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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匪我思存-4

第 45 章 匪我思存-4

约莫过了半个月,第一只小鸽子终于孵出来了,上官嫃心情大好,叫元珊加了两个菜,二人以茶代酒,在月下对饮。査元赫说会来照顾小鸽子,这么多天也杳无音讯,上官嫃一想起那天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心就会隐隐作痛。

元珊笑容明快道:“过几天还有小鸽子孵出来,到时咱们进鸽舍里去瞧瞧。一窝毛茸茸的小家伙多可爱呀!”

上官嫃一手拖着腮帮傻笑,明明是茶水,可喝多了竟会觉得醉。她无意识喃喃念出声:“元赫哥哥还不来看他的鸽子,他生气了么?”

元珊随口答了句:“他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上官嫃茫然看着她,又灌了杯茶,好似解释一般自言自语:“是那小人使诈,我傻才着了他的道。真是阴险啊……我再也不信他。”

树影娑娑,灯笼轻晃,昏黄的光漾漾晕开来,笼着白衣拖曳的两个人。静谧的夜里忽然响起一阵躁动,翅膀扑棱、急促的低鸣、凄厉的猫叫。上官嫃一惊,急忙起身去看,只见鸽舍里窜出一道黑影,哧溜躲在了她裙裾后。元珊拎着灯笼赶来,突然看见黑猫脸上隐隐的血迹,呼道:“它受伤了!”

上官嫃忙抱起它来,轻揉它的脑袋,“小环,怎么这么顽皮,鸽舍不是给你住的。鸠占鹊巢,看,被欺负了吧……”

元珊忽然脸色惊变,指着前方,“娘娘!”

上官嫃扭头去看,一道血迹从鸽舍拖沓出来,不远处,蜷着一团小小的模糊的尸首。上官嫃面容因惊恐而扭曲,尖叫一声,两手冷不丁撒开,黑猫从她怀里跃下,朝那团血淋淋的尸首扑过去撕咬。上官嫃猛地深吸口气,从水池边拾起一根木棍恶狠狠朝黑猫抽打,一面流泪一面怒吼道:“它下午刚出生,眼睛都没睁开,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畜牲!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要你了!畜牲,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黑猫凄厉地惨叫,却不逃跑,只是闪避,绕着上官嫃裙边打转。元珊急了,去夺上官嫃手里的棍子,“娘娘,你会打死它的!”

上官嫃受了刺激,哭喊道:“不是说猫有九条命吗?我今天非打死它,看它明天能不能活过来!”

元珊一面挡住上官嫃一面朝黑猫吁道:“快跑啊!哪儿有你这么笨的猫,挨打了还不跑!”

黑猫“喵呜”一声低唤,温柔极了,始终在上官嫃脚边逗留着,脑袋低垂,仿佛在认错一般。上官嫃亦不忍心再打,看着不远处那幼小的尸首,一下瘫坐在地泣不成声,“你把它咬死了,我拿什么跟元赫哥哥交待……”

元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娘娘,还会有小鸽子孵出来的,别担心。”

“那是第一只、在这里出生的第一只……”上官嫃掩面伏地,依稀想起那日鸽舍里的纠缠,鸽子拍打翅膀、火苗微光、他身上带着正午阳光的味道、强劲的臂弯,清晰地刻在脑子里,分分毫毫挥之不去,反而令她想起更多的往事。她不该想的,可自从那日上官鸣夜说要带她走,她才发觉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原来藏着暗涌。

元珊幽幽叹了口气,道:“如果査大人知道你这样伤心,只怕更会难过。”

上官嫃忽然止住了抽泣,抬头愣愣看着元珊,脸颊满是泪痕。元珊掏手绢替她擦拭,调笑道:“看来还是査大人管用。”上官嫃的烈性子忽然又上来了,手往身边一指,狠狠道:“把它扔出去,让它饿死在外头!”

元珊连忙点头应着,先将她哄上楼,再唉声叹气把猫藏进柴房里,自言自语道:“好歹养了两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月色如水,杏花似雪,夜风吹过,窗纸上花影缭乱,欹然生姿。

窗内微微火光悄然往外移动,司马银凤端着烛台出了屋子,合上门。她只披了件斗篷,青丝微微拢着,褪去了华丽与美艳,她不过是一名寻常女子。在院内等候的査德高迎上去轻声问:“如何?”

