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心沉沉地踏进去,慧娟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桌子,见她进来,未语眼圈就先红了。胡蝶也不知如何安慰好,只轻轻地问,“方喻还好吧?”
慧娟擦擦眼泪点点头,“不哭也不闹,怕是人已经木了……”
“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呢?”胡蝶的语气中有明显地嗔怪。
慧娟倒也不瞒她,“艾伦向一位姓钟的朋友打听过了,说易家在法国很富有也很低调,除了易天澜有些胡闹外,易天策还算周正,方喻嫁过去绝不会受委屈。”
“哼,周正个屁!昨天还和沈妙……男人真是虚伪的东西。”胡蝶心里腹议着,但她绝不敢对慧娟说,这一家人的神经已经崩的很紧再受不得任何的刺激,“那我上去看看方喻吧!”说着,胡蝶上了二楼。
方喻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确实没哭也没闹,只是安静的有些不大正常,眼神很空洞,那虚无飘渺的样子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胡蝶担心至极,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坐在方喻的身边,“打听了,说是易天策还算周正,你嫁过去就是易家大少奶奶,受不了委屈。至于其他的就别多想了,孰是孰非,毕竟你才是易天策的妻……”胡蝶说这些话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肚子里有千句万句都比这句强,可偏偏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方喻终于低泣一声深深低下头,“胡蝶,他一直没有来……”
胡蝶眨了眨眼才突然明白方喻说的是谁,“耀东他……方喻,你告诉我实话,你对易天策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方喻猛地转头对着胡蝶只是哭。
“明白了,我就说嘛,你对耀东情比金坚,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混蛋!”胡蝶立马义愤填膺对易天策嗤之以鼻。“不过,方喻,我真不明白了,你怎么一下子又答应嫁给易天策了呢?”胡蝶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一直没有来……”方喻又哭着重复了这一句。
胡蝶突然品出了味,难不成潘耀东一直对方喻没表明心迹,喜欢或者不喜欢,始终没对方喻亲口说起过,所以,方喻伤心,却无可奈何。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潘耀东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难不成他依旧忘不掉陈媛媛,真把方喻当替身了?
胡蝶突然对方喻感到特别心疼。
“不过,方喻,耀东说,他刚到岛上时知道你在这里就来找过你,可你不肯见他。”胡蝶突然想起潘耀东的话急忙说道。
“当时我怕连累他所以不肯相见,如今……他却始终没再来,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一直是我自己在暗恋他,他爱的依旧是表姐……所以,嫁给易天策又如何?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方喻说着,嘤嘤地伤心地哭。
胡蝶突然也心似狂潮,若这一切只是方喻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么,潘耀东也是残忍了。
不知为何,胡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想没想就拔出一个电话,随后放下电话对方喻坚定地说:“方喻,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遗撼比较好,你和耀东之间一直都不大痛快,陈媛媛始终是你们之间的障碍,我觉得你应该亲自找耀东说清楚,别再逃避,也不再顾忌,就单纯你们俩之间,爱与不爱,给个痛快话,这样你将来也不后悔不是?毕竟嫁人就是一辈子了……”胡蝶说的真切。
方喻慢慢转过头,“胡蝶,你觉得我应该去找他问个清楚?”
“这是必须的!方喻,勇敢点,没什么好羞的,爱就要坦荡荡……记住,你不是陈媛媛,永远不是……你就是你,世上独一无二的,从易家婚礼上勇敢逃脱令人可敬可佩的方喻,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即便对一个男人剖白心思又如何?既然爱了就要大胆地承认,即便有缘无份,至少你不再患得患失地后悔……”
胡蝶看到方喻空洞的眼眸里突然蹿起一抹异彩。
她心慰地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意味地道:“耀东住在夏日酒店1208室……”说完,胡蝶抬脚离去。
走出方家,胡蝶突然感到阳光一片明媚。
她相信方喻,爱足以使人坚强,她心有凄凄然,笑了。
回到“夏日酒店”,胡蝶坐在电梯里突然鬼使神差一下子按了十八楼的号码。
她问过总台了,易天策住在1810房。
屏气凝神,胡蝶敲了敲房门,她给自己打了赌,若是此刻易天策不在房间,她就永远不再找他。毕竟若是方喻真嫁了他,她还是不要给她添堵的好。可是她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个混蛋,相较易天澜也好不到哪里去,脚踏两只船,他到底能对得起谁?胡蝶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刺易天策的。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男声,似乎很轻快。
胡蝶想没想就推门而入。
片刻,她就瞪大眼一下子怔住了。
随后她的身子象旋风一下子退出房门。
站在房门口,胡蝶竟有丝慌乱,似乎被刺激到了,她竟有些辨不出电梯口在走廊哪个方向了,正要胡乱转身走,不想手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嘿,胡蝶,你别走。”
易天澜倚在房门上,光着上身,一块浴巾堪堪遮住腰际,但他的手坚定地扯着胡蝶,竟让胡蝶恼羞成怒也挣不开。
“放开!”胡蝶是真恼了。
易天澜厚颜一笑,“你是来找我哥的?”
胡蝶咬牙,“我再说一句,放开!”
易天澜丝毫不受威胁,依旧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无比澄澈纯净,此刻看着胡蝶竟有丝贪恋。他放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