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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秘少女(二合一)

夜里,拉尔房中的灯光还亮着,桌子上的灯罩里,晶石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拉尔坐在床边,闭上眼睛后就在脑海中“看”见了那以六芒星形状排列的六个光点。最上方的一个光点刻印着剑的符号,最下方的光点刻印着盾的符号。右上的那个光点中有弓的符号若隐若现。至于其他的光点暂时还没有任何符号显现。

精神力沟通向那若隐若现的弓的印记,拉尔在心中呼唤道:“俄日丽?”

“什么事?”带着轻微的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拉尔的头顶。俄日丽一脸神气,不过眉宇间却有一丝疲惫。只是因为她在拉尔的头顶,所以拉尔并没有看到那一丝疲惫的神态。

拉尔伸出手,想将俄日丽从脑袋上抓下来。小小的精灵灵巧的一个闪身避开了拉尔的手,跳到了她的膝上。

不过这个时候,她眉宇间的那一丝疲惫已经被掩藏了起来,只剩下那神气的表情还在脸上。

“什么事?”发现拉尔没有回答她的话,俄日丽的表情从神气变得生气,她挥了挥拳头:“喂,难道你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很麻烦的吗?”

“诶?”这下轮到拉尔感到惊讶了,他原本以为俄日丽是由他的真名魔法诞生的——当然他也说不准该不该称呼其为生命。

但是听俄日丽的说法,她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到来的,她并不存在于他脑海中“看”到的那个印记之内。

“你到这里会很麻烦?”拉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你以为,我从精灵之森到达你这个遥远偏僻的地方需要费多少周折?而你甚至不能提供一点帮助。”俄日丽愤愤不平地说道,越说越气:“你个笨蛋难道还不会冥想吗?因为你的精神力太薄弱,我都没法用你的精神力补充你知道吗!”

被俄日丽一连串愤愤地问话弄得有些尴尬地拉尔挠了挠头,但是又笑不出来,实际上他找来俄日丽就是想着是不是能从她那里再多了解一下冥想的事情。因为俄日丽之前也教过她精神力的使用。

看着拉尔挠着头,表情僵硬想要笑着装傻又不敢这样做的样子,俄日丽双手一插腰,已经不再掩饰眉宇间的疲惫神态,说道:“说吧,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其实……就是想着你能教我如何冥想。”拉尔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

“你还真是一个笨蛋啊。”俄日丽说道,如果一定要形容她的表情,大概就是长辈看着不争气的晚辈的无奈——但是似乎又有细微的不同。

拉尔没有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莫采给他的笔记本里写了如何冥想,但是拉尔只能看懂一个大概,昨天的几次尝试也没能成功。所以今天他才会召唤俄日丽。

“闭上你的眼睛。”

在拉尔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俄日丽开口要求到。拉尔立刻照做,闭上眼睛,盘膝直腰,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黑暗中拉尔感觉到俄日丽的小小身子又一次跳到了他的头顶,不过很快又跳到了他的肩上。

俄日丽在拉尔的肩上坐了下来,对着拉尔的耳朵说道:“现在,放松你的心情,是不是能听到很多声音?”

“你的声音就挺大的。”拉尔在心中如是想到,不过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他立刻收敛心神。

因为闭着眼睛,所以眼前一片漆黑。大概是因为视觉被封闭了,所以听觉得到了提升。拉尔感觉听到了很多声音,草丛和树叶间传来的沙沙声,轻微的虫鸣,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

“现在,开始感觉平静,感觉到那些声音正在渐渐消失……”俄日丽的声音越来越轻。

拉尔很想照做,但是他发现自己不得其门而入,耳朵里依旧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他想要开口询问,但是这个时候俄日丽的声音再度传来:“放松,不要急。”

“慢慢的,你会感觉到的,这些声音在消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消失……”俄日丽轻轻述说,语速愈发地缓慢:“但是,那些声音依旧在,但是,很安静……”

她的话语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拉尔渐渐感觉到了安心,慢慢的,慢慢的,声音开始消失。他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宁静,一种绝对的安静。

这样闭着眼睛,感受到宁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是拉尔知道自己没有睡着。他耳朵里依旧能听到那些声音,这些声音的的确确地存在着。可是在这些声音中,拉尔捕捉到了一种安静。他仿佛已经从纷繁的外界中独立出来,即便外界更加吵闹,他也能体会到安静的氛围。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美妙。拉尔不禁沉醉其中。时光就在这种感觉中悄然流走。当拉尔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不禁吓得“哇”的一声。

在他的眼前,是苏依面无表情的俏脸。她微微弯着腰,看着他。虽然胸部包裹的严严实实,然而因为弯腰的缘故仍旧流露出一条美妙的弧线。

只是她的表情平淡,大概也没在意自己的这个动作多么的充满诱惑性。

拉尔因为惊讶而向后倒了下去,结果因为单人床并不宽,他的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墙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你怎么会在这里?”拉尔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问道,

