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宇枫带着寒念音,和阮凤濯一前一后的赶来了。原有的西池和南燕都成了东舒的附属国,宇枫现在成了国内有权有名望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一点都不输于几个哥哥。
“七哥,恭喜你。”南宫宇枫与南宫离尘、南宫落寒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凌蝶则笑着看着念音怀中的小娃娃,只见念音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婴孩,那小婴儿在她的怀中呼呼大睡,南宫离尘心中喜欢,走上前去想看个仔细,却没想到寒念音却板着脸,将孩子抱到了一旁。
“念音!”宇枫面色不悦的低喊了一声。寒念音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动。
南宫离尘笑了笑,轻轻的伸手将孩子抱到了怀里,原本酣睡的小婴儿却在此时突然哭闹了起来,无论南宫离尘如何哄,他却哭得更加凶了。
“七哥,还是我来吧。”南宫宇枫将孩子抱到了怀中,说也奇怪,孩子一回到父亲的怀中,立刻停止了哭泣,打了一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这孩子……”南宫宇枫虽然责怪的说着,可是脸上却还是带着父亲的慈爱。
“这就是天生的父子之情吧。”南宫离尘淡淡的笑着,阮羽遥却听出来他话语中的羡慕和嫉妒。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玉手伸入他的大掌中,南宫离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已无需太多的话,便可明白彼此的意思。他们的孩子,也许,会有吧,但是也许,他已经不会再有机会了……
几人正说着话,和玉来禀,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妥当。南宫离尘兄弟几人说笑着,便朝殿内走去,凌蝶也拉着念音入了席。阮羽遥拉着一旁始终都未发一言的阮凤濯也坐了下来。
言福替每个人都斟满了面前的酒杯。
“今夜是家宴,在座的也没有外人,咱们兄弟几人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南宫离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不醉不归。”寂一仰头,附和着喝了下去。落寒和宇枫也随后喝尽了,阮凤濯并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了下去。
“凤濯,多吃些菜吧。”阮羽遥看着已经出现白发的弟弟,心中有些心疼。他还不到二十岁,怎么就会有了白发?
“是啊,凤濯。你姐姐总念着你,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南宫离尘笑着拉住阮羽遥的手,她的心疼,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皇上,”阮凤濯放下酒杯,轻声说道:“明日我便回去了。”
“凤濯,怎么这么急呢?”阮羽遥不解的问着,“可是哪里不称心?”
“不,姐。我身份特殊,其实本不该来的,只是我想亲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如见看见皇上是真心待你,我也就放心了。我留下来只会成为你的诟病。”阮凤濯的眼里有着不舍,可是更多的却是坚定。虽然,他与姐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她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害了她。
“凤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弟弟啊,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你从小就总替别人着想,那你呢?皇陵那里条件那么苦,你怎么能受得了呢。”说着说着,阮羽遥哽咽了,她拉着阮凤濯的衣角,将原本平整的青衫都弄皱了,“我不让你走,我不让。”
“羽遥,”南宫离尘将阮羽遥搂入怀中,“别这样,其实凤濯说的对,若是你觉得皇陵条件苦,我便让他回来,住在宫外的别院里可好?”
一直坐在一旁的寒念音冷哼了一声,南宫宇枫皱了皱眉,小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总跟我说不要妇人之仁,说我父皇也是咎由自取,劝我放弃国仇家恨。南宫宇枫,我爱你,才愿意带着麟儿跟你同来。但是我不是来看戏的。难道,你们南宫家的男人都是在逼死人家的父亲之后,再给些赏赐以示恩宠吗?难道女人,在你们的眼中都是没有亲情,没有良心的木头吗?”
“啪”的一声,南宫宇枫一掌狠狠的打在了寒念音的脸上,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怀中的孩子也被吓到,嚎啕大哭了起来。
“乖,乖,不哭啊,麟儿乖。”寒念音低头哄着怀中的孩子,泪却一滴滴的掉落在麟儿的脸上,她慌乱的擦着,“麟儿乖,娘带你走,别怕,别怕啊。”她转身,踉踉跄跄的朝外走去,南宫宇枫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消失在门前得背影,他居然打了她,他一直待她如珍如宝,七哥逼死了寒柏松,他心中也为她难过,可是,他也有他的无奈。
他、七哥、七嫂、还有念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他无法去弥补什么,可是却更加疼爱她,无论她要求什么,他都去做。可是今天,他却打了她。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她去破坏了七哥七嫂之间的感情。
“宇枫,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南宫离尘推了弟弟一把。
“七哥,念音她不懂事,你别怪她。”宇枫喃喃的说着。
“宇枫,快去追念音去吧,七哥没生气。”落寒又推了宇枫一把,南宫宇枫这才回过身来,提起衣袍冲了出去。
“凤濯,你放心,朕一定会对羽遥好的,至于你父皇……”
“我知道。”阮凤濯轻声打断了南宫离尘的话,“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父皇是因为自己的贪欲太重,才会害了自己。这些我早已看透了,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待我姐姐,她的前半生太苦了,我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够幸福。”他冲着南宫离尘举起酒杯,南宫离尘也同样举起酒杯,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后,南宫离尘已经有些微醉,阮羽遥不许他再喝了,那边的凌蝶也惦记着家中的孩子,酒宴便这样散了。
撷芳殿内,微风轻轻撩拨着龙榻上的帷幔,床榻之内,刚刚云雨后的两具身体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羽遥……”
“嗯?”
“今天念音说的那些话……你可曾恨过我?你的父皇是我……”
“阿离,”阮羽遥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边,不许他再说下去。“我们说了,以前的事情不许再提。这一世,我们亏欠了彼此很多,算也算不清楚。阿离,你放心,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阮羽遥紧紧抱着南宫离尘的腰,心中默默说着,就算是上天下地,我也不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