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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梦的开始

这夜黑得让人窒息,秦笙心下燥动不安,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莫阳夫妇已经睡下,躺在小床上,她伸出小小的手向上举着,随而转头,透窗而进的月光让她模模糊糊地看见这对恩爱的夫妻。

“但愿只是我的错觉。”她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希望这股莫名的不安只是她的错觉。

一股异香忽的传入秦笙的鼻息,她惊觉转头便看见纸糊的窗户被戳了一个小洞,一根小小的管子神了进来,管口正冒着稀薄的白烟。

秦笙心下一凉,忙闭了呼吸,无奈已经吸入一些,她现在只觉头昏昏沉沉的,睡意翻江倒海地袭来,她提醒着自己不能睡,可孩子的身躯哪能支撑住,转而思绪开始模糊,“不行!不能睡!”猛地用门牙咬破自己的舌头,疼痛让她头脑清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盯着那缓缓退出的管子,此刻虽是清醒了,但浑身下下都使不上劲,到底是谁要害他们?

“碰”的一声,木质门扉被人一脚踹开,应声倒地,巨大的响声使得睡梦中夫妻惊醒过来,莫阳眉头一沉,刚撑坐起身便觉得浑身乏力。

“谁!?”他心下凉透,冲着寝屋外的人吼道。

“哈哈,莫少倾,一年不见,你的武功怎么退步那么多?”屋外的人狂乱地笑道,声音尖锐无比。

“啧啧,温香软玉在怀,难怪。”他撩开寝屋的珠帘,看着榻上惊恐的美丽女子,莫阳忙将白莲护在身后。

“是你,你想怎样?”莫阳看着那男人阴柔的面庞冷声道,面色沉寂。

“怎样?不过来看看你而已。”

“来看我又何必对我下七寸香?”冷笑一声,莫阳指节渐渐收紧缓缓往床头探去。

“那我说是来取你性命的呢?”那男人以手掩唇。

“我早已不是玄龙阁的人。”

“虽说你莫少倾为了仇敌的女儿宁愿和玄龙阁断绝关系,可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儿子,不除你那边又怎会安心呢?”又是一阵阴冷的笑声,“我倒是不想杀你,毕竟,你我曾是同门师兄弟。”说罢,一抹邪魅的笑爬上他的脸。

“哈哈,你还真有脸说,叛出玄龙阁,那时我就该了结你的。”

“可惜,你太过善良,莫少倾,这是你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男子说着,慢慢朝莫阳走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拿武器也是徒劳,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不试试怎会知道!”莫阳身形如闪电般窜起,手中的利剑犹如长蛇一般朝男子胸口刺去,却被男子轻易接住。

“太慢了。”轻笑一声,邪魅男子手执银针,猛地扎向他心口,再一掌拍了进去,莫阳闷哼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阿阳!”白莲惊叫一声,想爬起身来却使不上劲。

“放心,他还死不了,我还不会让他死,而且,要死也不会让他死得这般舒心。”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莲儿是无辜的,你不能对她乱来!”莫阳惊恐万分地盯着他,邪魅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榻上不住发抖的美丽女子。

“少倾,你该知道的,我以往就不是个善良的人,而且,你这般宝贝她,我还真的想对她乱来了。”男子舔舔嘴唇,一掌拍开莫阳,朝榻上的女子走去。

“仇万峰,你不是人!你敢动莲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莫阳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手脚哆嗦地摔倒,趴在地上,他嘶声吼道,双目圆睁盯着邪魅男子的背影,“仇万峰。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哈哈,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让我遭到报应?”仇万峰一把捏住白莲煞白的脸,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朝自己拖,“啧啧,真是肤若凝脂啊,难怪莫少倾连玄龙阁少主都不做,宁愿和你跑来这山野当农夫。”

“当然,像你这种只爱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知道我和阿阳的爱。”白莲冷笑一声,“你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爪牙锋利的小野猫啊。”仇万峰一手捏着白莲的下巴,另一只手慢慢朝她衣襟抓去,“你说,我要是当着少倾的面羞辱你,怎么样?”说罢,一把撕碎白莲的衣裳。

“不!”“不要,莲儿!”白莲惊叫一声,莫阳双目眦裂,捡起地上的剑奋力朝仇万峰刺去,仇万峰一掌挥去,又一掌拍在他的背心,“噗”地一声,莫阳喷出一大口血,软软倒在地上不动了。

“阿阳!阿阳!阿阳!”白莲挣扎着想要下床爬到莫阳身边,仇万峰却将她拖了回来。

“少倾还不会死,他对我还有用呢。”仇万峰狞笑道,一手覆上白莲的腰细细摩挲着,“啧啧,比丝缎摸着还舒服,你让我如何是好呢?”

“你休想碰我!”白莲用尽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一手捞起搁在榻边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心脏就要插下去,却被男人抓住手腕。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看,你和少倾的孩子多可爱,睡得这么熟,你若想死,我不介意杀了这孩子和你陪葬。”仇万峰指着榻边的小床,白莲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云裳不过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样才放过她!”

“你不想她死?行啊,来服侍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了她。”

“你真卑鄙……”白莲冷哼一声,“传闻仇万峰不是不近女色的吗?”