这个时候他瞥见苏依身后的窗户,看到外边透进来的光线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了。而俄日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依直起了腰,她没有问拉尔在做什么,也没有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拉尔的房间里边。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自顾说道:“拉尔,吃饭。”

然后她微微偏了偏头,再次说道:“拉尔,吃饭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拉尔感觉她似乎乐在其中,虽然她的脸上平静一片,犹如无风吹过的湖面——毫无波澜。

在拉尔还在揣测自己的想法时,苏依已经没再理他,走出了他的房间。好像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说两次让他下去吃饭。

“不过一般说来,应该是起床而不是吃饭吧。”拉尔摸着鼻子说道。

他伸了一个懒腰后起身穿鞋。不知道是不是冥想带来的效果,虽然没睡觉拉尔也感觉到非常精神,甚至比他睡觉的效果还要显著。

等拉尔下楼的时候,苏依已经在享用她的那份早餐了,比起拉尔的面包加鸡蛋,由爱丽舍德尔准备的早餐明显要丰盛许多。

桌子上摆好了两份,爱丽舍德尔并没有坐下吃饭,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苏依的身后,双手叠放在身前,微微垂下眼帘。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早餐,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拉尔不禁有些微微尴尬。等他坐下的时候,苏依已经站了起来。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招呼,只有爱丽舍德尔微微鞠躬的一声:“路上请小心。”

等拉尔看过去的时候,苏依已经走出了家门。

而爱丽舍德尔一动不动,只是没有再垂下眼帘,而是就这么看着拉尔,面无表情。

被爱丽舍德尔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拉尔,开始飞快地进食。然后是狠狠地用牛奶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囫囵吞下。匆匆擦了一下嘴巴拉尔说道:“我也去学院了。”

说罢拉尔也不敢看爱丽舍德尔,他带着一种冲锋的感觉,目标是大门。

“拉尔·莱赫特。”

然而,拉尔的身后传来了爱丽舍德尔冷淡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冷漠而高傲,但是拉尔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当他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的时候,却又根本记不起来。

既然已经被对方叫了全名,拉尔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堪堪到达门边的他只能尴尬地笑着转过身:“什么事?”

爱丽舍德尔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拉尔,眼神平静,但是被这样看着的拉尔却感觉压力山大。

“你打算装傻到什么时候?”爱丽舍德尔开口说道。

“装傻?”拉尔莫名其妙。

爱丽舍德尔眉头微微皱起,看样子很不满意拉尔的回答:“你究竟打算对皇……”

“啪”!,爱丽舍德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开门声打断,因为拉尔就站在门后,所以门被用力推开的时候也砸到了他的背上,让他一个踉跄。

“走了。”苏依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门口,然后只吐出简短的两个字,二话不说地就拉住了拉尔的手腕,强硬地牵着拉尔离开。

“疼。”拉尔只觉得苏依的力气似乎有些大,不,是太大了。似乎,她是因为太想直接带他离开才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这让拉尔很疑惑,也很好奇,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去询问。

等拉尔和苏依已经离开了许久,看着还洞开着的大门,空无一人的门口。爱丽舍德尔还是那样两手叠在身前的站姿。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带着些许悲伤:“唉,皇女……殿下……”

苏依一路拉着拉尔前进,用力拽着他的手腕。多亏了这会儿是早晨而且拉尔所住的地方去学院根本不会进入镇子里,所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

直到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山坡上边的学院,在前边也有三三两两去学院的学生时。苏依才一下子松开了拉尔。

她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拉尔一眼,不知为何被她这一眼看得拉尔感觉有些局促。不过苏依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加快步子已经先一步向着学院的方向离开了。留下拉尔一个人在那里不知所措。

爱丽舍德尔没说完的话,还有苏依的反常举动让拉尔觉得很奇怪。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再加上昨天遇到的那个叫做沃夫的人,对方的话同样让拉尔的心境起了很大的波澜。

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尔也迈开步子,不快不慢地向着山坡上的学院走去。

跨过大门,作为主体的教学楼赫然入目,教学楼左侧是图书馆,而右侧则是通向魔法训练场和武技训练场。教学楼往后是学院的林区。

此刻在往图书馆的路上,拉尔看到一个半截身子露在外边,而上边则是抱着厚厚一摞书。书本已经将她整个人的视线挡住,小小的身影正在歪歪扭扭地前进。

“芯儿?”拉尔走过去拍了拍这个小身影的脑袋,被拉尔叫做芯儿的小女孩停下了脚步。

在拉尔帮她分担掉大部分书籍以后,才露出女孩的小脑袋。

她和莫采长得有几分相似,小小的脸蛋很是可爱。黑色带着一点蓝色的头发的长度只是刚刚过肩膀,没有带任何首饰或者发饰。看到拉尔的时候,小女孩扬起了笑脸,两只大眼睛也弯成了两轮月牙儿:“拉尔哥哥。”

她是莫采的女儿,芯·艾克希尔。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和莫采的黑发不同芯儿的头发里偶尔会出现几缕蓝色,眸子也不是茶色而是蓝色。因为年龄的缘故只能上一些识字的课程。而别看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却已经是图书馆的一名小小管理员了。

“你干嘛勉强自己搬这么重的书?”拉尔没好气地说道。

他来到镇子上的时候就一直接受莫采的照顾,说起来他也可以算是看着芯长大的。所以对她,拉尔有种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诶嘿嘿。”小女孩露出了得意又羞涩的笑脸,不过她没有回应拉尔的话,转而问道:“拉尔哥哥不去上课吗?不怕被妈妈教训吗?”

