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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爱痴狂的情爱天子——顺治(3)

在后金进攻明朝的多次战役中,豪格均身先士卒,英勇奋战,屡立功绩,天聪六年六月,晋爵为和硕贝勒。此时,豪格已参与议论军国政事。天聪九年,他同皇叔多尔衮收降察哈尔林丹汗子额哲,收元传国玉玺,有大功,崇德元年四月,晋封肃亲王,掌户部事,积累了不少治国的经验,在崇德末年的山东和松锦大战中又立下了大功,文韬武略和功绩赫然于册,从而成为大清国政治舞台上很有地位和影响的人物了。在满朝文武的眼中,豪格可是太宗的得力助手,是将来继承帝统的最佳人选。

皇太极死时,除豪格外,诸子最大的不过十一岁,而且都没什么功绩。在这种情况下,豪格感觉到这大清的江山理应是他豪格的。然而他也深深感到不安,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对手,一个敌人,那就是小他几岁的叔父多尔衮。豪格曾经从大伯父代善那里听说过有关当初太祖努尔哈赤打算立九王多尔衮为帝的事情,尽管事情的结果并不是这样,但他对多尔衮无形中总有着一种警惕感。表面上他们年龄相当,又是叔侄,其实他们的关系很不好。豪格也说不清楚,只在潜意识里总觉到多尔衮对自己是一个威胁,有见了他浑身就不舒服的感觉。其实多尔衮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由于命运的捉弄,他们注定要成为一对冤家了。

多尔衮多年来,出生入死,马不停蹄地跟随皇太极打天下,争地盘,先后降服了察哈尔和朝鲜,使明朝在辽东失去了两翼,使大清扫除了后顾之忧,多尔衮的军队还接连不断进攻明朝,直捣中原,频频获胜,为大清江山开疆辟地立下了卓越功勋。阿济格、多尔衮、多铎3兄弟,都是大妃乌拉那拉氏所生,大妃有幸受宠于太祖努尔哈赤,太祖也非常宠爱这三兄弟。其中多尔衮尤其聪慧过人,才能出众,深得努尔哈赤喜爱,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让他掌管一个旗,有临终嘱立多尔衮为汗一说。

皇太极做了皇帝后,对这个幼弟也一直恩责有佳,封为和硕睿亲王,命掌吏部事。多尔衮则文韬武略,尽显才能,为后金、大清在关外的发展强大立下了许多战功,在处理军政大事方面则英明果断,被公认为宗室中的最强者。多尔衮兄弟握有两白旗的实力,加之历史上遗留问题舆论的影响,不仅两白旗,就是红旗、蓝旗和黄旗中也有暗中支持多尔衮继承皇位的。多尔衮兄弟自太祖去世,生母被逼殉死之后,顿失所恃。尽管皇太极对他们不薄,毕竟是寄人篱下,个中滋味难以言表。如今,皇太极死了,多尔衮要把本来属于他的王位夺回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父皇死后那幕血淋淋的惨景,幼年时杀母夺旗之恨,如今又涌上了多尔衮的心头。

父亲去世的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太极率领诸贝勒王大臣大队人马赶到了大福晋阿巴亥的住处,声称执行父汗“遗命”要大妃自杀殉葬。多尔衮怒不可遏,厉声指责皇太极,却被众贝勒冷冷地打断了:“八王皇太极已被推为大汗,他就是我们新的汗王!”

父汗的去世,本来对少年的多尔衮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生母被逼自杀殉葬父汗,对多尔衮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令他痛不欲生!再加上汗位的失去,多尔衮在不足一昼夜的时间里,从一向由父汗宠爱、母后欣赏扶持的有着强大靠山的高贵旗主,一下子降为备受冷落的无依无靠的孤儿弱主。前途渺茫,凶多吉少,身处逆境中的少年多尔衮仿佛一夜间成熟起来了。多尔衮望着不可一世的皇太极,心中虽有万般愤怒,也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流,把一潭苦水深深埋在心底,夹着尾巴做人,暗中积蓄力量屈以求伸。

尽管日后,皇太极即位,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他们三兄弟也受到皇太极的特殊恩宠和重用,但是多尔衮始终没有忘记那杀母夺旗之恨。残酷的历史给多尔衮上了沉重的一课,让他体会到失去权力的悲哀。他要讨回自己的权力!

“父汗哪,如今儿臣羽毛已丰,风华正茂,而皇兄皇太极则是暮气横秋,体力不支,这大清的江山也应该由我来扛了。我忍气吞声了十几年,戎马控惚,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儿臣谨遵父汗的遗命,尊王敬汗,已经立下了显赫的军功,大清国的缔造也有儿臣的一大功劳呀,他皇太极称帝所用的玉玺不就是我派人奉送的吗?如今他已经死了,帝位理当由我继承!”

