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月羞涩的低着头道:
“谢小姐宽容。”
“你伺候王子这么多年,应该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吧?”
宜月闻言,又急忙跪下
“奴婢不敢,奴婢万死也不敢对王子有非分之想。”
“这有什么的。”清歌笑了笑,又将她扶起来。“我在京中,也有心爱的人。只是命中注定,却要流落道这里,你虽不能嫁给他,却能日日守着他,也总比我永生不能相见要好的多。”
宜月见她真情流露,便吃惊道:
“你还没有忘记那个人?”
“忘?若让你忘记王子,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宜月低低的说,“奴婢从小便是照顾王子长大,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跟他一起学骑马射箭,还学了汉语。12岁那年就与他通了房,王子从前对奴婢也是很好的,他虽嘴上不说,奴婢心里也知道。”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他去葱岭查探敌情回来,就再也不让奴婢,”宜月说道这里,脸上又红了一下“不让奴婢伺候他了。奴婢知道,他一定是有了心爱的女人,因为不只奴婢,就连别的通房丫鬟,也没有一个能伺候他了。”
“他有很多通房丫鬟?”清歌听了,又皱起眉来。
“小姐,是奴婢多嘴了!”宜月忽然发现自己说了太多,急忙跪下谢罪。
清歌见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知道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缓缓问道:
“宜月,你想嫁给王子吗?”
“奴婢万死也不敢!”
“我只问你想不想。”清歌和蔼道“若你我不是主仆,若我只是你的姐妹,现在问你,你想嫁给他吗?”
宜月看着清歌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想起一年前,自己被派来照顾程清歌前一天,无意中听见王子与国王的对话。
“你要娶她可以,只能做侧妃。”
“不,父王!她是儿臣心爱的女人,是天山莲女的转世,若让她做了侧妃,只怕神明也不会同意。”
“那和卓部的公主怎么办?!”国王厉声问道。
“父王,儿臣不要什么和卓公主,儿臣这一辈子,就只娶她一人。”
“混账!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父王息怒,这些事,儿臣自会去向和卓解释。可是此生若不能娶她,儿臣宁愿死了算了!”
清歌看她陷入沉思,还以为是在幻想自己与王子的美好未来。便急忙乘胜追击道:
“你若想嫁,我便能帮你一把。”
宜月吓了一跳,急忙说不。
“宜月,王子平时待你如何?”
“很好。”
“这便是你报答他的时候。若让我嫁给了他,日日与他共枕而眠,定会寻机会刺杀他,以求逃回大清。”
“你敢!”宜月闻言神色忽变,高声道。
“没有什么不敢。”清歌冷冷笑了笑“大不了也是一死,总比日日被软禁在这里的强。”
“你!”
“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但能确保王子安全,还能另你成为王妃。”
“怎么助?”陷入在感情里的女人,一向都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宜月被清歌恩威并施的吓唬了一番,已然动摇。
“明日婚宴之时,你与宜星肯定是陪我在洞房的,到时只需将宜星打晕,换上我的凤冠霞帔坐在洞房中,等待王子前来即可。”
“可是……”
“你我身形相仿,王子那时肯定会喝了许多酒,也分别不清楚,等他掀了盖头,木已成舟,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宜月听了,心中砰砰乱跳,她即期待嫁给王子,又怕他会大发雷霆。
可即便大发雷霆又怎样呢?那时她已经是西国王妃了。
最终,宜月还是为自己埋藏在心中着许多年的感情蛊惑了。
次日大婚,一切水到渠成。
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赫连几乎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看看**下露出一只脚的宜星,他便知道,清歌已经走了。
出人意料的,他没有发怒,没有责骂,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冷冷的扔下盖头转身出去。
程清歌,我给你足够的尊重,不在婚前迫你就范;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习惯着接受我。你日日表现出的那副关心我接受我的神情,原来不过是骗局?!
我为这一天准备筹谋了这么多,竟换来你这么卑劣**的背叛?!
等下一次,再有机会得到你,我就再也不会给你留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而与此同时,清歌早已上了盛东海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暗夜圆月,照的回程路分外清晰。
**目不交睫,时至次日巳时,葱岭城门终于近在眼前。西国追兵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尾随而来。
然而,归途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坦荡顺利。
看守城门的士兵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行,清歌无法,只得下了马车,拿出一只剔透的玉佩塞给他道:
“大哥行行方便,我们是去西国走亲戚的,绝不是什么坏人。”
士兵看着清歌醉人的笑,又看看手中冰凉的玉佩,想了想才点头道:
“那快点进去吧。今日皇上班师回朝,管的严,虽然走的不是咱这个城门,但是按例任何进城的都不能放行的。”
“什么?皇上回京?”清歌吃了一惊。
“是啊。仗都打赢了,还在这里耗着干什么?”
“那纳兰大人呢?”
“纳兰大人?”士兵闻言,高兴的笑了一下“跟皇上一起回京了。”
“也回去了?”
“那当然,纳兰大人用兵如神,为大清立了头功,皇上班师回朝,自然要带上第一功臣啊!”
“什么时候出发的?”
“今日一早。”
清歌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盛东海,
“他们已走了半日,我们要穿过城向东而去,起码也要走半天。”
盛东海安慰道:
“小姐宽心,仪仗队走的慢,咱们快马加鞭,定能赶上。”
虽仪仗队脚程不快,但清歌二人因是马车,又仅有一匹马,不能轮换休息,故而走的也不快,一连走了几日,竟都没有赶上仪仗队的押尾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