想到如果迟到会被莫采教训的场面,拉尔尴尬地笑了笑:“额,还有一点时间,帮你搬完东西也来得及。”

“嗯!”小女孩听了重重一点头,笑得很开心。

走进图书馆,拉尔还是不由得再一次感叹道图书馆的巨大。从内部看,图书馆分为三层,由中间的螺旋楼梯连接。因为开窗很多,所以采光良好一点都不显得阴暗。

在每个靠窗的位置都有供人读书用的桌椅。一排排书架林立其中,仿佛一堵堵高墙。

“是在这里吗?”拉尔指了指一排书架的方向,得到芯的肯定回答以后,拉尔抱着那摞书向着书架里边走去。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排书中空了一片,想来就是他这一摞书需要放的位置了。

空位不算太高,以拉尔的身高刚够。不过就在拉尔打算将书放上去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嘻嘻。”

声音有些轻,也有些虚幻。不过能听出来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绝对不是芯的。

“谁?”拉尔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本,警戒地四处扫视。但是除了书架与书籍,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吖,哈哈。”一声轻巧的声音伴随着一只小手拍打在拉尔的肩膀上响起。拉尔立刻回头,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轻巧地向后跳着,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眼前的小女孩外表看上去十二岁上下,身穿短款黑色哥特连衣裙,咖啡色蓬松长发,尾端略卷。赤着足,左眼下边有着一只浅淡的紫色的振翅欲飞的蝴蝶印记看起来有些妖异。

她脸上带着笑意,显得俏皮而可爱。只是拉尔不敢大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可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就算忽略这一点,拉尔也不认为这个女孩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可以脚不沾地么?

女孩的脚离地只有几厘米,不过图书馆采光太好,拉尔视力也不差,所以很轻松就能看到。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沾到地面分毫,难怪明明一双玉足一直赤着,却那么洁白,灿若莲花。

这个突然出现,脚不沾地的小姑娘笑意盈盈,但是拉尔却不敢大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过僵持只是持续了短短十多秒,小女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能别一脸看见鬼怪的表情好么?”

不待拉尔说话,她的表情突然一变,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问道:“大哥哥认为记忆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沃夫的出现,让这几天拉尔对记忆这个词都非常敏感。几乎在听到小女孩说出这个词汇的同时,拉尔的警觉性就立刻提升到了最大:“你是谁?”

“啦啦。”小女孩的严肃表情已然尽去,就变脸的速度而言,这个自称啦啦的小女孩已经让拉尔佩服了。

“然后你是不是要问我的目的啊?”仿佛是看穿了拉尔的心事,啦啦先一步将拉尔原本要说的话堵在了嘴里。

“大哥哥,如果我告诉你某个人的经历,然后说那就是你,你会相信吗?”不理会拉尔因为话语被抢夺导致的一时无言,小女孩笑眯眯地继续问道。

“不信。”拉尔直接摇头。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哦!”啦啦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天真而且可爱:“但是,因为没有记忆,即便我说给你听,你也会觉得是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吧。”

拉尔没有回应,但是却深以为然。诚然如对方所说,不管是谁听到和自己记忆无关的某人的故事,哪怕诉说者再三保证,也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自己。

“拉尔哥哥?还没弄好吗?要上课啦!”这个时候,从书架的那边传来了芯的声音。

“芯儿!别……”拉尔刚想大声制止芯,让她远离这里,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敌我难辨的“啦啦”。

而啦啦的声音打断了拉尔的声音:“好好想想吧,拉尔·莱赫特。想想你来自哪里,然后去那里找到真正的自己。”

拉尔回头,刚才啦啦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就像是一切都只是拉尔的幻觉。

“拉尔哥哥?”芯出现在书架的入口,看着发呆的拉尔,她小心地问道。

“啊,没事,我发了会儿呆。”拉尔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将书给放到书架上:“芯儿,我走啦,要迟到了。”

说罢拉尔飞快地跑了起来,留下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某位图书管理员的严厉呵斥:“别在图书馆乱跑!”

当拉尔赶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同学们似乎都很兴奋。疑惑地拉尔问隔壁的约修:“喂,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大家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拉尔,你睡迷糊了吧?”约修一脸讶异:“你难道忘了过几天就是双月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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