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全员懒床
若是你看腻了华灯初上定会被这缓缓升起的朝阳打动,然而一声尖叫却将这份美好打破,来得如此不合时宜,惊扰了晨的宁静,被吵闹声惊醒,李葳蕤嗖的从床上坐起,拍拍前额,昨晚好像做**了,梦到一帅哥,还掐人家的脸呢了,好有手感。她回过神来倾耳细听,那吵闹声好像不是来自青竹园,她汲鞋起身“秋桐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对啊,奇了怪了,秋桐怎么没喊自己起床,而且连人影都没有。
她从屏风上扯下衣服胡乱的翻着,这什么玩意,怎么穿啊!李葳蕤一件件的拎起又放下,真拿这些衣服没辙。
见秋桐这么久还没有回音李葳蕤不禁着急起来,怎么没声啊?
她大喊道:“秋桐,秋桐,外面吵什么呢?快来帮忙穿衣服啊?”
只听的砰砰两声,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声音,秋桐披头撒发的跑了进来:“小姐稍等,奴婢就来,奴婢先穿好衣衫,”
说着又一溜烟的跑了。
李葳蕤发现新大陆了,秋桐竟然才起。
不一会秋桐又跑了进来,此时已比刚才利索多了,头发虽还没来得及梳理,起码衣服穿上了,尽管腰带还没系好。
李葳蕤不觉奇怪的问道:“怎么睡过头了?”
秋桐大囧,这情况可是从来没发生过,她一向是非常勤勉的,都是起的最早的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天竟已大亮”
李葳蕤问道“奇怪了,水生她们也没来叫门”
秋桐听了也不禁奇怪起来,是啊,水生她们去哪了?
不对,她突然想到什么,这院子怎么这么静?以往都应该忙碌起来了,秋桐系好衣带对周葳蕤道:“小姐我去看看,怎么都没起吗?”
“恩”
秋桐走出门外一看,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这么奇怪,她高声叫道:红玉,水生,院子里的人呢?
秋桐的声音过后,就听个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一定是谁着急碰到了东西,不一会所有偏房的小门都打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外。
秋桐点点人数,一个不少,“哎,这是怎么回事?一院子的人都刚睡醒?”
个个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头,
“这怎么回事啊,”
“是啊,怎么都睡过头了啊”
“秋桐姐姐也刚醒啊”
哎?秋桐也刚起,大家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本来起晚是要受罚的,可是秋桐也起晚了,况且法不责众,于是大家心里都安定下来,应该不会罚的太重吧。
秋桐看看大家的样子不禁跺了一下脚“还傻站着干嘛啊?还不伺候小姐梳妆”
“哎”于是青竹园里才开始忙碌起来。
吵闹声越来越大,李葳蕤忍不住又问道“一早就听园子里好像乱哄哄的,出了什么事啊?”
秋桐道“奴婢也是刚醒,还没出门呢”
李葳蕤道“你快帮我梳洗,我先去看看。”
秋桐麻利的帮李葳蕤梳了个发髻,李葳蕤见可以见人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蹭的一下就出去了,如今这非常时期,青霜还被关在柴房里,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提心吊胆的。
走到喧哗处此时已围满了早起的下人。
李葳蕤抬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是谁上吊了?
她赶紧拉过一个人问道“是谁,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见是李葳蕤赶紧行礼,李葳蕤哪有时间等他啊“别来这些虚的了,快说出了什么事?”
