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的心一下子惊悸的波涛翻滚。
她看了一眼,急忙就随着小玉的脚步往里跑去。
幽深的甬道,越是越里,阴寒之气便扑面而来,胡蝶想起了那白玉床,一下子明白了易天澜必再受那阴寒之气折磨了。胡蝶的心突然感到痛痛的。
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并没有关,胡蝶一步踏进屋子。可里面的一切竟把胡蝶震住了,犹如水晶之宫,这屋子里到处挂满了长长的冰凌,就象锋锐的利剑,屋内只有一口井,嗖嗖的冷气正往外冒着,冰寒彻骨。漆黑的带有纹路的边缘,仿若死神的宫殿入口。而此刻,小玉正背着易天澜正费劲地要把他往井里扔。
“不要……”不知为何,胡蝶心疼至极,突然跑过去要阻止小玉,“这井太冷了,他会受不住。”这深井明显比白玉床要寒冷不止百倍千倍。
小玉抬起头竟然泪流满面,张口就对胡蝶大叫道:“都是你害的……”
胡蝶一下子呆住。
“还不赶快帮我把他扔进去,再晚一点,他就要阳爆而死了。”随后小玉又一声大叫。
胡蝶急忙在小玉背上抱住了易天澜,她竟也呜呜地哭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她是真的心疼了,可能无关情,但确实是心疼他至极。
小玉走到井口边腰身一扭就把易天澜扔了进去,里面竟然没传来任何声响,足见那井之深。随后才听到“扑通”一声,胡蝶一下子坐倒在井边就大哭起来。小玉提着她就走。
把她丢到温暖的厅堂里,小玉抱着肩目光幽幽地瞪着胡蝶,“你根本就没与二少爷同房对不对?他之前表现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他竟然敢蒙骗老太爷……”小玉的语气里有愤愤。
胡蝶抹了把眼泪,头一扭,“你什么意思?”
小玉的眼眸竟倏地一缩,“你果然没有与二少爷同房,难道你不知道吗?若是你与二少爷同房合体双修就能疏导他体内的至阳之气进而为他所用转化为功力,没想他不但没这样做,反而还耗损功力替你打通经脉,这次的发作已经很严重了。”说着,小玉上前一下子捏住胡蝶的脉搏。
胡蝶脸上的泪水一下子凉了。
她一下子甩掉小玉的手,“我为什么就能疏导他体内的至阳之气?”想着方才他们在门外还在讨论这个暧昧话题,胡蝶突然感到心悸不已。
“你是千年难寻的纯阴体质,与二少爷合体双修就能帮他渡过劫数进入化境……”
原来如此。
胡蝶的身子一下子贴靠在汉白玉楼梯上。
易家处心积虑的谋划,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根本不是要害霍啸远,而是暗渡陈仓要的是她。
胡蝶突然呆住了,心很痛,感到很悲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不过二少爷是真的喜欢你,虽然你对她有天生的吸引力,但这次他是真的动心了。若按老太爷的意思,是根本不可能娶你的,可二少爷很固执,非要给你一个名份……”
胡蝶脸上的泪水又滑下来,这次,她突然有了个决定。
猛然转身,“我要回楼上去休息,小玉,他就麻烦你了。”
小玉一诧,“少夫人,你就成全了二少爷吧!就看在他那样真心地对你……”
胡蝶仿若未闻抬脚就冷漠地上了楼。
小玉一叹转身又走向小屋外守着。
胡蝶没命地往山下跑。
她决定无论如何得离开那恐怖的地方。
易家根本就是魔窟。
穿过挺拔的松柏,越过山石嶙峋的山腰,胡蝶趟过小河就扑进那郁郁葱葱的森林。她决定即便死在外面,也绝不能再回易家去。那里已经令她毛骨悚然,她心里不停地想着霍啸远想着孩子,泪水流下来,脚步不停,心无比坚定。
追随着太阳的脚步,胡蝶从早晨一直走到傍晚,她的鞋子湿了,裙子划破了,披头散发的,胡蝶狼狈无比。当她第六次又回到山谷看见那棵横在小溪上的歪脖子老树时,胡蝶突然放声大哭。鸟雀归林,扑愣愣伴随着胡蝶的哭声响彻整个山谷,葱翠的碧绿,山泉潺潺,映在眼里竟成了交织的罗网,胡蝶走不出去这片山脉。她已经在山谷中兜兜转转一整天了,诡异的感觉始终萦绕心间,对霍啸远的思念越发浓烈了。
她不能想象他是否已经察觉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
若是没有察觉……
胡蝶不能想象那种可能,她心痛如绞,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流不完。
天一点一点地黑下来,胡蝶倦缩在溪水边的岩石上,抽噎着,目光空洞,心若死灰。
“跟我回去吧!”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竟似带着一缕愧疚。
胡蝶慢慢抬起头,不知何时易天澜竟已站在溪水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明显疏离了很多。他依旧明净澄澈的眼眸,却渐渐罩上一层雾气,淡淡的愁肠百结,爱恨不能。
“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那古井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放出了消息,霍啸远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爷爷的这个阵式很厉害,不过我会尽理翻阅秘笈找到破解的办法,我想他也绝不会空手而来,他知道易家的秘密。法国公孙家对阵式也很有研究,爷爷的这个阵并不凶险,只是非常缜密会费些周折罢了。”易天澜真诚地说着。
胡蝶却只把身子更紧地缩了缩,浑然没有要跟易天澜回去的意思。
易天澜很是心痛地看着她,“胡蝶,你怎样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