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声不绝于耳,生化人们不断从房内走出来。三位护士害怕了,纷纷向后退。生化人的脸在台灯暗弱的光晕下显露无遗,如石膏般腐烂的脸、白色的瞳仁、红色的嘴唇、蓬乱的头发,分明就是地狱恶魔的样子……
清晨稚嫩的阳光很快就消失了,换来了朵朵黑色的乌云。天空开始下起小雨,雨水滴在窗户上嘀嗒嘀嗒地响,配合着时钟摇摆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屋内的潮湿空气掩盖了少许外界的血腥。这幢古老的简易楼好久没有翻修过了,住的都是穷人,墙壁都有不同程度的漏雨现象。唐蕊穿上厚厚的睡衣,在窗户前观看着街道的雨景。整个简易楼的居民都在屋内吗?唐蕊想想这几天自己的遭遇,这个小区的人越来越少,有很多搬走了。她看到了对面的楼,今天早上来了3辆救护车,大概有6具尸体盖着白床单儿被送上了救护车。每每听到救护车长啸的喇叭声,唐蕊心中就犯软,看到死去的人她就想起安娜,到现在也不明白安娜出了什么事情。自从出事儿后,超市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来了,那小超市也被封了。
房间的门锁转动,唐蕊吓了一跳,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是薛飞吗?”
听到屋外沉闷地答应了一声。看到男友回来,唐蕊真是高兴,她跑过去来了个拥抱:“你怎么回来了?”
薛飞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客厅拿个椅子坐下。他打开冰箱掏出一瓶冷冻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喂!你把水都洒在地板上了。”
女友的严厉指责才令他回过神来,赶紧拿起身边的手纸胡乱擦着地上的水。
“你怎么了?”
“这浑蛋署长装模作样的,什么慰问会,就是作秀的娱乐节目嘛。给痴呆儿童开会呢!这是蹂躏我们的智商,浑蛋。这城市一定出问题了,不是简单的得病和恐怖分子。警署一定在搞鬼,浑蛋。”
“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
二人的对话被楼上的剧烈响声打断。
“哐当!”就像一个重物摔在了地上。不久后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哼哼,就像牙疼一样。过了几秒钟听到脚掌踏地板的声音。那动静因为老楼隔音不好而格外明显。
二人一愣,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声音啊?”
街道上小雨漫漫,非常朦胧的感觉。万物却是灰色的,没什么色彩。街道上本来就人少,再加上恐慌布满城市,人就更加少得可怜。人们可能都在贴着玻璃看外界的事物。生化人杀人事件只会倍增不会减少,在不久后,那个护士和安娜,还有被她们咬伤的无辜市民都将成为生化人队伍中的新成员。还有孕育中的生化人,比如那些憋在家中得“流感的病人”,食欲旺盛、皮肤瘙痒的“病人”,医院里停放的尸体,还有地下城的人们,被动物咬伤的倒霉蛋等都是生化人的好苗子。
下班的熊林回到家冲了个澡,躺到床上看着新闻转播的关于慰问会的事情。熊林看着罗鸿狡辩的嘴脸,心中的愤懑油然而起。他关掉了电视,拿来手机给安全局拨了电话。简单说了报警的原因,安全局派司马长空与他明日接头。
今天,熊林接受了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那就是被院长大人炒了鱿鱼,原因就是最初的误诊导致今天死了这么多市民。熊林不敢想这些事情,因为一旦想起,脑袋就剧烈地疼。想到明天一大早要赴约,熊林所幸倒在床上睡觉了。整夜忙碌的他简直累坏了,头刚一靠枕头就睡着了。
熊林做梦也没想到医院会出大乱子。
乌云密布,小雨如牛毛般浇洒着地面。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很少,他们都昏昏欲睡起来。夜已深,三楼精神科住院处静得可以听到人的心跳。整条笔直洁净的楼道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310房间靠近楼道的尽头,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大门紧闭,看守的护工是一位胖女人,她靠在床头睡得像头死猪。盖着白色床单的昏睡病人突然坐起身,像一个梦游症患者般直挺挺地站起来,慢慢离开床,看到倚着墙壁睡觉的胖女人便走过去。
“呜!”胖护工的嘴巴被捂住了。她睁开睡眼看到一张嘴巴向自己颈部咬来,鲜血从撕裂的血管中喷射,女护工疼得浑身发抖。她看到病人身后又走来两位,它们跪在地上咬着自己的大腿和胳膊。三个奇怪的病人已变成了生化人,他们就是昨天送来的昏迷病人,经过一段时间变成生化人了。女监工很快就被三个生化人活活咬死了,颈部的肉几乎被撕扯干净,大股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开来。地面很快被红色覆盖,血液顺着墙角一直流到大门外。疯狂的撕咬和生化人们的悲鸣没有引起任何值班护士和医生的注意,因为白天过于繁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凌晨4点正好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深秋的夜又漫长难耐,再加上秋雨催眠,整个医院死一般的沉寂。倒是三楼的保安朦胧中听到一丝响声。简单而又狭小的保安室坐落在护士站台的后面。保安提着手电走出值班室向黑乎乎的医院走廊行去。走廊内只有护士站台那儿有一点点亮光,那亮光也不过是3盏小台灯。
听到清晰的皮鞋声,小护士抬起了沉睡的眼睛,她看到是保安。
小护士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谁?”