那人叹息一声道“落诗姑娘上吊死了”
李葳蕤大惊赶紧冲近人前,此时管家周全也来了,李葳蕤道“还不将人放下来。”
胆大的小厮听了赶紧上前将落诗双腿抱起,往上一用力,落诗的脖子便离开了白绫,其他人也赶紧来帮忙,将落诗平稳的放在地上。
见她瞪大了眼睛,舌头还隐隐的伸着,有些人吓得不敢近前。
李葳蕤蹲下仔细的看落诗的伤口,脖子上淤青一片。
管家见她如此赶紧阻止道“大小姐,尸体不吉利,不是大小姐该碰的。”
李葳蕤摆摆手“不要紧,我不怕这些,周伯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全微皱了下眼眉,她看着尸体道“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应该是自杀”
听葳蕤听了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落诗为什么要自杀?她不愿意嫁给何文拓?不应该啊,秋桐不是说她**过大少爷吗?如此一个爱攀附权贵的女子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自杀?或者说她是真心喜欢周靖然的?那么昨天的事就不是她自愿的。”
不对,到底疏忽了哪里?看着落诗瞪大的眼睛李葳蕤不禁有了疑惑,自杀为什么会死不瞑目呢,她轻轻的抚摸落诗的眼皮,想要让她将眼睛闭上,可是反复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李葳蕤不得不放弃动作,叹息一声,忽然瞥见了落诗的手指,手指上好像沾染了什么东西,她赶紧将她的手臂提起来放在阳光处,指甲里面是什么?好像是血迹,她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落诗不是自杀,是她杀?是谁?为什么杀她?”
李葳蕤正想着也不知哪个眼尖的下人道“周管家,这是什么?好像从落诗身上掉下来的。”
周全接过那下人手上递来的小瓶,好像是一瓶药,他将瓶塞打来一看,果真是粉末状的药,他又凑上去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周全知道自己也查不出个什么,于是吩咐一下人道“快去禀报公主,”
知觉告诉李葳蕤这包药对她来说很重要,似曾相识,她想了想对另一下人道“请吴老先生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药”
那俩下人听了赶紧去办上头分下来的差事。
周全道“大小姐若是好奇还是先去暗香园吧。”
李葳蕤点头道“这里就有劳周伯了”
暗香园聚满周家的人,大家还都没来得及吃早饭便被这消息牵引过来。
公主见了吴郎中赶忙问道“吴老先生,这药包可有疑点?落诗又怎么会上吊自杀了呢?”
吴郎中揖礼答道“老夫仔细辨过,这瓶子所装的正是曾经毒害过四小姐的火焰草,说不定落诗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畏罪自杀了。”
三夫人听了厉声问道“你说什么?火焰草,那么是落诗下的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荇菜和她无冤无仇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众人听了也都面面相觑“竟然是落诗啊。”
李葳蕤心稍稍安,本来落诗一死她的线索便断了,那样青霜就会蒙受不白之冤,现在好了,她心中本就认定了是落诗投的毒,如今又有了证据,那么无论如何,这个罪名都得让落诗抗下。
周茹萍见李葳蕤想的出神,不由得冷声道“母亲还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受人指使,不然她一个丫头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李葳蕤也不搭言,这下她可不去对号入座了,随你怎么说。
但是三夫人可是沉不住气的,她听周茹萍这么一说,顿时又如泼妇一样指着李葳蕤“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妖孽想尽一切办法来害我们母女。肯定是你指使的”
第四十七章
李葳蕤不由得冷哼一声“三婶非说是葳蕤指使的可要拿出证据来,不要在那红口白牙的冤枉与我,”
“不管是青霜还是落诗,可都是你院子里的丫头,他们不听你的听谁的?”
“既然这**从落诗身上掉下来,自然就不干青霜的事,而这落诗嘛,谁不知道她私下里与何表公子有染?三婶说这毒是下与荇菜的,那三婶可知青霜与小莲交换过食盒?若不交换又当如何?中毒的必然是我周葳蕤,所以这事本根就是落诗联合你们三房来害本小姐,本小姐还没发火,你们倒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三夫人禾必听了李葳蕤这段话不由得怒上心头“你这是血口喷人,落诗何时与我们有了瓜葛?”
“本小姐可不是信口雌黄,那何表公子是什么人?不是三婶的娘家外甥吗?这表公子又和落诗暗通曲款那是有目共睹的,可不是葳蕤凭空臆造的,试问谁会相信三婶与落诗毫无瓜葛?一定是三婶指使何表哥与落诗相好,从而安插了这个眼线,三婶憎恨葳蕤由来已久,不对,不止葳蕤,是二房的所有人,所以便拿葳蕤开刀,三婶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禾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周茹萍见自己的母亲被气的如此,赶紧过来扶住她,帮她顺气。待安抚好了母亲周茹萍道“这毒是不是落诗下的还不一定呢,葳蕤姐姐此言论未免过早了”
“这药是落诗身上掉下来的,不是她下的又会是谁下的?”
