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娇儿知道游子午一直看风卿阳不顺眼,想起以前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应该是早就知道风卿阳的身份了。明明知道牛大哥是风卿阳,他还整天叫人家丑八怪,现在回想起来,游子午那是故意挑衅呢。
晓娇儿发现自己对他们两个人了解的都太少了,可她又有一种蜗牛一样的心理,想要缩在对自己来说是安全的范围之内。
不管是什么事情,知道的越多就陷进去的越深。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晓娇儿还不想贸然行事。
能够骑马外出,晓娇儿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她当然还不敢独自出去,不过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晓娇儿发现风卿阳身边的人来往穿梭,围着他转来转去,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忙。而游子午一直照看着风子凡,晓娇儿生怕风子凡的病情突然出现变化,所以不敢叫他陪自己离开大宅。
最后剩下的只有巴德中了,他一听晓娇儿让自己陪她出去,暗红的面堂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润。
“娇儿姑娘,你想去哪儿啊?”两人按照晓娇儿的意思悄悄溜出大宅,两人两匹马,步履轻松的很。
晓娇儿放眼四望,最近的应该是赵家庄,远一点是东城,另一边是西城,这些地方她都不想去,于是冲着北边一指,“我们往那边走走吧。”
那边是片平坦宽阔的草甸,野草一簇簇的长着,有的紧贴着地面,有的却已经半人多高了。远处只有一棵参天古树,晓娇儿和巴德中约定在那里停下。
纵马飞驰,清风从耳边吹过,拂起晓娇儿顺下的缕缕青丝,畅快驰骋的感觉无比的美妙。
巴德中催马跟在晓娇儿身后,看着那女子欢畅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德中你看!那里好像有人!”
巴德中正看得愣神,突然听到晓娇儿叫了一声。
晓娇儿发现那人影之后加快了速度赶过去,等到了近前她才惊然发现那个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男人竟然是陶凯仁!
“三哥!”晓娇儿翻身下马快步跑了过去。
陶凯仁本来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可一看来的人居然是晓娇儿,他的身子顿时僵硬住了,心里像是翻腾了一般。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晓娇儿上下打量陶凯仁,见他面无血色,衣服上似乎还粘着血迹,马上想到他是不是被赵家那些人给发现了。
看她这样关心自己,陶凯仁觉得自己心中那彻骨的寒冷似乎被暖开了一些,他这才回过神,努力挤出笑容,抬手摸摸晓娇儿头顶,轻声道,“三哥没事,看把你吓得。”
“可你身上这些血迹……”晓娇儿这才发现,自己不单是不了解风卿阳和游子午,就连这三哥她也不了解。
虽然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记忆,可那记忆之中,三哥一直就只是呵护着她关爱着她依着她顺着她的三哥,就算是被她欺骗被她利用,依然对她这样温柔的三哥。
可除了这些,晓娇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从陶凯仁伤势好了之后他就突然不见了踪影,上次回来也只说自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并没有多说什么。晓娇儿那时心情烦乱没有多问,现在想想这实在有些蹊跷。
“三哥,你到底去做什么了!”晓娇儿扶着陶凯仁来到马匹旁边,焦急的问。
陶凯仁听她这样问,身子又是一僵。
好半天他才苦笑道,“没事的。”
见陶凯仁什么也不想说,晓娇儿心里更是疑惑。再看他身子摇摇晃晃的,想必是之前的伤势刚好,又添了新伤。晓娇儿便不再多问了,让巴德中帮忙将他扶上了马背。
晓娇儿怕加重陶凯仁的伤势,不敢与他同乘一匹马,所以只能凑到巴德中这边来了。
巴德中坐在晓娇儿身后,感觉手脚都有些没地方放了。
“娇儿姑娘,你坐稳了。”他说完这话催马,晓娇儿身子一晃,急忙抓紧了马鞍。
等他们回到大宅,晓娇儿马上扶着陶凯仁回到了之前他住的那个院子。房间中的一切都还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样,风卿阳的人也特意将这院子空了下来。
陶凯仁心中暗惊,进门到回院子,这一路上他就已经看出来了,风卿阳的手下,那些乾部护卫全都住到这大宅里来了!
难怪赵安臣又让自己回来了……
晓娇儿安顿下陶凯仁,一溜烟跑去找来了游子午。游子午黑着脸过来给陶凯仁检查一番,最后冷哼,“娇儿,你别担心,你这三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身上那些不过是皮外伤。”
晓娇儿闻言这才放心,不过她也发现了,以前陶凯仁在这里的时候,游子午对他虽说没有多热络,但总不至于有敌意,可这次游子午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都像是能射出刀子,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由结下仇怨了?
赶走了游子午,晓娇儿安慰陶凯仁,“三哥,你现在我这里住下。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人多,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总比你单独在外面要好。”
陶凯仁长叹,犹豫了半天,最后咬牙问,“娇儿,宅子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都是风卿阳带来的?”
晓娇儿不觉有他,点头愤愤道,“可不全是他带来的么!几百号人成天人吃马嚼的,心疼死我了!”
看晓娇儿说的咬牙切齿的样子,陶凯仁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她真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对三哥,秋小凤呢?”晓娇儿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那女人了。
陶凯仁听到那三个字,眼神微微一暗。
秋小凤,现在或许还在赵家后面那牢中,又或许已经挺刑不过死了吧。
自从将她带回赵家,陶凯仁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她走了。”陶凯仁淡然说。
“走了?去哪儿了?”晓娇儿有些惊讶。
“我也……不知道。”陶凯仁抬头望着晓娇儿,眼中满是凄然,可他嘴角却微微挑起,像是努力掩盖着他心中的痛苦,“娇儿,我们以后不提她了,好么?”
晓娇儿还是第一次看到陶凯仁这样脆弱的样子,她心中一惊,急忙点头,“好的三哥,不提了。”
这时就听有人进门,晓娇儿回头一看,见风卿阳沉着脸走了进来。
风卿阳目光冰冷的打量打量陶凯仁,道,“陶公子是被何人所伤?”
陶凯仁闻言冷笑一声,“风少主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