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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关记忆(3)

我趴在楼梯护栏上打了个榧子,让杨科赶紧上来。我从她货架的最高一层拿了一台没有开封的录像机,纸箱上有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JVC。我拿一个提前备好的黑色塑料袋套上,递给杨科,说:“拿走,赶紧的。”

杨科抱起来就往前蹿,我扯住他,压低嗓子说:“别他妈跑,慢点儿,就跟买完东西一样。”

之后我仍然每天准时上班。我离开大厦那天应该是一个礼拜六的下午,周六日这两天生意最火。那时我正在给一位顾客调试录像机,突然听见一声脆响。我愣了愣神的工夫,又听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您先等会儿。”我跟顾客说了一声就跑出去。响声来自那女孩的脸,她表姑父双眼暴突,凶光外露,平日色眯眯的眼神消失不见。叫秀珍或者秀芹的女孩瘫坐在地上,后背倚着货架,右眼只剩下一条缝,半边脸肿得老高,泪痕把她脸上的粉底冲得沟壑蜿蜒。男人的双腿叉开,横跨在姑娘的双膝两侧,站了个逼奸的姿势,猫着腰,一手薅着姑娘的脖领子,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在姑娘的脸上甩,嘴里骂着一些短语,节奏与姑娘挨的耳光吻合。几个顾客和卖货的在一边劝,但没人上前把施暴者拉开。

我站在他身后愣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右腿越来越热,烦躁如出膛前的炮弹。我抬腿,屈膝,勾着脚尖迅速踢出去,目标肛门。

在大厦保卫科待到晚上十一点多,我被放了出来。我摸了摸脸,吸了口冷气,保卫科那个矮墩墩的孙子拳头挺重。

我在路边一个烤肉摊坐下,要了一瓶冰镇的钟楼、十个肉串,我吃了一口,把肉串递给小老板,“多放点儿辣椒。”

一个热乎乎的肉体紧挨着我坐下,是她。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问:“疼吧?”

“你疼吗?”她也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碰了碰我的眉弓。

“不疼。”我说。

“你明天就不来了吗?”

“不来了。”

“能给我留个地址吗?杨科??”

她的胳膊从我腋下穿过,搂紧,身子软软地靠过来。我歪头望着她,她的眼湖水泛滥。

“我没固定地址。”我说,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回家种地去吧。”

“不说就不说吧。”她抹了一把泪,抢过我手里的啤酒,“杨科,我陪你喝酒吧。”

忘了跟你们说了,在那个大厦里,我的名字叫杨科。

3

一九九〇年的夏天我偷了一台录像机,JVC的。我用它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影像。

门反锁上了。

窗户关上了。

窗帘拉上了。

单位组织度假,我爸去北戴河疗养了。

杨科搬了一把椅子踩上去,拎着一床湖蓝提花毛巾被,扭过脖子,我瞅见他嘴里叼着两根钉子,他说的话是从半开的嘴唇间挤出来的,说了两遍我才听清楚:“郑平,把锤子递我。”

“我操,那是我爸的毛巾被,你—”

“小声点儿!”杨科说,“就俩钉子眼儿,你爸发现不了。”

“你可别弄撕了。”我仰着头冲他说。

“你爸的毛巾被有股子味儿,”杨科抽了抽鼻子,“精液味儿。”

“我他妈一脚踹你下来你信不信?”

“别别别,我不说了行了吧。”

他把两个被角钉在窗框上,用打开一幅卷轴古画的动作,慢慢放下毛巾被。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我从沙发上起来,想去开灯。“别别别,别开灯。”杨科及时制止,见我又坐下,他跳到电视机前,把一盒录像带塞进录像机,转身坐在我边上,“得谨慎点儿,这可是在你们家,要是让警察抓了,我最多算个从犯,你可就惨了,肯定劳教。”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看。”我说。

“这带子其实我早看过了,再陪你看一遍吧。”杨科跷起二郎腿,一颤一颤地说,“你好好看吧,挺过瘾的,武则天一个人跟俩男的干。”

在杨科营造的黑暗中,我看了这辈子的第一个毛片。屏幕上,武则天白生生的肉体在我脑海中战栗抖动,她的大和尚,我的小和尚,她的喘息声,我的呼吸声。

杨科掏了我一把,我掏了他一把。我们小声笑着,测试着相互的硬度。

“你说历史上武则天是不是真这样啊,好赖是一皇上,能这么浪?”杨科说。

“当然,”我说,“你要是皇上你也浪。”

“不一样啊,她可是一女的。”

“女的怎么了?”我摸了我爸的一支烟点上。

杨科走后,我躺在床上,闭上眼,那个丢了录像机的姑娘跳上来,三下两下就脱去了衣裳,带着神秘的笑容与我对视,她的身子贴上来,幻化为一滴水融入我的身体??我开始有节律地颤抖。事毕,我周身是汗,委顿至极,空乏虚弱,似乎只余皮囊一具。

半晌,我爬起来去厕所冲凉,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杨科在电话里笑得淫荡,“我前脚一走,你是不是就‘五个打一个’了?”