“怎么,你不愿意?那我可动手了啊。”说着,仇万峰松了自己的手就要往小床走去。

“别!好,我服侍你……不过你得让我先看看孩子,再看看阿阳,我想看他们最后一眼……”白莲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男人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好啊,不过可别让我等得太久,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耐性不太好。”白莲撑起身爬到孩子的小床边,孩子闭着眼沉沉睡着,似什么都不知一般,她伏在小床边,流着眼泪看着孩子,手指轻轻划过孩子稚嫩的脸庞:“云裳,娘亲要先走了,娘亲只能下辈子再享受云裳的大房子了……云裳,娘亲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娘亲就心满意足了……”她费力将孩子抱起来,将头埋进秦笙小小的肩窝呢喃道,另一只手伸进衣内,秦笙只觉右肩下方一股热流传来,随即是一股锥心的疼,但她却不敢动弹,不敢睁眼,甚至不敢哼出声来,“云裳,娘亲可爱的云裳,好好睡吧,娘亲将娘亲的宝贝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带着长大……”说罢,白莲轻轻将孩子放回小床上,将胸前的玉佩带在孩子身上,随即转身朝床下的莫阳爬去,“阿阳……阿阳……你怎么样了,阿阳……”费力抱起莫阳,白莲不住地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

“莲儿……”莫阳气若游丝,却依旧深情,眼眸一如以往一般温柔,他盯着自己的妻子,“莲儿……”

“阿阳,我在这儿。”握住他的手,泪水不住地滴到莫阳脸上

“莲儿,别哭,你笑着才美……”莫阳想抬手替她拭去泪水,挣扎一番,双手却如断尽一般不听指使。

白莲将泪水抹掉,笑得有如烟霞般柔美,“阿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家和你家是死对头呢,你我可是斗了好几年。”她埋头轻轻摩挲着莫阳的脸颊,“后来,我们两人乘坐在了一条船上,中途遇到水贼,我掉入水中不会游水,没想到却是你这旱鸭子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救我,结果后来船家将我俩训斥了一顿呢。”说着此处,她取下自己的手镯,轻轻扭转,镯子从中间断裂开来,“阿阳,你怕死吗?”

“有莲儿在,为夫什么都不怕……”莫阳轻笑道。

“有阿阳在,我也什么都不怕。”白莲从镯孔中取出两颗药,纷纷喂进自己口中,“咱们在成婚的时候说过,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你可还记得?”

“为夫怎会忘记……莲儿,有下辈子的话,我还做你的夫君。”

“我也是,有下辈子的话,我还做你的妻子……”白莲俯身轻轻吻上莫阳的唇,将一颗药丸喂入他口中,转而伏在他耳旁,“我用内力在孩子肩上纹下了玄龙阁传人的图腾,并将白家堡的传家玉佩给了孩子,只要她能活着,日后定能不再受威胁……”。悄声细语,白莲嘴角慢慢沁出血丝。

“好莲儿,难为你了……”大量的血从莫阳口中涌出,“为夫先去那边等你了……”

“好,莲儿随后就到……”冰凉的泪再次滴在莫阳脸上,白莲看着莫阳嘴角带着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了吗?我可是等不及了。”并未察觉异样的仇万峰坐在床榻上看着那背对自己的末路鸳鸯。

“仇万峰,你处心积虑找到我们,不就是怕玄龙阁的势力吗。”白莲冷笑一声,轻轻抚摸着莫阳的脸颊,“我有办法让你一点一点瓦解玄龙阁。”

“怎么说?”邪魅男子眼中精光暴涨,倏地站起身。

“云裳是我与阿阳的孩子,你何不教那孩子武艺,用那孩子帮你复仇?”

“你想让我帮你把孩子养大?”

“你也知道,白家堡和玄龙阁本是死敌,天生体质不同,因此两家的武艺不能叠练,可那孩子不同,她承袭了我和莫阳的体质,骨骼奇佳,而白家堡和玄龙阁武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不是吗?”

“好像是这样,怎么,你不是少倾的女人么?为何要说这些?”仇万峰有些不明白了。

“若不是莫年桐,我和阿阳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你教那孩子武功,让她拿着白家传家玉佩去找我爹娘,我相信他们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帮你铲除玄龙阁……”白莲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多的血从她口中涌出,仇万峰终于觉得不对,几步赶去一看,却见莫阳早已闭眼,而白莲也只剩半条命,“哈哈,仇万峰,我生是阿阳的人,死是阿阳的鬼,你休想碰我!”

“啧啧,可真是个贞洁女子。”仇万峰摇摇头,“也好,我本意让莫少倾做我的死士,可那毕竟有风险,既然还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介意一试,用玄龙阁少主的孩子铲除玄龙阁,我想莫年桐那老头子死也不会瞑目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夜间,仇万峰一把扯起小床往外走,逐渐消失在夜间。

屋内,白莲抱着莫阳,唇边荡着一抹笑容,屋子渐渐燃烧了起来,一缕凄美的歌声从屋内传出,飘散在茫茫夜色中。

“……可记陌上莲塘一抹俏,白花微绽香飘渺,阿阳,这是你写给我的歌赋,你明明不懂歌赋韵律却硬是想破了头脑写了这首歌,阿阳,等我,我就来了,阿阳,来世我还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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