司马银凤松了口气,道:“已经不发热了,大概无恙,明日再传御医来瞧瞧。有妦儿在这看着照顾,放心罢。”

査德高叹道:“他历来精于骑射,想不到竟出这样的意外。”

“我都再三叮嘱你,去浮椿山怎么能不看住他?定是又去后山见了上官嫃,弄得心神不宁才会大意堕马。”

査德高忙应道:“是,夫人教训得极是。”

司马银凤斜睨了他一眼,“我知你嫌我唠叨。”

“不敢不敢。”査德高低声笑道。二人沿着抄手游廊渐渐回房,并无过多的言语交谈。烛光映着青灰地砖,忽然一只老鼠飞快窜了过来,令司马银凤一惊。査德高揽住她轻轻抚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起:“记得以前后院角落里堆了一摞捕猎家、捕鼠夹,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用。”

司马银凤答:“年头已久,恐怕找不到了。”

査德高道:“那我明日去找找罢,说不准被谁收起来了。”

“夫君。”司马银凤忽然收住了脚步,定定望着他,“后院荒僻,没人会去。”

査德高顺势道:“反正我回朝之后也清闲,没事在家里四处转转。我还想着把那废弃的地牢改成地窖,还可以储物。”

司马银凤将烛台抬高,照着他的脸庞,一字一句说:“你去了会后悔的。”

“怎么?难道关押了重要的犯人?”査德高迷惑问。

“你说过,会用一切来弥补我?那么随便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

査德高笃定点头道:“是。”

司马银凤眉尾一挑,“我带你去一开眼界,不过,你可要信守承诺。”末了,她阴邪一笑,令査德高背脊上攀起一大片凉意。

案上的炉里焚着香,那烟很是清透,几乎不着痕迹。素帷帐颤了颤,査元赫懒洋洋下了床。上官妦这些天一直守在书房,忙拾了件对襟长衫过去给他披着,柔声道:“太医说已经大好了,不过婆婆方才叮嘱的话夫君也听见了,就在家修养一阵子罢。”说话间,她靠得他极近,手臂环在他腰间替他系上革带。

査元赫粗暴挡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上官妦脸色难看,却忍气吞声,转身将案上的茶盅递给他:“夫君喝茶。”

査元赫照常喝了,又不住地抱怨:“我不爱喝茶,何必每日这么麻烦?随便倒杯水就行。”

“那怎么行?”上官妦嘴角渐渐上扬,举眸盯着査元赫。她精心打扮过,眉眼生动,樱唇微启,露出一两颗细白的牙齿。见她似笑非笑,査元赫有些费解,兀自穿好了衣裳,准备出门去。在床上一连躺了十几天,好似拳脚都僵硬了。

上官妦伸手拽着他,问:“夫君要去哪儿?”

査元赫冷冷睨着她答:“出去活动筋骨。”

上官妦几步赶上来阻住他的去路,笑问:“又去浮椿山?怎么夫君不恼她了么?”

査元赫浓眉蹙起,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上官妦愈发笑得妩媚:“咦?难道是我听错了?或者夫君昏迷的时候是在说胡话么?”

査元赫眸光犀利,像刀子一样刺向上官妦:“你日夜守在这书房里,难道就为了听我说梦话?”

“是真心话……”上官妦忽然抿紧了唇,两手向后一推把门关上,步步逼近査元赫,娇小的身子几乎贴上了他,“夫君恼她为别人起舞献媚,但是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念想。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梦,别人不知,我可一清二楚。”

査元赫横眉竖目喝道:“上官妦,你别在这胡言乱语!”

上官妦却仰头大笑了起来,“其实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梦见女人了么?你心虚不敢承认,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不能亵渎。我看夫君还是不要去浮椿山的好,先找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泻泻火罢,不然,别对着美若天仙的舅母情难自禁……”

“你!”査元赫气得噎住了,一把拽住上官妦的胳膊猛力一推,上官妦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床沿。岂料上官妦非但不羞不恼,反而嫣然一笑,玉手轻轻拉对襟的长衫,露出一对薄肩。査元赫向来对她不屑一顾,但眼见如雪肌肤、玲珑身段,竟然有些燥热难安,掌心渐渐涔出了汗。他想拂袖而去,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挪不开,回想起连日来的梦境,更加心潮澎湃。自上回在鸽舍里失了分寸,他满脑子都是那双惊惶的眼睛,说到底,她仍是他的舅母,她满心都装着司马棣。

上官妦渐渐伸臂勾住他的颈,凑在他耳边说:“你每日饮用的茶里加了些补肾益精的药粉,可助夫君泻火。其实,我也只是想为夫君分忧而已。”

査元赫怒火中烧,既气她耍手段,又恼自己从未察觉。他猛地将她按倒,压低嗓音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只能将你当作泻火的工具了!”

上官妦嘴角晕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却不知接下来是她无法承受的欢爱。査元赫态度野蛮而生硬,毫不怜惜在她身上肆意发泄,愤怒、焦躁、纠结,通通在这一刻爆发。他像一头愤怒的牛,红着眼,失去了理智……

送午膳的丫鬟推门而入,见空无一人,便唤了两声,仍旧没有回应。她将饭菜一一摆放好,便垂着头进了偏房,小声问:“公子?”

房内安静得有些可怕,丫鬟狐疑抬头,迎面看见一片狼藉的床帏内,少夫人脸色惨白,似是晕厥了,衬裙上血迹斑斑,而大公子早已不知去向。她不由惊呼一声,慌慌张张跑出书房,去回报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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