“这就难说了?万一是有人趁人不备,栽赃嫁祸将这药放入落诗身上呢?”
李葳蕤浅笑一下道“这个三小姐放心,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周管家也可作证,这药是从落诗身上掉下来的,当时并无人碰过她”
“无人碰过又如何?谁又能肯定落诗不是被杀人灭口?然后制造出自杀的假象。落诗不是到现在还没有闭眼吗?”
周茹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李葳蕤也觉得落诗不是自杀,可是她现在不能遂了周茹萍的心愿,顺着她的想法说,因为青霜还等着她去救呢。可是要如何辩解呢?
李葳蕤正愁不知如何应答周茹萍,吴郎中那边却开口道“老夫行医数十载,死的活的阅人无数,落诗是自杀没错。”
一听吴郎中这么说李葳蕤就放心了,她挑衅的看了一眼周茹萍“现在三小姐无话可说了吧?落诗若不是畏罪自杀就是被你那何文拓表哥侮辱至死的,你觉得哪个更好些?”
周茹萍当然不希望是后者,那样何家的名声就完了,她暗暗咬着银牙“算你狠”
又来了,这几个人一见面就吵,公主真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她不太高兴的道“人都死了,就这样吧,再追究下去只会让周家的人更难堪,荇菜也不会好,到此为止吧。禾府还没来接人,还算不得何家的人,周全将人好好安葬就是了。葳蕤和茹萍也不要再挣了”
周茹萍有些不服气,可是公主都如此说了她又能说什么呢?
李葳蕤道“既然此事与青霜和小莲无关,还请公主开恩放了她们吧”
公主想了想道“这件事也实在是拖得太久了,家丑不可外扬能了就了了吧,顺便将厨房的人也都放了吧”
周全令了命令“诺”
李葳蕤听了不觉心下高兴,青霜终于得救了。
而三夫人禾必和周茹萍就没那么高兴了,因为周荇菜的嗓子是永远也治不好了。
三夫人心里不禁暗恨公主,如此救草草结果了,明摆着就是偏袒李葳蕤,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李葳蕤高兴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疑惑,她睨了一眼吴郎中见那老头正镇定自若的收拾自己东西,连她都觉得落诗的死很是蹊跷,为何这老头这么肯定落诗是自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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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诗就如一粒尘埃般微小,最终消失在大家的生命里,再没人提起,青霜等人自然都被放了回来,除了三房对李葳蕤的恨意越来越浓烈之外,这件事仿佛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么单手托腮的跪坐在书案前,李葳蕤越琢磨越不对劲,虽然自己不是很了解吴郎中,但是一个能受公主信赖,为周家服务十几年的大夫怎么能这么草草的概括了落诗的死因?落诗被捉的那晚本已衣衫不整,为何当时都没有露出**呢?看落诗当时的情景是十分不愿意和何文拓在一起的,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又是谁将她打晕送到假山后面呢?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谋划的,然而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她摇摇头不经意的眼睛一瞭窗外,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秋桐你让开,不要挡我视线”
正在窗前晃眼的秋桐赶紧站到她的身后:“怎么了小姐?小姐是在看什么?”
李葳蕤走近窗前,望着窗纱上的洞,不禁的将手指伸出去捅了捅:“这坏了,秋桐知道吗?”
秋桐也仔细端详这坏处:“还真未曾发现。像是刀划的。谁这么无聊划破了小姐是窗,我出去问问她们去”
李葳蕤回头看看秋桐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用问了,秋桐我要去吴郎中那里一趟”
“去医馆?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若是哪里不舒服请吴老先生过来便是”
李葳蕤摇头道“我要亲自去谢一谢吴老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对青竹园的照顾”
不必走近永春医馆,在小巷处便能看见其屋里忙碌的学徒们,此时医馆的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一人正攀岩而上,李葳蕤看时那人的头部已经被车帘挡住了,只能看见一个背影,那背影对李葳蕤来说很是熟悉,因为她盯着这个背影看过很多次,那正是吴郎中的背影没错,李葳蕤心里不禁有个疑惑,这老头要干什么去?