“我无聊,随便走走。”
保安走到尽头发现声音来自310室,正想贴近房门仔细聆听,谁知那门没锁,他一靠便倒进去摔在地上了。滑溜溜的血液占满全身,手电也掉了。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看到一个身体压过来,那个很重的身体压在他胸前使他喘不过气来。紧接着,他感到手臂尖刺般的疼痛,疼痛让他头皮发胀,脑袋一片眩晕,他使劲用手臂抓上面人的身体,想推开,却发现那家伙的一只手抠住了自己因紧张而张大的嘴巴。明显感到那手在向外撕扯,力量所带来的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他掰开对方的手,可对方的指甲还是划破了他的嘴唇。血液涌入口中,痛苦无比。
压在上面的生化人开始狠咬保安的脖子,血液向门外大股大股地蔓延。
小护士也听到了声音,她机警地坐起身,并将旁边熟睡的两位也叫醒。
“干吗?”
“有点不对劲。”
“你神经紧张吧?”
“我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最近很累,睡吧。”另一个护士说。
“刚才我看到保安过去了,但还没回来。”
说话间楼道内传来开门声和人的走道声。
“嚓——嚓嚓——嚓嚓——嚓。”很有节奏的声响,就是脚拖地走的声音。
两位护士“腾”的一下站起来。三人异口同声问:“什么声音?”
三位护士互相拉着手走出站台向楼道两侧看。
她们看到楼道内站着三个病人,他们站在中央,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又走出三个病人,他们弓着腰,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
一个护士壮起胆子向前来的“人”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已经吓得浑身冷汗的三位护士没有听到回答,只是听到呜咽的声音。“啊——”几声怪叫传来,让三位护士心中更加发毛。
“不要闹了,否则我喊人了!”
呻吟声不绝于耳,生化人们不断从房内走出来。三位护士害怕了,纷纷向后退。生化人的脸在台灯暗弱的光晕下显露无遗,如石膏般腐烂的脸、白色的瞳仁、红色的嘴唇、蓬乱的头发,分明就是地狱恶魔的样子。
三位女护士尖叫起来,其中一个被吓晕过去了。
“来人呐!来人呐!”女护士疯狂地尖叫着。
三楼女护士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引起全楼人的注意。四五个保安和医生,还有另外楼层的十几个护士一块拥到三楼。居然连一楼大厅的人都被惊动了,一窝蜂似的向三楼猛跑。
打开三楼的所有壁灯,全场的人看到了惨不忍睹的画面,他们来晚了,三位女护士横躺在地上,穿着病号服的30位“病人”正在肆意撕扯着她们,享受着“美食”。她们的尖叫声消失了,离人群最近的一个护士脸朝天花板,瞪着圆目、张着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生化人们见这么多活人傻呆呆地望着自己,全部起身向新鲜的活人走去。
一位勇敢的男医生拽走了女护士的尸体,摸了摸她脖子的静脉。
“她被吓死了。”医生说。
“啊——”人群一片惊慌,尤其是那些女护士,她们向四面八方跑去。保安看着那些腐烂的行尸走肉,嘴里叼着新鲜的人肉向他们步步逼近,竟然想不到该怎么办。
“把门锁上。”那位勇敢的医生说。
保安和三四名医生将大门关上,分别别上了插销。