多尔衮仰天长啸,泪流满面,望着宫廷里的乱象,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这场矛盾复杂的权力争夺当中,皇位的继承权就演变成了围绕以多尔衮和豪格中心展开,两派势均力敌,谁也压不倒谁,却都剑拔弩张,不惜以武力相拼。多尔衮意识到,自立,两黄旗大臣必发兵变,自己身家性命也要受到威胁,决不能迎锋而上;但也绝不能立豪格为帝,因为那样将意味着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操纵朝政之机。久经考验的多尔衮想出了一个令人不得不感到意外,又不得不服的方案:立九阿哥福临!另外,又议定以多尔衮和豪格势力的代表济尔哈朗共同辅政为附加条件,而且在福临年长之后,“当即归政”。

两黄旗大臣顿时哑口无言:立的是皇子,两黄旗仍是天子自将之旗;豪格知道立的是皇弟,有苦难言,况且还有两王辅政;济尔哈朗虽然同意拥立豪格,但尚未表态,立了皇九子,自己可做辅政王,自然没有异议。

城俯深沉的多尔衮终于又一次展现了他的才华,他知道两派政治力量都缺乏击败和压倒对手的绝对优势,结果只得以扶立未谙世事的娃娃福临作为折中方案。也许,正因为福临是个诸事不懂的娃娃,他才具有不带任何政治偏见的“资格”,从而继承皇位。于是,6岁的福临意外地坐上了大清国皇帝的宝座。这有点像天助神佑,但也并非找不出事理的根据来。正如一位哲人说过的,在权力争夺的平行四边形诸力中,两条边的两个不同方向的分力,斗争的结果,既不是这条边的力,也不是那条边的力,而是对角线的力,就是两个分力所产生的一个合力。福临,幸运地成了这条权力斗争中的“对角线”。一场狂烈的政治风暴就这样平息了。

扶立幼主之议以后,由于最初双方势如水火,各方面都担心兵戈相见,妥协方案能为各方所接受。于是诸王贝勒趁此机会纷纷宣读效忠誓言,欲以快刀斩乱麻之势结束这场争斗。誓言中都强调了忠心扶助幼主。历史给了福临一个极其特殊的机遇。在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历史上,多少人费尽心机、耍尽阴谋诡计,不惜背信弃义、骨肉相残,不惜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不在乎国家存亡、天下大乱,梦寐以求而得不到手的皇位,六岁的福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不得不叫人意外,令人称奇。

然而话说到这里另一个谜题出来了,为什么天上掉下的馅饼就落在了福临的头上,为什么皇太后的名分就属于永福宫的庄妃?因为当时年龄与福临不相上下的皇子还有镇国公高塞、辅国公常舒、辅国公韬塞和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这四人同样有资格问鼎皇位。答案就在福临有着一位伟大智慧的母亲,科尔沁草原上的女人。一方面是老天爷就是要帮她,谁也没办法;另一方面还是印证了那句话:机会只为有准备的头脑准备着。聪颖的庄妃为了儿子能够继承皇位,真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筹划周详了。

庄妃在皇太极在世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透露了神人送子的梦兆;之后天资聪慧的福临又不断地受到她的教化,博得了人们的欢心。然而这些都不可能超越他的兄弟们,特别是大阿哥豪格。聪明的庄妃为了她的儿子也为了她自己,必须千方百计地争取一切的可能条件。因为和清宁宫特殊的关系,她努力地维持住大福晋哲哲姑姑在后宫中的地位,使福临在继位序列中处在前茅,她信赖和依靠的皇后姑妈哲哲,更为福临投了至关重要的一票;她不惜一切地多生早生,使福临比另一个大福晋之子博穆博果尔年长三岁;等等等等……

而此刻福临出生前后那些红光、香雾、金龙等等吉兆和神人授子的梦境,就成了非福临不可的天命的象征;还有她与睿亲王多尔衮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也使多尔衮把权力的中心转向这里;庄妃与心怀报答先帝赏识之恩的洪承畴和范文程等汉官的良好关系,使这场权力斗争的妥协结果朝有利于福临的方向发展。有几分努力就有几分收获:花多少心血就得多少报酬。皇位继承权争斗的最终结果令科尔沁草原上的庄妃大喜过望,也令天下人感到意外,上苍让这个精明的女人如愿以偿了。封建帝王在后宫内院私生活的细枝末节,有时甚至能暂时或局部地改变一代历史的构成方式和某些内容。此刻,整个清封建王朝施加于摄政王多尔衮的全部作用和力量,竟然抵不上一个弱女子!