见那马车离开了永春医馆往东而去,李葳蕤不自觉的跟了上去,她现在这是属于盯梢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就是觉得应该跟过来,否则就会错过什么一样。
马车辘辘而行,李葳蕤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也不知道跟了多远,反正她已是香汗淋漓“别是要出城吧?”
那她就得考虑一下天黑之前能不能返回来了。
正想着马车左转进了一条小巷,又沿着小巷右转便到了另外的一条街,这条街不算是很繁花,不过也有小贩挑着担子叫卖些瓜果蔬菜。
忽然马车停下了,李葳蕤抬头看马车停下的位置是一个大院的门口,写着什么她不认识,但是从朱漆的大门来看这也是一大户人家“是来看诊吗?”
李葳蕤正想着这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看到这个人她完全傻眼了,因为跟了这么久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吴郎中。
而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看不见正脸,只看得一个侧脸,已是倾倒众生了。
第四十八章萌剑公子
那公子的车夫轻叩门环,便出来一位老伯给他们开门,老伯见了那公子赶紧揖礼道“萌剑公子”
李葳蕤的角度能看见那萌剑公子轻轻地颔首,突然他回身一望,不知是看什么,李葳蕤赶紧将自己藏匿起来。
时间过了一会待她再探出头来去看那门口人已经不见了,大门也关上了,李葳蕤不禁的心砰砰乱跳“这公子长得太美了。”
可是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啊,她迷路了,不好趁着天黑之前得赶紧赶回去,呜呜呜,又要开始跑了。
在一处幽静华美的小院里,萌剑正跪坐在书案前,此时他笔耕不辍,在白绢上正写着什么。
一紫衣女子正立在萌剑的案前,对于萌剑公子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但没见一次都有一次新的视觉冲击。
今日的他身着一身白色锦缎曲锯襜褕,襜褕左襟至领口处还有袖口全部绣着六角红梅,外面还套个黑色如束腰的小褂,小褂的腰处系着一条宽大的黄色缎带,缎带之内还别着一把剑。再看那脸,额生胭脂胎印,眉眼又细又长,金眸灿烂,丰神俊朗,那伟岸的身姿无论何时何地看着都是那么的贵气逼人,耀眼非常,后李葳蕤想及初见他时的情景又做了第二首不成诗的诗(话说她很爱作诗)
上写道:远观之岁月静好,近端之春花秋貌
风起兮如轻纱拂面,落雨兮若清泉徐徐
望之君子兮,挺挺独立。
梦之良人兮,暖暖羞闺。
再无比之兮,天上人间!
萌剑轻轻放下毛笔,温和一笑,“木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原来又是木子来拜见自己的主人,而这主人正是这位萌剑公子。
木子揖礼:“那吴郎中已送回医馆,大小姐的院子属下会日夜看守,定不会有半点差池!”
萌剑轻笑:“只要保她性命就好?不过这位大小姐到不像看起来那么单刀直入”
“属下也以为大小姐是智勇双全者”
“是啊,今天都跟到沐雪园来了?”
木子听了大惊“那她岂不是发现了公子?”
萌剑轻轻一笑“她若就此疑惑就更好了,说不定会帮我们什么忙呢”
“诺”
萌剑又道“吴郎中可有疑惑?”
