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喝完酒,去了一趟银行,把剩下的最后一点钱取了出来。
心里愧对大头,花着捡来的钱,住着昂贵的宾馆,吃的喝的都是昂贵的,颇有些富二代败家子的风范了。
浪漫,就是钱堆起来的华丽感动,只有钱可以买的起浪漫。
一句窝心的话,也算是浪漫,可是,一句话真的会感动现在的女人吗?
少卿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他也有些许愧疚,这个城镇,也只有少卿哥是我的知己吧。
我对杨阳说:“明天我要回工厂上班了,你去哪里?”
她还是那句老话:“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苦口婆心的劝她说:“可是,我们工厂不让女孩子进去的,不然你先回老家吧,有空就来找我,好吗?”
她委屈的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不想回家,就想跟你在一起啊。”
我在心里的某一处,偷偷的说:“真麻烦,不回家干什么,老子没钱了,爱玩找别人玩去,反正老子没有碰你。”
嘴上却笑呵呵的说:“怎么会嫌弃你呢,只不过是怕你家人担心你啊。”
这句话还真是有用,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明天我回家,但是,你必须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至少一个哦。”
我满口答应了下来,先哄走再说。
又是一晚,第二天,把她送到了车站,目送她离开这座城镇。
没有留恋,没有依依不舍,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感。
掏出素薇帮我找到的左耳环,享受的戴上去,立刻心里就滋生了幸福的快感。
她走了,素薇会来吗?
心里想着素薇,回到了工厂收拾衣物。
被开除了,顶撞老大就是这个下场,这个世界上得罪不起的,除了女人,就是小人了。
经理那孙子,真小人。
既然有王军在这里,我也不愁没有地方吃住,何况他的伯伯是这个城镇最大最牛的人。
和少卿哥寒暄了几句,匆匆的离开了。
在恶毒的阳光下,向着镇政府走去。
人生就让它顺其自然,因为这一切都是上帝给你安排的。
来到镇政府门前,我拨通了王军的电话。
不一会的功夫,王军出来了。
我走上前去问他:"兄弟,我现在被赶出来了,给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王军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替我拎着旅行箱,来到政府家属院。
我就在这里无耻的住了下来,其实住在这里,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到了中午饭的时间,王军领着我来到政府的食堂。
气派,公家的饭就是气派。
只是饭气派,并不是食堂气派,食堂只是普通的三间房子,不大,不宽敞,让人还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米饭,是普通的米饭,菜,却绝对不是普通的菜。
凡是眼睛可以望到的地方,全部是不一样的菜式,鸡鸭鱼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目不暇接的我,口水顺着口流了下来,这简直可以媲美封建时期的满汉全席了,饭店也比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我们的国家,真的是一个富庶的国家,一个小小城镇的小小政府都如此的卧虎藏龙,不敢想象再大些的地方,该是多么奢华。
也顾不上那些了,我问王军说:“兄弟,咱什么时候开动,我肚子里面的馋虫都开始叫了。”
王军呵呵笑了一下,说:“不急啦,等我伯伯一下,人也不多,就我们三个。”
我震惊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只给三个人吃,我仿佛感受到了王公贵族的待遇。
我不解的问:“那政府的各位去哪里吃啊,这么多的菜。”
王军说:“这是我伯伯的私人食堂,他们都回家吃饭,反正已经下班了。”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人,这些事,显得有些痴傻,呆呆的。
正在发呆,镇长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镇长的肚子,和大头的肚子,很像,看起来都那么的充实。
王军走上前去,和镇长嘘寒问暖,镇长显然习惯听这些奉承话,乐的不亦乐乎,春风满面。
坐下后,王军介绍道:“伯伯,这是咱们村的,和我是同学,先在这里住两天。”
镇长也乐的有人住,笑呵呵的说:“住吧,反正都是自己人,没事的,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呵呵。”
第一次发现,胖人笑起来如此慈祥和蔼,活像一尊弥勒佛。
镇长问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回答说:“哦,我是街后挨着村学校的那一家。”
镇长又问:“你爷爷叫陈啸天?”
我点头,振奋精神说:“是啊,是啊,那就是我爷爷。”
镇长像是回忆什么似的,说:“我和你爷爷关系一直不错,他从小的时候就爱抱着我,和我在一起玩,我们也是忘年呢,我小时候和你爷爷还一起在村子里面盖狗窝,没事了去别人家的地里摘西瓜吃。没有想到啊,一转眼,他的孙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哈哈哈。”
我投其所好,说:“镇长和我爷爷是忘年?可是,看着镇长也刚刚不到二十的样子,不像我爷爷头发都已经白了。”
镇长更加开心了,笑着说:“呵呵,哪里还有二十啊,都是快要死的老头子了,别客气啊小伙子,快吃饭,快吃,一会就凉了。”
我等得其实就是这一句话,抄起筷子,就像是一年没有吃饭的饿死鬼降世一样。
打开大门牙,敞开小仓库,拧开后槽牙,一股脑的把饭菜向嘴里塞。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镇长吃完饭后,叮嘱我说:“晚上一起去家里喝酒吧,小军啊,你们也不小了,可以稍微也喝一些的。”
我没来由的拽起古文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伯伯,喝酒恐怕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镇长不愧是镇长,没有一点墨水如何点清票子的数目,他也笑着道:“径须沽取对君酌,与尔同销万古愁啊。”
说完笑着走出了食堂。
王军悄悄的问我:“吃饱了吗?”
我拍拍肚子说:“饱到不能在饱了。活到这么大,今天的这顿饭是最好的了,谢谢你啊兄弟。”
王军说:“客气什么啊,都是自己兄弟,只要吃饱就好。”
我打算问什么,突然就忘记了,怎么也想不出来。
还是王军提醒了我,他说:“哦,对了,她说这几天就要来了。”
我要问的,就是这句话,素薇什么时候来。
答案他已经告诉我了。
夏日的蝉鸣,是最讨厌的,它们不但打扰了午休的时间,也叫醒了梦里的美好。
其实最难欺骗的人是自己。
杨阳,每天还是会和我通电话,但是,对她渐渐的失去了感觉,剩下的只有愧疚。
因为愧疚,而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更加愧疚。
而她,却享受着爱情,以为,我也如,她爱我般的爱她,可是,一切早已经变了。
潜移默化般。
心变了,或者说,心从未变过。
春季的回眸,已经让爱情在夏季经过的时候,错误的换了一段爱情,对你有守候,对她却没有了恋求。
爱由一个微笑开始,
用一个吻来成长,
用一滴泪去结束。
当你爱上一个人而不被对方所爱,会是一件很受伤害的事。
我爱你,就只能放弃她,二选一这道题,答案早已注定了。
在心里骂自己:“你******算老几呀!别把自己当成棵树,其实你连当根草的资格都没有!装什么……贱男人。”
就在对自己的咒骂中,已经快要渡过了残夏。
依然烈日当空,土地依然被烤着,空气在灼人的阳光下依然闷热。成熟的谷物在炎热下弯着腰,低着头,和草叶一样绿色的蚱蜢,四处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天空带着那种即将变红的橙黄色,仿佛一大片金属接近炉火时一样。这几天,雨水开始多了,天空没有完全干净的时候,总有一两片浮云,到了晚上,大风刮起来,天边悬起了乌黑的云朵,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夹着炸雷和闪电到来了。因为常常下雨,盛夏酷暑的炎热浇凉了许多,人们终于能深呼吸到阵阵凉气了,对太阳的诅咒声渐渐也少了。
清晨开窗,凉风扑面。唔,夏天要走了。
夏天要走了,可是,她却没有出现过。
王军说过,她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