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理。”安漩承认凤七说的有理,同时也指责凤七,“可动口跟动手是两码事,有本事阻止他的人反正不是我。”
“那倒不一定,目前最能接近他的人是你,他最不防备的人是你,只要你聪明些,至少能知道他的目的。”
“你以为我没试过,明里暗里,我问过多次了,可他不愿说,难道我有本事逼他说?”
“难道想知道一件事一定要用嘴说?”凤七又怒,“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
“你说谁呢?”安漩也怒了,说话就说话,干么做人身攻击!
“这么明显的问题你还要问?真是脑残!”凤七嗤笑,在安漩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前继续道,“你心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原来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怪不得你对这里的事漫不经心,你是不是以为不管这里变成什么样,你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凤七随口道出安漩心底的想法,安漩吃惊,念头刚一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凤七已经接上话了。
“我会读心,所有在你心里的事,我都能知道。你觉得我无耻?不尊重你隐私?都什么时候了谁有空跟你扯那些没用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那些怪物们引回来。”
怎么引?把身上肉一块块切下来拴在钩子上引?
“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女人!说起废话来一个顶好几个,一谈正事马上就成废物了。”凤七的怨气滔滔,刻薄的话说来就来,安漩动气也也没用,骂人的话没出口呢,已经先一步叫凤七说了去。
有什么能比有人刻意挑衅,偏偏又知道你心思,将你所有退路堵死不算,还时刻下绊子更让人愤怒的事。
安漩有口不得言,有气不能泄,那一团郁气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令她头晕目眩,手抖腿颤,血气翻涌……
种种不适,令安漩头一次有想要吐血的感觉,更惨的是,她体内的魔气居然也跟着翻腾起来,越往下压,魔气就闹的越欢,最终,安漩眼前一黑,脑中一炸,昏倒之前,凤七还在喋喋不休。
如果安漩的身体是一间屋子,那么现在这间屋子里平地刮起了一场龙卷风,肆虐着屋子里的一切事物。
凤七似乎觉得还有些不够,在已经昏死过去的安漩身体里煽风点火。安漩唇角不断有血溢出,显然他是知道的,却不理会,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等凤七满意了,安漩已经奄奄一息了。
“唉,可惜,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一抹神兽之魂就要便宜你了,可惜我读心的本事也便宜你了,唉~真是不甘心,要不是不想再成为座驾,要不是那谁那谁,我能便宜了你……”
絮絮叨叨,充满了不甘的声音渐渐淡去,终于消失不见。
凤七刚一消失,棺盖就飞了出去,桖黯瞬间出现在棺内,居高临下看着安漩,眉头深蹙。
他才出去没多久,安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安漩正面朝上,披头散发,脸色发青的倒在棺材里,唇角血迹殷然,在看旁边,显然是吐了不少血,她体内翻涌的魔气,他离着尚远都能感觉得到。
桖黯扬手一团淡淡灰气打进安漩体内,以前就是用这种方法帮安漩压制魔气的。
往日里他的魔气一入体,别的气息再嚣张,也会退避,没想到这一回他的魔气像颗炸弹,一进安漩的体内,瞬间将安漩炸的鲜血狂喷,还显露出很久不曾显露过的吸血鬼模样,红眼,獠牙,青筋暴露。
桖黯大惊,抬手将神智不清,吐血不止的安漩抱起,一手在安漩面上拂过,这一拂,原本她该暂时昏过去的,可是没有,安漩居然狂躁的捉住了他的手掌,张口便咬。
桖黯也不躲,任她咬着,也是想看看,自己的血能不能让她安静下来。
结果,又是个适得其反,安漩居然像个疯子一样,差点挣脱了他,只拼命的想到外面去,不和道是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桖黯的手停在安漩的颈后,略想了想,居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任她疯了似的闯了出去。
安漩冲的速度极快,发丝、袍袖飘飞于夜色之中,向着东方狂奔而去。
桖黯棺木存放处在深山中,因他好静,附近连只小兽都没有,安漩一路狂奔什么都没碰到就看不出什么,可是等到出现野兽人迹后,安漩就更疯狂了,所过之处,能杀的都杀了,能咬的都咬了。
杀戮没能让她平静,反而越来越狂躁,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有山中猎户的,有狐兔的,有妖兽的……
桖黯跟在后面,就看不见她脸上悄然滑落的泪水,疯归疯,颠归颠,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却在得到鲜血时偶尔有一丝清明,让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杀人,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不是迫不得已,还是备受煎熬。
那也不过是一瞬,一旦没有了鲜血的压制,她就会立刻限入疯狂,什么都不记得。
当她将獠牙再次贴近一个山中住户的颈项时,桖黯一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带她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深山。
他当然不会怜悯人类,他放出去那么多祸害,它们杀人杀的越多,他才越高兴,可是,他却不想让她也变成那样,它们是工具,她不是。
这些血对她没有用处,换不来她的安宁。她是个病人,这些药不适合她,喝的越多病的越重,那么,总有适合她的。
桖黯先想到的,是兰诺。
兰诺的血对安漩来说,有特殊的作用,可以令她不**,不衰竭,不狂躁。
安漩这一次发作的突然,桖黯心头有疑惑,眼下却没办法去细探。
安漩身体内外都在造反,冰冷的身体居然变的滚烫,这种情况对于吸血鬼或僵尸来说都是很恐怖的。
心莫明的慌,桖黯抱着安漩一路疾驰,脑中千头万绪,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空白。
那个曾赋予生命的少女已经逝过一次了,这一次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就不能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