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送过来。”风卿阳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说。
晓娇儿闻到弥漫开来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直叫。她像只虫子一样从床榻上蠕动起来，皱着眉头望着风卿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要先去洗澡。”
风卿阳闻言浅笑，打横将她抱起来，带她去洗澡。
折腾了整个早晨，晓娇儿再一次精疲力尽。好在今天游子午预定带人出去采药，一大清早就走了，而巴德中则在研究那些**与武器的结合，根本没出来吃早饭。听人回报，今天早饭的餐桌上只有要离和燕子玉，两人相处还非常融洽。
好险。
不知道为什么，事到临头了，晓娇儿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竟然增加了无数倍。她不希望之前的生活模式发生任何变化，不喜欢她和风卿阳之间的关系发生什么变化。
她的心思风卿**本猜不透，尽管整个早晨他都像个尽心尽责的仆人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可风卿阳还是发现，晓娇儿很不开心。
晓娇儿的态度让风卿阳倍受打击，他有些自责，明明说过会等她的，自己居然没有忍住。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样子没有逃过牛管家的眼睛，他仔细观察了一整天，觉得自己猜测的应该没错，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夕阳西下，牛管家趁着晚饭之前的时间找到了晓娇儿，晓娇儿正在后面园子的石凳上发呆，见牛管家走过来了，心中不由得一惊。
自从风卿阳身份公开之后，晓娇儿几乎再没有与她这位“干爹”好好谈过。一则是因为两人见面都有些尴尬，二则也是因为牛管家似乎加倍的繁忙了。
牛管家来到石桌旁边坐下，晓娇儿只得开口打招呼，“干爹，您今天怎么得闲了？”
牛管家没想到晓娇儿还和从前一样开口就叫他干爹，老头子心里一酸，皱眉道，“丫头……唉，我老头子只是风家的一个仆人，以后你就和别人一样叫我牛管家好了……”
晓娇儿苦笑，“干爹，你说什么呢？我这个干女儿可是给你磕过头的。”
回想起之前那一年的事情，牛管家心中感慨。看看晓娇儿，心里更是难受。
从见到这丫头第一眼开始，牛管家就知道这丫头和别人不一样。她心里藏着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当初牛管家极力反对风卿阳与晓娇儿接近，后来更是对他们百般阻挠。然而晓娇儿却并没有对他这个怪脾气的老头子有过丝毫的不敬，对他真的如同对待亲人一样。
再硬的石头也会被流水磨圆，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为长久的善待而改变。牛管家现在很喜欢晓娇儿这丫头，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
牛管家其实想过，如果晓娇儿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他该怎么做。可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如果晓娇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娇儿丫头，干爹有些话，不得不对你说。”牛管家知道晓娇儿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决定单刀直入的对她说明一切。
“你和我们少主，不可能在一起。”
晓娇儿平静的看着牛管家，她就知道这老爷子特意来找自己是要说这件事。
“干爹为什么这么说？”晓娇儿不急于反驳，想听听牛管家的说法。
牛管家轻叹一声，道，“少主他年少有为，这是风家所有人，包括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当初你和他的亲事取消，流言四起，老爷和夫人对陶家，尤其是对丫头你都有了很大的偏见。后来发生的种种，更是……娇儿丫头，干爹说句难听的话，你当初选择嫁给了宣阳王，就是决定了自己的一辈子。就算是现在少主对你倾心，你们两个人也绝对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牛管家所说的这些话都是晓娇儿以前想到的，所以她并不意外。
“干爹，你说的我都明白。”
牛管家本以为晓娇儿会反驳，却没想到她如此淡然。这丫头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牛管家目光沉了又沉，最后咬牙道，“其实夫人已经为少主看好了一门亲事，只等少主回去便要成亲了。”
晓娇儿闻言一愣，皱起眉头看着牛管家，问道，“这件事，风卿阳知道么？”
牛管家狠下心，点头道，“少主他全都知道。”
晓娇儿长出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晚饭做的是游子午让人从山上送回来的新鲜野味，看样子他们还要在山上停留几天。燕子玉也说要上山去凑个热闹，吃过晚饭之后连夜出了大宅。
牛管家在一边看着，见晓娇儿和平时一样，全然没有什么反常的样子，心里满是疑惑，可风卿阳却发觉了，晓娇儿一直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入夜，风卿阳来到晓娇儿的房间，见她坐在桌边饮茶，像是在等着他的到来。
风卿阳在她身旁坐下来，感觉到了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轻叹，道，“娇儿，是我太鲁莽了……怎么才能让你消气？”
晓娇儿喝了一口热茶，压下了心中的寒意。
“卿阳，我没有生气。”晓娇儿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关切，昨晚两人在一起时那种激情是两人之间感情最好的证据。
然而……
“卿阳，我后悔了……”晓娇儿紧紧攥着茶杯，挤出心底的一句话。
风卿阳像是被刺痛了一样，伸出手想要和从前一样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可手要碰到她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她后悔了。
为什么会后悔？
风卿阳突然想到了一切的源头，心中更痛。
他轻轻握住晓娇儿的手，看着她含泪的双眼，郑重的说，“娇儿，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切！”
晓娇儿抽回手，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卿阳，我知道你说的话一定会努力做到……可我不想让你努力的理由从‘对我的喜欢’变成‘对我们做过的事情负责’，不想让你因为‘做过’而不得不将我安放在你的生命之中。”
如果没有发生，一切就还是那么单纯，那时的他们都有一个退路，可现在他们的退路却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