杨科弄来了一大堆录像带,那阵子我们遍览香港人、台湾人,白种人、黑种人的裸体。我和杨科彼此熟知了对方的喜好,我喜欢看白种人干那事儿,他对黄种人更感兴趣。我们的伟大友谊还体现在准确阅读对方的内心,当我呼吸急促时,杨科就会躲进厕所,关好门,过一会儿再出来;反之亦然。

很久之后,我才发觉那似乎是一个阴谋的起始阶段,阴谋的设置者就是我自己。

我是说我爸把我和杨科堵在屋里这件事。

我知道我爸那天回来,可我没告诉杨科。大门被反锁上了,但我趁杨科上厕所的时候打开了。那件事过去了很长时间,我对自己的怀疑才浮出水面。如同一只捆在石头上的皮球,绳子泡糟了,断裂了,充满怀疑气体的球才升上水面,弹起来,在我内心水花四溅。

我为我的怀疑感到恐惧,那时我爸的故事已成为历史。如今他还活着,甚至活得很好,看不出那件事在他身上留下什么难以消除的痕迹,可恐惧还是犹如刹车失灵的钢铁怪物,永远寻找着我内心的隐秘处,意图重创于我。我的内心一直在奔跑,在躲闪,然而威胁一直挥之不去。

有时我对自己说,我爱我的父亲,真的爱。可又一个怀疑随即蹑足潜踪而至:爱他吗?你真的爱他吗?

我清楚这种情绪会导致我无法把这个故事写下去,因此现在必须让另一个“我”站出来,继续为你们讲这个故事。

你可以感觉一下,“我”还是不是我的口吻。

那个海螺可真好看。我爸从北戴河买回来的,他说这叫鹦鹉螺。他还说:“你把耳朵贴在海螺上,就能听见海潮声。”

我把海螺贴在耳朵上,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听到大海的声音,惊心动魄。他让我听海潮声的那天,是一九九〇年八月十二日。

那天还有两次惊心动魄的声响,至今还存在我的耳朵里。第一次,是钥匙插进锁眼转动的声音,我坐着没动,杨科却弹了起来,问:“是不是你爸?”

“可能是。”我说。杨科像一条受惊的鱼,扑棱了一下,钻入厕所。

我爸推门进来,把旅行包放在地板上,说:“咦?怎么这么黑?”然后他转向屋子里最明亮的物体—电视屏幕。两团白花花的肉正缠绕在一处,“嘿咻嘿咻—”

“你,你看的是??黄色录像?”

“是。”

“你??知不知道看这个犯法?”

“知道。爸,你说话怎么哆嗦了?”

“知道?知道你还敢看!”我爸没回答他为什么说话哆嗦。

我也没回答。

“这带子是哪儿来的?录像机是哪儿来的?”

“带子是我租的,录像机—”我停顿了一下,随后我听见自己说,“录像机是杨科的。”

厕所里静谧无比,我家厕所没窗户,杨科可能是钻进抽水马桶顺着下水道游走了。

“郑平,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明知犯法还要看?”

“爸,你能让我先关了电视再问吗?我不大习惯跟你一起看。”

“放屁!谁看了?谁跟你一起看了!”

“我都瞧见了,你刚才看了好几眼??”我站起身想去关电视,可我腿麻了,晃晃悠悠地迈不动步子,随后就倒在地上。我支起胳膊望着他,此时我那神情复杂的父亲猛踹了我一脚。这一脚,踹在我的髋骨上。

杨科溜出来,如一条面无血色的鱼。鱼眼躲闪着我父亲飙来的目光,从门缝中游走了。

“他??就是杨科?”

我说:“嗯。”

那天晚上,我头一回吃到那么好吃的海虾。从北戴河到我所在的城市,乘火车要九个小时。我爸把活虾装在塑料袋里,找宾馆服务员要了冰块镇上,可还是怕坏,就一路把车窗开着,右手把塑料袋挽了两圈,套在手腕上。袋子悬在车窗外,虾就不会在闷热的车厢里腐烂变臭。

这九个小时,袋子一直勒在他手腕上,因此它们见到我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都还活着。

我吃了差不多所有的虾,我爸说他在北戴河吃了很多,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是整个儿吃下去的,虾头上的虾枪把我扎得满嘴是血我也没吐,煮虾的汤我也喝得一滴没剩。鲜,我算知道“鲜”这个字的意思了,这个字用眼瞅没用,得用味蕾去认识它。

看得出,他对我的吃相很满意。我低着头吃,感觉脑顶上一小方头皮发痒,那一定是他脸上的笑意拂动的。他还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说:“儿子,陪爸喝一杯吧,你??算是长大了,可以少喝点儿,不过烟绝对不能抽。”

他以为我是第一次喝酒,其实我早就是我们同学里知名的酒鬼了,我一次能喝三瓶。还有,烟我也抽过,最便宜的,不带嘴儿的葛洲坝。

“咱们边喝边聊。”我爸喝酒上脸,两杯下肚,脸就猴屁股着火般的红,酒量远不如我。“嗨,你还倒,最多三杯啊,不许再喝了。”我爸说,“酒精可影响发育。”

“我早发育好了,你看你看,绝对发育良好。”我攥着拳,小臂内收,让我爸欣赏我的肱二头肌。

“哼。”我爸没看我的肌肉,撇了撇嘴说,“是够‘良好’的,‘良好’到都敢看黄色录像了。”

“其实看看也没什么,”我说,“我都快十八了,你说我什么事儿不懂,莫非你以为看完了我还真去当强奸犯啊?”

