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初春时候,心中常有激动之情。以往旧事常现眼前。每揽镜自赏,见镜中人胡须花白,便想起七二年冬第一次下巴挂霜,用手一捋,冰凉。乃第一次长胡子的情景。于是,唏嘘!此乃当年岳小子乎?
元月相聚,受兄厚礼兼火锅佐酒。古云:君子不轻受人一文,不忘人一粥。愚收了,受了。不知啥时候能补报甚不安。故常揣感激之情。
母亲去世吾未能堂前尽孝,常自责,流泪。更加感激前年于迷途之中兄之点拨。与汝文字往来,受益太多,太多。有时把从前来信复习,觉得难得,随年龄增长,这种情绪会日甚。“得一知己可以无憾”余无憾矣!
祝安好,腾达!
此致
yueshengwu
20073
柳兄:
进入2007年一直挺忙,好事呀,有活干就有钱赚,照这样下去今年能多收三五斗。
来信看了,下乡35年心中也长发感慨。你这是按时间,过程纵向写的,大致叙述了一路走来的经历。有了这些经历,才有今天的厚重,立体的人生。这就是财富呀!
实际从开始,你目标就是清楚的,用你自嘲的话说“给我三块板,钉不上个板凳,五块板钉不上猪槽子,只有好好学习”。你这话对我是激励,思考我该怎么办?你在文字上用劲,向纵深发展,难处在于如何往高处走。我则不同,开始不懂事儿,没有目标,在横向上折腾,最先羡慕木匠,在家里有木工案板干些小活。转到森铁处青年点之后,盖房子、挖地基、开山放炮打石头等,工人领导忽悠咱:“这小伙子,真能干,三岁邙牛十八岁汉,正是干活时候。”那时以为是夸咱,后来知道了实际就是“阿Q真能做”的意思,是耍咱。实在觉得太累,动心眼儿,学了个瓦匠活。因为活干得好,下班后师傅领着去为熟人家搭火墙,垒烟筒,完活儿吃炖豆腐、芹菜炒土豆丝也觉得挺好。到机床厂之后,先当力工,跟汽车装卸,好在弄到了出差机会,走了半拉中国。算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长了一些见识。转正,动了不少心眼儿,费劲。接着做伙夫,和你一起在奋斗的日子,我是很辛苦的,好在有你和李少义在,那段时间虽然累,但是比较快乐。以后当技工,琢磨家庭副业,小生意等等,一直在横向的低层次徘徊。等真正看明白了,下决心自学已经30岁了。拿到毕业证之后又没有人理我。不甘心呀!司法部公律司两次向地方司法局来函“品学兼优,推荐从事法律服务工作”,不管用。第一次去沧州后,总觉得在伊春、友好还有潜力没有挖到深度,又退回来。那时候还没看《厚黑学》不会耍二皮脸。吃回头食,觉得特没面子。利用两年时间该做的工作都做了,看不到一点光亮。当一个人最后一点盼头没有了的时候,会迸发出极大的勇气。大连的前程是好坏全不知道,我是抱着“火坑我也跳一把”的决心,带着老婆孩子踏上开往南下的火车。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近六七年活得还算轻松,日子过得比较开心。活这么大年龄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无忧无虑”。再不用半夜睡不着觉为明天干什么发愁。对目前的生存状况比较满意。只是身体发胖,“觉得我这脸越来越大”浑“范师傅”似的,体重90公斤啦。以前我干过那么多工种都干够了,还就现在这个活没干够,也不觉得有什么难,无论什么案件,不用着急上火,能应付得了。如果能按现在的情形,持续干到60岁我就满足了。就像侯耀文有个相声《财迷丈人》中唱的:“咱们吃点,喝点,玩点,乐点钱儿是赚的咿咿呀!”也就可以了。冷静想一想,能把律师这个活儿琢磨开,放弃原有的跑道,跳到另一条路上来,我也真是不容易呀。
咱们班这些同学都比较清醒,不起哄,不黏黏糊糊,独立性都比较强,我还很习惯。遗憾没有故事,那种风花雪月的故事,没有。也说明咱这些人太本分。
我开始学电脑那会儿也是半宿半夜一个字一个字地抠,现在练出来。因为眼睛不好,看一会就发胀,所以一般也不愿意动弹它。写帖子的热情也退下去了,不刻意去写,有情绪就弄点。
此致
Yeushengwu
2007-4-4
胜武: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看邮箱,找你的帖子。有则高兴,无则扫兴。从中得到不少营养呀,可以娱情悦性,丰富生活。只盼多发,多多益善。
愚兄浮躁,又不谙电脑,实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故回复较少,多写些诗词是为练打字,见谅。
宪权
5.3晚
柳兄:你好!