二 少年傀儡帝王

1 正襟危坐金銮殿——6岁帝王

穿上了毫不合体的龙袍,福临就过着和平常孩子完全不同的生活。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全国最高规格的,他要接受除了嫡母、生母和庶母之外的所有人的跪拜礼敬,这给他性格的形成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懵懵懂懂的福临哪里知道“皇帝”是怎么回事?也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何种险恶的政局之中。福临是多么渴望母亲的关爱和自由自在欢快的童年。然而一旦穿上了那件毫不合体的龙袍,这些简单的想法变得是那么的奢侈,遥不可及,小皇帝福临更不曾料到做一个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傀儡皇帝究竟是什么滋味儿。诸如此类的种种矛盾在往后的政治斗争,特别是在他逐渐懂事之后一一显露出来,直到把他逼上出家的绝路。可是此时,由于儿子做了皇帝,大玉儿已经从庄妃一跃而成孝庄皇太后。她看着金銮殿上小小年纪的福临,心里激动不已,感到自己的心血没有白流,喜极而泣……

崇德八年八月二十六日,福临在大政殿举行即位大典。这一天,福临表现不俗,留下了不少轶事传闻。

顺治小皇帝爱新觉罗·福临用过早膳,就由皇太后亲自照料,由宫女们替他穿戴整齐,先到清宁宫拜辞两位太后,然后在宫院中坐上黄轿,往大政殿上朝。当小皇帝在清宁宫向太后告辞的时候,孝庄皇太后向她的姑母问道:

“皇太后,你有什么话嘱咐他?”

清宁宫皇太后对小皇帝顺治说道:“今天是大吉大利的日子,你坐在宝座上,摄政王和大臣们向你行礼,你只不动,连一句话也不用说。该办的事儿,内院学士们和礼部大臣都替你办好了。”

福临恭敬地听着清宁官皇太后的嘱咐,不敢做声。随即母亲拉着他的手,激动地含着眼泪,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

“小皇上,我的娇儿,你已经六岁啦,好生学习坐朝的规矩,再过十年八年你就亲自治理国事啦。你坐在宝座上,不要想到玩耍,身子不要随便摇晃,腿也不要乱动。不管摄政王和大臣们如何在你的面前行礼,你只望着他们,一动不动。你要记清:你是皇上!”

福临在心中想道:“做皇上真不好玩!”但是看见母亲的认真神气和蒙在眼珠上的模糊泪水,他不敢说出别的话,只小声回答: “我记住了!”

小福临就要往大政殿去了,这时已是秋凉季节,门外风大,宫里太监跪着递上貂裘披风,小皇帝看了一眼,就推开了,说:“这披风里子不是明黄的,朕岂能穿它?”这奶声奶气的斥责,令宫里所有的人惶恐不已,他们看出这个小皇帝再也不是一个容易摆布的小孩子了,赶紧将红缎里子披风换过。目送儿子出宫的孝庄皇太后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消失在秋日的阳光中,不觉涌出了欣慰的热泪。

出了凤凰楼,高大华丽的御辇在阶下候着,福临的乳母李嬷嬷习惯地抱起小福临,就要一同上辇入坐。福临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这不是你能坐的。”李嬷嬷先是一愣,接着满脸笑容,把福临安置在御辇中,自己在道边跪送。当御辇渐渐地远去的时候,李嬷嬷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大政殿内外,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仪仗、侍卫亲兵、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多少陌生的面孔都没有使这个六岁的小男孩慌乱失措,反倒是那些熟识的脸反映出他们心里疑惑来。

后来钟鼓齐鸣,王公百官分班朝贺跪拜,小天子果真一动不动地端坐龙椅,安然受拜,俨然一国之主。朝贺中又出了个小插曲:喀尔喀蒙古也派来使者朝拜,随班祝贺,跪拜不到位,起落与众人不整齐,小皇帝立刻登起小眉头,问:“这是何国人,怎么不会行礼?”侍臣赶忙回答说,因是远方使者,礼节未能娴熟。福临这才展开眉眼,微微点头,表情和悦,表示理解。

朝贺完毕,王公大臣们应当恭送皇上退朝出大政殿回宫。小小的福临,竟然起立走到辈分、年龄和爵位都最高的礼亲王代善面前,一再谦让,要礼亲王先行,才肯上辇回宫。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代善,望着还不及自己腰腿高的满脸真诚的小皇帝,也感动得流下了老泪。众人齐夸:这个福临,真是个十足的皇帝风度!难怪皇位传到他的手上。

多尔衮虽然在皇位争夺中暂时败了下来,但他知道整个朝廷的权力终究会到他多尔衮的手中。所以他马上带领着八旗子弟向关内进发,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1944年四月,从山海关来了消息,知道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把李自成的人马全部打败了。盛京城八门擂鼓,声震全城,连郊区的居民人等也惊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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