木子道:“从劫持到送回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吴郎中即使怀疑也无从查起!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不杀死吴郎中?还留他作甚”
萌剑道“木子以为本公子是心慈手软之辈吗?只是若不留些蛛丝马迹怕大小姐找不到啊。反正吴郎中也是无足轻重的,就饶他一命吧”
木子听了不再言吴郎中“公子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萌剑道,“既已知五年前的事与太子有关,那么就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姚兆焕便是很好的入手点,他与周靖然来往密切,你要事事留心“
木子听了淡淡的应着"诺”
萌剑站起抬起她的下巴道“别忘了你和周家的仇,你自己知道该做什么”
木子秀眉微蹙“诺”
萌剑放下她的下巴,邪邪一笑“下去吧,以后不必再来沐雪园了,本公子要回军营一趟”
“诺”
木子走后萌剑将写好字的白绢卷成一个小卷,让后又绑了一根细细的红绳拴在一信鸽的爪子下,他将信鸽放飞,脸上不免露出志在必得是神情,仿佛一场大戏正在悄然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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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天一直灰蒙蒙的
秋桐走到窗前将窗户关起“小姐,起风了,怕是要下雨了”
“下吧,下吧,下了天就晴了,不然憋得都要发霉了。”
“是啊,春雨贵如油,多下点也好”
李葳蕤再看窗外,果真下起雨来了,那倾盆大雨接连不断的从高空坠落下来,汇成一条线,就如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好美啊”
秋桐听了李葳蕤的赞美不禁有些伤感的道“小姐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好心情,一下雨奴婢便莫名的感伤”
李葳蕤听了不禁笑道“有什么好感伤的?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而攻坚强莫能胜之,这些雨水终将汇成小溪,流入江河湖海,滋润大地,这是老天的善举,怎么好悲伤呢?”
秋桐道“小姐所言极是,不过这雨水再善恐怕也不能抚慰公主与慎夫人的哀痛之情吧?”
李葳蕤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小姐有所不知,今日正是五皇子的忌日”
李葳蕤想了想,五皇子应该就是刘揖吧,今日既然是他的忌日,真是人怜天也怜啊。
风雨过后注定是彩虹相伴,推开窗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清新之气,滴落在树叶上的雨露渐渐的由小聚大,直到叶子不能承受其重便啪嗒一声的倾落下来,这场雨终于过去了。
暗香园里飞髻轻唤正在闭眼休憩的公主“公主,宫里来了旨意”
公主接过黄色圣谕打开一看不禁又忧上心头“夫人病了”
飞髻叹道“自打那件事之后,夫人每年都会如此,公主又要忧心了”
公主道“夫人都是因为五皇弟的事才会如此抑郁成疾,想来本宫也应该去宫中侍疾了”
飞髻道“公主一片孝心本该如此的,可是如今大小姐年轻气盛,三夫人那边又咄咄逼人,除了这么多事怕是无法和解了,公主一进宫平怕更要争斗不休了。那周家哪里还有安宁之日啊?”
公主叹了一口气道“葳蕤本性不坏,她母亲又将她托付与本宫,本宫自然要好好照顾与她,眼下便带她一同进宫吧,一来可以避免在家中生事,二来本宫看她整日里过于散漫,也该入个学堂,就这次进宫的机会,与父皇说与,让葳蕤入御书苑读书吧。”
“这个法子甚好,又避免了冲突,也能使大小姐多谢书卷气。”
公主点头道“去告知青竹园的人,明日本宫要携葳蕤入宫”
第四十九章入宫
一大早秋桐便来叫李葳蕤起床:“小姐,该起了。”
李葳蕤揉揉眼睛:“这么早啊?才几时啊?”
秋桐道:“不早了,公主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等小姐了。”
一想到今日公主要携她入宫,李葳蕤蹭的一下站起:“那快吧,别耽误了行程。”
秋桐收着几件衣服“如此入宫是为了侍疾,不宜穿的过于鲜艳,免得慎夫人不喜,公主难堪,这些都素净些,刚合适,小姐选几套吧。”
李葳蕤看着指着一套蓝色的道:“就这套吧,沉稳不艳丽,看着也大方”
秋桐道:“正是呢,那剩下的奴婢就帮小姐备着了,奴婢不能进宫侍奉小姐,小姐万事小心,别莽莽撞撞的。”
李葳蕤看着镜中,秋桐正在那抹眼泪:“秋桐大姐啊,我也许三五日就回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其实慎夫人就是心情郁结,没什么大碍的,很快就回来了,你别哭了。”
秋桐擦擦眼泪:“如此最好了,这些年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虽然小姐那样病着,可是就在奴婢眼前啊,奴婢怎么的只要精心一些,小姐总也不会太吃亏,如今可算好了,可是眼下又要进宫,奴婢是怕小姐此次前去又和五年前一样了。”
李葳蕤听了不禁有些疑惑“你们都说我这病是五年前得的?到底是如何得的?与宫里有关?”