近来一直很忙,有事儿出去走一天,回来觉得特别累不想动弹,电脑除了办公不得不用,没事不愿意动弹它。论坛也没有好帖子,激发不了我的热情。也可能是我的心情变了,前些年在极度的思乡、孤独和困境中,觉得想说的,想写的特别多,新想法,新思路不断地往上涌,这会儿顺境了,竟然思路也没了。应了鲁迅先生那句话:“人感到寂寞时,会创作;一感到干净时,便无创作,他已经一无所爱。”孤寂时在家乡论坛找安慰,排解了,热情就下去了,细想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无奈,正事太多,真忙乎不过来。
连君兄得一孙子,皆大欢喜。想当年我去他家串门,正好赶上他媳妇生儿子。回家后老婆还埋怨我说:这叫“踩生”,谁踩生以后孩子像谁,你乌其嘛黑的工人,也不知人家嫌乎不。现在他儿子大学毕业,非常优秀,已在沈阳安家了,运气不错。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混了个靠说话儿写字挣钱的行当,说句大话也算个文化人。所以6月23日连君兄来沈阳看孙子,我也去了再次“踩生”。只有我去才有重大意义。
真觉得时间太快,几十年转眼过去了,咱们几个能联系上的还能交流一下,于我是一种安慰,一种享受。常常想起联系不上的或作古的同学。李少义一直没消息,上个月突然特想他,于是拿起电话打到鹤岗114查他家电话号,没有,很失望。以后有他消息一定告诉我。在奋斗时多亏有你们俩在,我能很快适应。你把我带进宣传队,让我很快弄出点儿动静,薛书记很快知道有我这么个人。至少在我要转走时没有挡我,因为通过这些事儿,他们觉得林场留不下我。
本来小时候我和永生不是一拨玩的孩子,那天想呀:上中学后怎么和他好起来的,一下想起来了。上中学前有一次去25农场劳动,中午去大河洗澡。我刚学搂狗刨,把帽子吹起来垫在下巴颏底下,等游到大河中央觉得会了,就把帽子松手了,这一松手坏了,水急呀,帽子冲走了,身体往下沉,我急忙站起来,水正好到嘴丫子,连喝几口水缓不过神来,永生见状急忙过来把我拉上来。自那以后觉得他这人关键时候能挺身而出够意思。所以在青年点时一直很好。但自他转业之后,没和他在一起好好唠过嗑儿。他有病我没捎去只言片语,心里觉得很对不住他。不是我没良心,他已腾达显贵,我与他社会地位不在一个层面上,真是不好意思靠近他。心里只有为他惋惜,咋这么没福呢!
同学之间有空通个信儿,其实就是交流一下谁在干什么,有什么活动,个人有什么兴趣,日子过得如何。我今年的年景儿不错,到今天“时间过半,完成任务过半”心里定位达到了。
说到这儿,止笔。有空回信讲点家乡的事儿!
胜武
2007-7-1
柳兄你好:
现在看,咱们孩子生少了,常常想:这要是身边再有一个帮助拎包、摆弄电脑,出门给咱开车,几年不就带出来了吗!你还比我强,都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我这顶多一年也就回来两次,互相之间谁也帮不上谁,都靠自己折腾。
当初在机床厂,人家赖仁和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次年立马就生第二胎,是个儿子,认可罚款200元、十年不涨工资的处罚。现在看人家对了。从这点上我最佩服赖仁和。
我很忙,有时心里想,生活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遇到有事,6:30就得出发,今年的活儿北到瓦房店,南到市里,东到澄沙河、亮甲店镇。往东走是农村,我自己骑摩托车,往南、北走是顺着202国道,或坐巴士、或打的士,那面来回都是差不多一百里地。出发前得先吃几种药,包里时刻准备着急用药。晚上回来进屋不想动弹。后半夜有时睡不着,看看书或上网浏览一圈。一天一天凑成一年又一年,就这么老了,去年还自诩:虽然胡子全白了,头发还是乌黑铮亮。今年这白头发就控制不住了。止笔!
