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唐磊暴跳如雷,蹦跶着双腿指着她憋不出一句凶狠的话,一口气岔在心口不上不上,却又不忍真的辱骂她。
气急败坏一阵,唐磊终是举降旗求饶,耐着性子劝慰:“馨儿你不要着急,待舅父好好谋划谋划,定能想到办法。这两件乐器你就当借着玩玩,千万别摔碎污损了,往后咱们还要还回去的,咋不能因为一两件乐器就卖了自己。”
杜可馨眨巴着明亮的眼,无辜的瞪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懵懂模样。
唐磊一滞,想起这丫头平时心思诡异着,便摸着头皮一溜烟的逃窜开,逃跑时还不忘压低嗓音嚷嚷:“我离开殿下身侧太久,先行撤离。其他事稍安勿躁,你先待舅父再想想法子,想想法子……”
见唐磊惊吓过度而逃跑,杜可馨总算畅快不少,捂着嘴角咯吱咯吱的笑得花枝乱颤。
待他身影彻底消失眼前,方低声呢喃,灵气十足道:“谁让您昨日如此凶我,还让我自刎而亡呢,即使是因为外人在场,也让我很是介怀哟!”
待唐磊走远,玉谭玉婉才携带着沉重的包袱靠近。
仰视这座高耸入云的殿宇,玉谭与玉婉只觉身在仙境之中,四周云雾缭绕,幽静祥和,宛如九天凌霄一般,连漂浮的云层都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小姐,这里真好看。”玉婉感觉像是漫步云端一般,身子酥软无力,随风而舞。
玉谭并未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她低声对杜可馨道:“小姐,奴婢刚看到三皇子将魏公子捆绑的严严实实,让四名侍卫抬着火速的潜伏入阁楼中,我瞧魏公子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魏子墨被莫亦轩绑了?
难怪刚刚没有出来搅局,甚至连一点噪杂的声音都没有。
杜可馨沉吟片刻,摸着下颚摇头:“不会,他不会真的伤他。”
“小姐,我们会住哪个院子?”玉婉小脸通红,对这个富丽堂皇的阁楼生出无限向往,在府前不停踱步,探着脑袋往里面探视。
“走吧,进去了自有人安排打理。”杜可馨深吸一口气,山顶的空气更加清新,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雕刻着三个大字‘云雅涧’。
高大的红色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
主仆三人朝殿堂跨入,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佛香阁,随着袅袅檀香飘荡,透着肃穆的气息。放眼望去,四周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
园内南为山峦,北为水面。
由东门进去苑门,日光便先来水上,山势急逼到眼前。沿波池阪道深入,愈入愈曲,两旁嘉树枝叶深深浅浅,疑有颜色重染,树下异草,风怀其间。
山峦东高西低,主殿建于主峰之侧,阙亭拱卫,馆桥飞渡,雄伟不可一世。
“小姐,这里当真鬼斧神工,堪称独具匠心呢!”玉谭很是吃惊,此处比贤王府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此恢宏的建筑,堪比皇宫富丽。
杜可馨环顾一圈,暗暗咋舌,山路崎岖绵长,如此多的建筑器材全部以人工的力量抬上山巅,何其壮观。
“该是皇家建筑,才如此宏伟奢华。”杜可馨缓步而行,感叹古人君权强悍之处。
晶莹碧透的湖泊、苍翠茂密的树木,湖面辽阔,碧波微澜,风光旖旎,流水淙淙,于一片静谧中欣赏五光十色。
这时,前方急促行来一深蓝衫的内侍,此人面色白净无须,步伐扭捏柔和,是莫亦凌身前的近身太监。
“杜小姐,殿下特意为您安排了独立苑囿,紧挨在殿下的庭院一侧。怕小姐寻错方向,又派遣小人候在此处为您引路。”太监声音尖锐,声音激昂却没有谄媚之态。
玉谭玉婉面面相觑,随后一种自豪感由心荡漾而出,兴奋的情绪使胸膛发热。
她家小姐往后一定大富大贵,定能成为宠妃,更甚者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王后,二人不免同时涌现一个想法。
“劳烦公公!”杜可馨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在前方领路。
这座亭子周围古木遮天,杜可馨抬头望去,高大的万春亭红柱黄瓦,在茂密的翠柏之中,藤萝翠竹点缀其间,风景优美,胜似仙境。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假石,花坛盆景,极为精美雅致。
“杜小姐舟车劳顿,小人不打扰您休息,先行告退!”内侍太监将三人领到庭院,停在苑囿的弧形拱门下。
“玉婉,领内侍大人出苑囿!”杜可馨点头,以眼神示意玉婉将其送出去。
“是,小姐。”玉婉恭顺的点头,走在内侍太监的前方一米外领路。
一进阁楼,玉谭立即将手中的行礼放下,从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送给主子解渴,随后又麻溜的将里屋打探一圈,见屋内物品一应俱全,打理的整齐有序,片尘不染,这才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道:“小姐,殿下待您真好,这桌上的茶水都是刚沏不久,不烫不凉,好生关切呢。”
杜可馨牛饮了一口,带着幽香的茶水扩散在鼻息之间,一下子将口干舌燥的感觉驱逐。放下茶杯,环顾一周四周的布置,不由称赞:“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佛堂古刹,后堂却布置成风雅的阁楼,踏青的雅兴不减反增。”
当初听到山顶是一座寺庙时,杜可馨骤然心跳如鼓,血液急速流窜冲向头顶的百会穴。
曾经的她不信佛,但置身在古代时间洪流之中,她却不得不去畏惧神明的存在。
踏上这座焚香崇敬之地,对殿堂的神明无法视而不见,她反而想要与佛陀靠得更近,一探姻缘始末之究竟。
“小姐,如今你炙手可热势绝伦,今日让所有人震惊得魂飞天外了。您没瞧到邵舞小姐的脸,还有任羽洛任公子,他们一定悔不当初,心痒难耐呢。”玉谭清脆的嗓音微微上扬,长久以来堆积在心底的担忧一哄而散,笑靥如花的整理手中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