“具体如何得的奴婢也不知,据说当时宫里生了一场疫症,死了好多人呢,小姐过来就这样了,不知是不是以为感染了这病”
李葳蕤心下思量“疫症也就是瘟疫了?什么样的瘟疫能使周葳蕤变成自闭患儿啊?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思量间秋桐已经帮她收拾妥当“小姐起身吧”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葳蕤拿起帕子给她擦擦脸:“你放心吧,别哭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听说宫里的伙食好,你等我再回来肯定是白白胖胖的”
秋桐听了不禁破涕为笑,“小姐哪都好,就是嘴贫了点,进了宫可不能什么都说”
李葳蕤睨着眼睛看她,假装正经的道:“秋桐,你现在很嫌弃我啊?刚说我莽撞,现在又说我嘴贫,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我看啊得赶紧将你嫁出去。”
秋桐红着脸道:“小姐也过及笄之年了,想必公主还想着将小姐嫁出去呢”
“好啊,那我就不回来了,直接去婆家”
“小姐好不害臊,连人家都没许,去哪里找婆家”
李葳蕤扛起包袱“不跟你闹了,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秋桐接过包袱“哪有让小姐自己拿的道理?奴婢送小姐去大门口”
李葳蕤看看包袱笑了笑,将它递给秋桐“走吧”
一时屋外一占满了送行的丫头,李葳蕤朝他们挥挥手“我还会回来的”
青霜抹着眼泪不断的朝她远走的方向张望“大小姐保重了”
大门口,公主的马车已经备好,而公主也早已做在马车上等李葳蕤了,见她出来公主朝她招手道:“快来。你我同车。”
家丁放好了上车石李葳蕤走上马车,飞髻放下帘子喊了声:“公主驾起。”
伴着马车的轱辘声晃晃悠悠的公主和李葳蕤便启程了。
公主看她今日的打扮道“看着温婉大方,很是得体。这身装扮很适合葳蕤”
李葳蕤赶忙道“谢公主夸奖”
公主看着她道“眼下咱们就要入宫了,有些事本宫要提前叮嘱葳蕤一声,本宫知葳蕤心思纯正,不拘小节,但宫中规矩甚多,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冲动鲁莽,葳蕤一向心直口快,畅所欲言的,但是在宫中则不行,那样会吃大亏的,知道吗?”
在现代李葳蕤也看过几个宫斗剧,虽然她觉得有些很是夸张,但是**历来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如今她就要入这**之地,即使公主不说她也会小心的,至于冲动这件事吗,只要能忍住。
“侄女让公主劳心实在是侄女的不是,侄女一定会谨遵公主教诲,在宫中安分守己,不给公主添麻烦。”
公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本宫打算让你入御书苑求学,怕你也没多少闲暇时间了?”
“啊?上学?”
公主一听李葳蕤这么大反应忙问道“葳蕤不愿入学堂?”
她当然不愿意了,在现代都快上小半辈子学了,到这还上学?可是她能说不愿意吗?不能“不是,葳蕤愿意入学”
公主听了笑道“那就好,眼下里宫里还要一段路程,葳蕤若是犯困就先小憩一会吧”说着公子自己便闭上了眼睛。
李葳蕤看公主应该也是起的太早了,于是自己也将眼睛闭上,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忽的一下停住了。
李葳蕤顿时惊醒,还睡着了。
公主道看着她道:“醒了?”
李葳蕤揉揉眼睛:“到哪了?”
公主道“前面便是霸城门了。”
李葳蕤听了霸城门?那不是宫门口了?她顺着马车的小窗探出脑袋往外张望:高高的城门便立在眼前,一见此门有三门道,每道宽约六米,大约能容纳马车四辆,现在宫门大开,两旁站着威武的城门守卫,放眼望去,远处是笔直的主干通道,至于通道哪里就不得而知。
守门的侍卫统领喊道“什么人?”