胜武
2007-8-15
柳兄:
《绿色伊春…》很认真地看了。是一篇饱含深情之作。除了对家乡的热爱,赞美,希冀之外,“曾困惑富有与荒芜的对立面对你满身伤痕我只能无奈地叹息”是对家乡自身不足的叹息与反思。
其实我对家乡也是“痴心不改的依恋生死如一的属于”。可是,到今天我都没弄明白我在家乡怎么就混得那么惨。
据说远古时,有一种官职,叫“四岳”,是专管祭祀三山五岳的官。因为远古时人们认为山是神灵,所以四岳官的后代,取官职为姓,这就是岳姓起源。照这个意思说,“山里”应当适宜我的生长,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找到用武之地,对家乡,我敢说:虽无建树之功,却有赤子之心可昭。
我常用“壮烈”来形容我走出小兴安岭的勇气。现在看我在家乡学的东西能适应社会潮流,算是有用之学。
Yueshengwu
2007-9-12
胜武:
最近,出去玩一趟,走了广州、东莞、深圳、海口、三亚、琼海、万宁、桂林、上海、苏州等地,大开眼界,大饱口福,大有收获,草成诗九首《诗巡南国》现寄去,请娱之。
宪权
2007-11-14
宪权兄:
你好!几篇诗作看了。真是羡煞我也!
到了咱们这个年龄,出生在北方的人,能到南国这么走上一遭,这本身就是很难得的美差。像你们这个级别的人物出行,其中的方便和奢华更不是寻常人可比。更可贵的是难得这份散淡和悠闲。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用自己的语言抒发爱国情感。觅古人的行踪,苏东坡曾到过海南;体会当代人的神奇,龙永图发起的论坛,使博鳌小镇成为亚洲瞩目的焦点。看姑苏城外寒山寺;听夜半钟声到客船……此一行难得,实在难得呀。我就是没有工夫,整天瞎忙。但是,话说回来,现在找不到出路,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大有人在,咱能有事儿做,有钱赚也该知足呀!
邓老人家讲:发展才是硬道理。我觉得这些年我虽然进步很小,但是还算有发展。当年在车间当工人,学函授。苦的时候写了几句话:“车间里冰冷冻得我两腿拔凉那是挤兑我向上 机器声隆隆那是告诉我要自强。”就这么熬过来的。我走的每一步,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儿,止笔!
胜武字
2007-11-18
宪权兄台:
《同桌的诗集》定稿了,再不修改,已贴出去了。
弟才疏学浅你是知道的,同样一件东西都能拿起来,但是力气大小不一样。你在谈笑之中作品成集,可能才使出6-7分力气,而我混到今天已是用尽10分力气。打腹稿和成文章这中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想得挺多写起来不是很流畅。 现在因为有网络文学,流行口语化的东西,你看叶兆言(叶圣陶的孙子,父亲叶至善,从事编辑工作。一家三代都摆弄字儿,我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写的随笔大多用口语,但还比较文明。你再看高晓松写的东西动则“傻逼”“你丫”怎么怎么地,还挺流行。高雅的文学还得有真学问的人做。像我这样习性的人学不来。主要是底子薄加之没有耐性。随性情弄点野路子的东西还勉强。我这算随笔吧,属于快餐文化。就是说话儿,说事儿。随性,怎么想就怎么写,这也正符合我浪迹江湖之草野习性。
祝安好!
Yueshengwu
2012.8.12
胜武:
细品你的评论,倒也自有独特风格。从一首诗切入,比较透彻地作了分析,并结合另一首诗作,回忆了朋友交往片段,行文内外充满真情,以小见大,纵横洒脱。又见语言朴实,娓娓道来,就像拉呱儿。总体感到出自岳胜武之手,是“这一个”。
现在精神头怎样,与你唱和也是想调动一下你的情绪。望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多动笔,有所寄托,快乐每一天。我刚离岗,每天就是走路,早晚俩小时。以后每年还准备到外面走一趟。心情还是不错的。萧瑟秋风今又是,前年相游在眼前。美好的记忆会化成追梦动力,咱哥们明天会更好!
宪权字
2012.8.13
兄台:
记得1973年左右在中心所时,有一次李文成主任讲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当时连声说好。其实你们今天离岗就是新人换旧人的过程,是免不了的必然规律。以你的性格即便退一步也是不会寂寞。经济条件好,乐意出去走就溜达一圈,不乐意出来在伊春小城市里,就你这层次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玩一玩流觞曲水的雅兴,也是神仙日子。归根到底一句话,我们必定到“河西”了,已不是30年前在“河东”的时候了,咋玩儿都玩儿得起! 止笔!开心愉快!
胜武字
2012.8.15
与明学兄往来的电子信函
2006-03-20给孙明学传去:《讲述岁月往事》《家乡有棵老柳树》
明学回复:武:拜读两篇佳作,勾起许多往事。今后的路还很长,同是二十一山上小尕子,愿我们一路走好!
2006-04-02
2007-1-20传去:《三十年前上海之旅》《去年春节我回到家乡》
明学回复:武:看了你的二篇杰作感慨万千!使我仿佛又回到那蹉跎的岁月,写得好!大大的好!读后有如下感想!
一有惊人的记忆,二带有乡土气息流畅的笔锋,使过去的情景再现,真乃天才也。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