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冷梅单位有一位搞政工人事工作的女同志,也是上海人。她是20世纪50年代初作为支援边区的青年从上海来到N市。可能出于同为上海人的原因吧,这位女同志与冷梅接触较多,关系较密切。两人在一起用“阿拉、阿拉……”地道的上海话交流,一般人也听不懂,不知道她俩讲些啥。
那时,不仅家庭就是单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种类繁多的电、煤气或者太阳能等热水器。洗澡要到公共澡堂(也叫浴室),这也一般只有城镇才有。现今,各种家庭热水器已经十分普及,就是农村也用上了太阳能热水器。那个年代的城市澡堂,早已经退出历史舞台,被以桑拿为主的洗浴取而代之,是否有的城市把那个年代的澡堂作为文物古迹保留下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上海人讲卫生、爱洗澡是出名的。那位政工人事干部来N市已经有十多年了,算得上一位老N市人。她对N市有数的几个澡堂了如指掌,并且鉴于上海人的精明——精于计算,哪个澡堂服务好,哪个澡堂价钱便宜,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哪家澡堂性价比最优,她都一清二楚。她就约冷梅一块儿去洗澡。
冷梅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乐意有熟人带路,也就愉快答应,欣然前往。
冷梅的这位阿拉老乡,虽然不是管档案的,但对冷梅的档案情况也有所知晓。其实,她约冷梅一起去澡堂洗澡,心里还有她的小九九:不是传说冷梅剖腹产生了个孩子吗?她想看看冷梅肚皮上留下的刀口疤痕情况,以便于她对这个小老乡有个确切的了解,这在洗澡时趁着冷梅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当口,看个清楚,是再好不过了。
冷梅第一次和她的阿拉老乡到澡堂,她一直紧跟在老乡的后面,动作也总是比她的老乡慢半拍,因为她对这里的澡堂不熟悉。
这里的澡堂和上海的澡堂是有些区别。不要看大上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花园洋房星罗棋布,可是,主要为平民百姓服务的澡堂却比较狭小紧凑,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这大概是由于上海地皮金贵、寸土寸金,上海人又善于精打细算,也许是因为上海比较暖和,上海人又有较强的抗寒能力,上海澡堂一般一进大门男女就各自进入狭小的更衣室,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存放衣服的柜子也小得可怜,甚至有的澡堂干脆就没有,脱下的衣服用叉杆高高地挂在墙上。
别看这地处边陲不够发达的N市,澡堂数量虽说不多,但是个个都比较讲究、上档次。由于这里冬天寒冷,澡堂都有门斗和比较宽敞的门厅,以防冬天冷风长驱直入。进浴室都要穿过几道门先进入宽敞的更衣室,存放衣服的柜子也十分宽大。这可能也是由于这里冬天寒冷,人们需要穿着厚重的棉衣,甚至是披着略显张扬的老羊皮的缘故吧!
进了更衣室,虽说冷梅的动作比她的阿拉老乡慢半拍,但是她动作麻利,几乎与她的阿拉老乡同时脱光衣服,她就拿了条大浴巾,披在身上,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她毕竟是女儿身,大姑娘的羞涩是有生俱来。只是一直盯着她那胴体的阿拉老乡,无法看清楚她想要看到的部位。
进了那雾气腾腾的浴室,她那眼神本来就不太好的阿拉老乡,就好像到了雾霭缥缈的庐山,更无法识破冷梅的“真面目”。她真有些急了,恨不得用手去摸摸冷梅的肚皮,探个究竟。最后她倒想出一个文雅而又两全其美的法子。
“阿拉相互搓搓身。”她凑到冷梅身边说。
“阿拉不要搓。”冷梅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体,搓搓背就行了。”
在阿拉老乡的一再要求下,冷梅满脸绯红,只好羞羞答答地同意。
阿拉老乡趁着给冷梅搓身的大好时光,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看带摸,怎么也没有发现冷梅的肚皮上有半点疤痕,她全身皮肤光滑如玉。特别令她吃惊的是,冷梅那对娇小挺拔的乳房,是典型的处女特征。她毕竟是有几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在她干人事工作之前,她在单位医务室干了很长一段时间,顶得上半个大夫,对于识别处女的体征有其独到之处。据说,她还有个本事:只要看看孕妇走路的姿态,就可以判断这位孕妇是生男还是生女,其准确率之高,令人咋舌!她这独特的眼光,有人说她眼尖,也有人说她眼毒,总之,她的这些特长是令人叹服的。
冷梅的阿拉老乡给她搓身的时候,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特别是老乡那略显粗糙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她细润的肚皮上游动时,她几乎有点难以忍受。她回想起在高考前夕进行体检时,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女儿身暴露在医生面前,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现在想起那情景还历历在目,浑身不舒服。今天,她知道自己的老乡是出于好意,甚至是近似于慈母般的爱抚,自己只有默默地忍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