飞髻走过去递了一个腰牌,那守卫一看赶紧单膝跪地“微臣见过绛邑公主”说着双手擎着又将腰牌还回。
飞髻收了腰牌“起来吧。公主还要赶着进宫呢”
那侍卫站起身来对着其他侍卫喊道“绛邑公主车架,放行”
一声领下阻挡的侍卫立即站到两边,马车顺着中门驶过霸城门。
过了霸城门,马车便停下了,公主道:下车吧,未央宫到了。
早早有人放好了上车石,飞髻掀着马车的帘子,公主俯身下车,李葳蕤随后。
下了马车李葳蕤四处仰望:这就是传说中的未央宫啊,她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厅殿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也都蓊蔚洇润,金碧辉煌,雄伟广阔这两个成语根本不足以突显未央宫的壮丽,宫殿层叠如望不尽的远山,房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辉,那红红的高墙上雕龙画凤,蜿蜒逶迤的抄手游廊不知名的通向远方,这千年的真实画卷啊,历经了几多飘零几多沧桑,如今正真实的呈现在李葳蕤眼前,此时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激动之外,还有的就是那句千古名言: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第五十章
公主看她发愣拉拉她道:“随本宫来,我们先去见过母后。”
李葳蕤道“可是皇后?”
公主点头道“正是,本宫虽是慎夫人所生,但也得尊皇后一声母后”
李葳蕤点头,这种事她是知道的,就是的大小老婆的问题嘛。
她跟在公主身后,深怕被拉下了,那她就完了,这皇宫内院可比他们周家大多了,几进几出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也不知道,东南西北都搞不清。若是被丢下那真就迷路了。
走了能有半个时辰的公主,公主道“椒房殿道了”。
李葳蕤抬头一看不愧是皇后住的地方,此宫殿非常高大上,它近邻的宫殿和它一比,简直没法比。
李葳蕤不禁感叹“好大啊,”
公主笑道“椒房殿是母后住的殿宇,取辣椒多子之意”
李葳蕤看着这殿宇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公主,我有些紧张,怕出错”
公主回身帮周葳蕤整整衣服,扶扶笄钗:“皇后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最是宽厚,你只需和平常一样,切忌不可说些奇怪的话语。”
李葳蕤点头:“公主叮嘱过的,葳蕤不敢忘记。”
公主笑笑拉着她的手:“进去吧。”
一进大门便有太监通传:“绛邑公主倒。”
李葳蕤低眉顺目的跟在公主后面,她知道这种时候是不可以随处乱看的,所以根本看不清前方坐着的人的样子,只能看见华丽的裙摆,颜色有些深,绣满了金线,李葳蕤心中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刘恒的皇后窦漪房了吧。
公主走到中央便跪了下来,李葳蕤也跟着跪了来。
她二人跪地轻叩首:“参见母后(参加皇后娘娘),母后千岁千岁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只听上坐的人儿轻道“还不扶公主起来。”
临近的宫女听了忙扶起绛邑公主,而李葳蕤却不知道该不该起来,这皇后没让她起应该是不可以起的。
公主起身后道“这孩子便是绛候府的大小姐,亚夫的女儿葳蕤了”
“哦?亚夫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李葳蕤听了忙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缓缓的将头抬起,窦漪房不禁细细的打量她,当然她也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这位出身贫寒却备受命运垂青,由民女到宫女,最后成为辅佐文景武三位帝王治理大汉江山的窦皇后。
虽美人迟暮了,但仍可预见她年轻时是怎么的倾国倾城,难怪太子长的如此清秀,多半是遗传了窦漪房的基因,此时她画着精致的妆容,遮住了岁月留在她脸上的纹理,较同龄人是年轻了许多,
她看着李葳蕤面带笑容,但李葳蕤总有一种感觉这笑容亲而不近,她看罢多时不禁的点点头“本宫虽眼神不好,但也能看出这孩子倒不像芸娘和亚夫,像极夫人和琳儿。”
绛邑听了笑道“都是如此说的,也不知怎的竟与儿臣如此相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然后又对李葳蕤道“起来吧”
李葳蕤心下高兴,终于可以起来了,就想着进宫能有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忘了这宫里规矩多,动不动就下跪,她真想反抗,可是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窦漪房有问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葳蕤恭恭敬敬的答道“臣女周葳蕤”
窦漪房点点头道“受礼稳重,不骄不躁,看着是个好孩子,紫娆,去拿生梁王时皇上赏的玉如意来赐给周大小姐,就当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取个好兆头吧。”
窦漪房身后站着的一粉衣女官听了福了福身“诺”然后就进里间去了。
不多时她从里间出来,手里多出一个托盘来,托盘上放着一对通体透绿的玉如意,比常见的略小些,但样子很是精巧,李葳蕤忘记在哪里看到的,说着如意本来是用来搔痒的,也就是跟痒痒挠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窦漪房用没用过挠痒痒啊。
公主见她发愣,忙唤她道“葳蕤,还不谢母后恩典?”
