不能这样对姐姐的,我相信姐姐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你要劝劝皇上,千万别做出后悔之事啊。”
南宫落寒想了想,“七嫂,你别怪我说话直。我知道红琴的为人,她不是那种会被威胁之人,她也绝对不会害你,所以……”
“南宫落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再说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你们知道清誉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凌蝶涨红着脸,气的浑身发抖。
南宫落寒见凌蝶生气了,也紧张地解释:“我,我这也是……”
“好了,凌蝶,别在闹小孩子脾气了。你也知道,九王爷也做不了主。你们快走吧,这里你们不该来……”阮羽遥喃喃的说着,最后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夜晚的风很凉,可是南宫离尘的心却很乱。是因为南宫落寒来跟他说的那番话吗?落寒居然相信她是无辜的?
“七哥,你真的狠心那样对她吗?她只是不是真的爱你,只有你知道。”
换上最为普通的衣衫,他慢慢地走在宫中,心里都是有关她的一切,她的笑,她的眼睛,她对他说‘我爱你’,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墨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