“那倒不至于。”我们的谈话上了轨道,我爸的话也柔了、顺了,和踹我一脚时判若两人。他说:“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你绝对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孩子。”

“你看人很准,爸,到底是讲历史的,阅人无数。”我觉得要及时表扬他一下。

“别臭美啊,怎么说你也没成人呢,看这种东西??还是早了点儿。”

“也不早了,我们好多同学都看过。”

“别跟我顶嘴,都看你也不许看了,这可是最后一回,下不为例。”他居然又给我满上一杯,“来,干一个,喝完这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看了,学业为重,明年你就该高考了。”

“成,我答应你,以后不看了。”

“那录像机赶紧还人家,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杨科。”

“对,杨科,明天一早就给人家送去。”

“行。”我说。

“忘了让你看这个了。”他从包里拿出个乳白色的、带有褐色螺旋花纹的东西递给我,“这叫鹦鹉螺,你把耳朵贴在海螺上,就能听见海潮声。”

他把我抱起来,说是抱,其实是拖或者架到床上,我觉着他快弄不动我了,可我就是不配合他。其实一挨床我就醒了,我问他:“爸,你说武则天历史上是不是真那么荒淫无耻啊?”

“荒淫倒是荒淫,”他在黑暗中说,“无耻倒未必。”

“睡吧。”

十一点多,我被啤酒化成的尿憋醒,室内阒静,一道蓝荧荧的光让我睁不开眼。我坐起来,从一线眼帘中窥视,沙发靠背隐去了他的身子,只剩下少半个脑袋。电视屏幕上,一个涂着橄榄油的女人闪闪发亮,金发飘飘,双乳耸动,头稍向后仰,双眼紧闭,睫毛在颤抖,正驰骋在一个男人的躯体上,狂野无比。

我憋住尿,侧过身,无声地躺下,极力睡去。

4

一九九〇年的夏天我偷了一台录像机,JVC的。它是个赃物,我是个害人精。我妈活着的时候,我要是打碎个杯子、瓷碗什么的,她就骂,你这个害人精,你这个败家子。她送给我两个很夸张的头衔。有时候,这俩头衔我爸也有份。

杯子和瓷碗都是钱买来的,摔碎了还得让爸妈破费,当然是我害的,所以她骂我就听着,就是我妈使我养成了不跟女人较真儿的好习惯。有个挺有学问的人说过,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这话有理,为个屁大点儿的小事就上纲上线,你瞧,这就是女人。

可是那天晚上之后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了。

要是你亲爹让你坑了,也许你也会这么想。

我第二次睁开眼,不是被尿憋醒的,是被“砰砰砰”的砸门声吵醒的。我猛地抬起头,差点儿没吓死,我爸两只胳膊撑在床沿,老脸煞白,直勾勾地盯着我,贼亮,仿佛即将耗尽最后一点儿电的灯泡。

“电视我关了,录像机怎么关?快起来!”他的声音是撕裂破旧抹布的声音。

门依然响着,响声越来越大,从刚开始有节奏的响,到后来的杂乱无章,似乎有更多人加入砸门的行列。我张着嘴,有那么一些字在我口腔里四下乱撞,却找不到出口,我的下颌还有我的整个身体变得像石头一样僵硬。我爸撇开我,猫一样蹿到电视机前蹲下—我听见电源插头迅速脱离插座的声音。

那扇门好像一匹跑累了的烈马,渐渐安静下来。接着我就听见有人在门外说:“老郑,你快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屋里。”

我听出来了,那是住我家对门的一个寡妇,我叫她吴姨。这个声音让我的身体松弛了下来,我跳下床,冲弓一样紧绷的他笑了笑,说:“吓傻了吧你,拔了电源,带子就退不出来了。”

“老郑,你别装听不见,公安局的同志在外面,你最好赶紧开门!”

我再次紧张起来,不过还算冷静。我蹿到窗前,劈手把我爸那块毛巾被扯下,说:“快,爸你跳窗户跑!”我家是二楼,我爸身子不重,窗户底下是湿软的土地,跳下去没什么危险。

“那,那,那你呢?”

我推了他一把,说:“我还未成年呢,顶多教育教育,你不一样,快,赶紧跳吧!”

“好好好。”

等我关上窗户,门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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