李葳蕤听了赶紧福身道“臣女谢皇后娘娘恩典”
窦漪房笑笑对紫娆道“赐大小姐”
紫娆听了走下殿来,将那玉如意展示给李葳蕤看,李葳蕤不觉的两眼放光,心里估摸这玉如意的价值,这个能卖多少钱呢?又发财了,进宫真好,让赏赐来的更猛烈些吧。
待李葳蕤看罢之后紫娆将那托盘递给了飞髻,飞髻忙接过来捧在手中。
窦漪房道“这是本宫送你的见面礼。可要好好收着。”
李葳蕤哪能不好好收着,她忙道“诺”
窦皇听了笑着点头道:“琳儿急着去见慎夫人吧?慎夫人今日染了寒症,身子有些不爽,琳儿要好好侍奉左右,也别忘了代本宫问候一声。”
绛邑行揖礼道:“谢母后挂念,那么绛邑就此告退。”
李葳蕤也学着绛邑公主的样子,跟着她退了出去。
出了椒房殿的殿门便有轿撵等在门外,公主道“这里离永延殿还有段路程,葳蕤随本宫同乘吧”
李葳蕤福身点头便随绛邑公主上了轿撵,这种土豪的感觉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小受到的,又不用走路,还没有废气污染,一路随意观光皇家园林,处处都是鸟语花香,又有侍卫随性两侧,说不出的奢侈。这就叫排场。
路过的地方李葳蕤都用心的记下来,以免以后迷路,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才到了永延殿。
下了轿撵望着永延殿的殿门绛邑公主不禁会心一笑,这是自己闺阁时的居所,怎么样看都倍感亲切
“这是本宫未出嫁时所居的寝宫,葳蕤你看如何?”
李葳蕤随意打量一下,虽不及椒房殿金碧辉煌,却更精巧怡人,宜居宜家,过道两旁摆了盆盆的吊兰,此时正长势喜人,院子空地上栽种的是一排樱桃树,修剪的高矮一致,正一串串的结这花骨朵,含苞待放。李葳蕤看着便很是喜欢,她重重的点头称赞“真是清爽宜人,别有一番滋味。”
绛邑公主笑道“本宫与夫人都喜樱桃花,等樱桃红了还会有毛茸茸的鼠类来偷果子,很是可爱。”
李葳蕤看的出绛邑公主是真心喜欢这永延殿,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是在绛候府从未见到的,李葳蕤不明白,公主明明和侯爷关系不好,那为什么她还要如此维护周家呢?要说这公主还真是没的说,大汉朝如此尊贵的女人竟然能委曲求全道这种地步,要么是真爱,要么就是善良了。
李葳蕤正想着便听得一声高呼“绛邑公主驾到”
原来自她二人到来之时,便早已有人通报,通报声刚过,房里便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姑姑“琳公主回来了?”
绛邑忙让其托着手道“墨染姑姑可安好?”
墨染忙福身道:“劳琳公主惦记,老奴一切安好,就是夫人一直想念公主,此时正在房里等您呢。”
绛邑公主回身看着李葳蕤道:“随本宫一同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