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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堵墙

墨末所在的墨府,是小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用街道两旁行人中的那句“只要跟墨家有了关系,一辈子的吃穿用度都再也不用发愁了。”来表达墨府的实力估计是在合适不过了。可是,就这个有着层层严密守护,几乎让小城中所有人都梦寐以求进入其中的墨家府楼,却总也无法阻挡一个倔强地少年幻想着越过高高的围墙来到外面世界的小小梦想。

当然,墨末也并非是不能从墨府内来到小城之中,只是每次出行都被里里外外的仆人和护卫守得严严实实,让墨末的外出历练变得枯燥无味而且千篇一律。然而,这种残酷的现实并没有打击到墨末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不仅如此,他还每天坚持地向家里最有见识与学识的三叔了解着外面的世界,以及丰富着自己的越狱知识。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墨末终于在一个夕阳西下,夜幕将临的傍晚找到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通过层层试练与困难来到家中“二黄”(注:墨府里养的一条狗)所居住的豪宅一旁,通过狗洞来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街道上。

墨末还记得,那是一个月光皎洁,星光璀璨的夜晚,他静悄悄地爬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听着草丛中夹杂着的昆虫交响乐,闻着野花的芳香,以及一股略微刺鼻的骚气……

…………

“凝儿又偷偷溜出去了。哎,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一柄红烛,两把木椅,其上人影绰绰,透过镂空的窗扇将话语中的关怀传到庭院里的各个角落。

“夫人不必担忧,这次就让他看看那围墙外的花花世界,又有何妨?他已过舞勺之年,我想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都早已将张罗着许那未过门的媳妇儿了。你这样护着他,却有何尝不知是误了他啊!”一声轻叹,两下摆手。窗扇之上,黑影的这般作态让围着庭院听着墙根的小丫鬟看得心中一乐儿,低头说了句“这都什么年代了,好迂腐的老爷”后,便踏着“嗒嗒”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门外的过道里。

“哎,罢了,罢了!赶明我便去那城北面的李家瞧瞧,听说啊那李家可是出了个有名的……”片刻,就听那房门里再度传来的女子的声音。只是其后另一座椅上的人影再次摆了摆手,并好像无奈似的点了点头后,才渐渐息了声响。

一阵清风吹过,悄然抚灭了房内的烛台,只剩些许耳语,独留风中……

…………

墨末在离开墨府之后,便一路跌跌撞撞地摸索到城外那平日里只可远观,不能亲至的山谷里。他颇有感慨地望着前方泛着碧波的清湖水,想着将手边的野山茶花带给母亲与父亲的时候,他们会有怎样的表情。当然,还有那最最疼他的小初姐姐。

“怎么样啊!是不是觉得这府外的景象,比之府内要好上那千倍万倍啊!”一声浑厚地嗓音带着丝丝魅惑从清湖的另一边来到墨末所在的草地上,将正在闭着眼睛想着事情的墨末吓了一个激灵。

墨末抬起头,并尽量踮起脚尖向着天空的远方使劲眺望着,可在努力一番后便决定放弃。并将手中握着的小石片丢向平静的湖面,使其泛起动人心弦的涟漪。

“傻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见啊!哈哈!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呐!”一声声呐喊再一次成功的将墨末的好奇心给勾引起了。他按捺不住心中愉悦的心情,并用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所缠的玉佩,心里想着一定要给对面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咚!”像是一块石头冲破阻力径直投入到清湖深处那般,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清湖来到了墨末面前。只不过,在人影潇洒翩翩地站立在墨末的眼前时,墨末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喜悦迅速转变成为了惊讶,再由惊讶渐渐回归平静,并摆出一副有些失望的表情。

“我早该知道的!”墨末低下额头,将袖中的小手攥成一团,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说道。

“是不是很失望?”墨九妖将身上的外套取下,轻轻地搭在墨末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我……”墨九妖伸出手指点在墨末的唇间,摇了摇头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向往的,所憧憬的那些,或许有一天会像你见到我时这般令你失望,甚至愤怒。若到那时,你该如何?”

“三叔,可是我……”墨末想要说些什么,可墨九妖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见他单手一挥,便将墨末夹于腋下,随着月光破空而去……

…………

“爹,娘,孩儿过来给您们请安!”清晨,墨末在洗漱完毕后,端了两杯清茶来到父母居住的房间,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墨末所在的上首处,二人将茶接过后便径直放在嘴边轻抿一口,并满脸笑意的将墨末请在身边,一言一语地谈笑起来。房门外,那堵在墨末眼中曾经高过云霄的围墙,好像一夜之间,矮了不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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